畢司玨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他正盤腿坐在病床上,一臉復雜地看著倒地的護士,又看向換上白大褂的毒蘋果:“真的要這樣嗎?”
“時間緊迫,這家醫院的其他人我管不了,但是你一定要出去。”
毒蘋果抹了下眼角,低頭把白大褂的紐扣系好,拿出紙巾沾了些水,使勁擦了擦嘴。
“剛才坐在輪椅上的那個老人,跟我是同級別的組織成員,代號心魔,他是個恐怖的心理大師,擅長催眠和引導犯罪,我每回跟他碰面,都有種內心想法被看穿的感覺,不過時間一久,我也學會了該用怎樣的偽裝去面對他。”
她抿了抿唇,把濕紙巾揉成一團,而被擦掉口紅的嘴唇,看起來依然色澤艷潤。
“所以我才攔著你。”
毒蘋果往前走幾步,跳到床上,把槍還給畢司玨,“如果讓你拿著槍沖上去,很有可能幾秒后,這把槍就會被你親自送到他手里。”
畢司玨接過槍,另一只手垂在腿側,慢慢抓皺了床鋪:“聽你這么說,我真的很擔心他會先開槍射傷蘇千殷,再趁機催眠她。”
毒蘋果輕嘆一聲,臉上早已沒有了笑容:“羊皮,現在不是想她的時候,如果你奮不顧身地去找她,很有可能會阻礙到她。”
“為什么?”
他眉頭一動。
“蘇千殷,一個高三生,無父無母,七年前在大火里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心魔調查過她。”
毒蘋果伸手攬過他的肩膀,神情認真,“心魔的性格雖然古怪可怕,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在心理方面,真的能很好地分析出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蘇千殷絕對沒有你看到的那么簡單。”
“那他眼中的蘇千殷是什么樣的?”
畢司玨沉聲道。
她搖頭,轉身拉著他下床:“沒時間了,我先把你帶出去,再告訴你。”
其實毒蘋果很清楚,等他們出去以后,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告訴畢司玨了。
組織給她的禮物不只有這枚戒指,還有鞋底的追蹤器。
畢司玨永遠也無法知道,在大家都以為他死了的那天,心魔曾興奮地來找過她。
“我剛剛從羊皮的監視器里,看到了那個女孩中槍后的眼神。”
沈斯澤說著,用力握杯灌了幾口酒,聲音又狠又啞,“溫柔,倔強,不是正常人該有的眼神。”
她不以為然地搖著酒杯:“這能說明什么?”
噼啪!
沈斯澤突然把酒杯扔到她身后,笑容扭曲。
“說明她跟我們一樣,是依賴深淵的人。”
......
付良澄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很空,身體又僵又直,除了呼吸就沒有其他反應。
沈斯澤收起鐘表,沉聲一笑:“當不堪的潛意識被揭穿,身為警察的你是無法接受自己的。”
說完,他拖著輪椅繞過付良澄,慢慢走向躺在公椅上的蘇千殷。
就在他伸手要碰到小姑娘的臉龐時,身后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誰?”
沈斯澤剛回頭,就被迎面掃過來的腿踢中了臉。
啪!
他的腦袋歪到一旁,身體隨著對方踢出的方向晃過去,臉上的血痕再次冒出血。
等眩暈感消失,他才捂著臉穩住身體,轉頭看過去,發現走廊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位小姑娘。
她面無表情地邁開長腿,雙手握拳放在身側,颯氣十足,身上還穿著跟蘇千殷一樣的校服。
“你要是敢碰她——”
孫妙朝空氣用力打出一拳,定定地看著他,“我就讓你嘗遍醫院所有地板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