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興旺和妻子趙雨荷手里各提著一大袋子食品,準時來到大秦人民醫院泌尿科住院部。
住院部走廊,夫妻倆見到了一臉怒氣的范曉建父母。
“霍藝德爸爸,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范曉建爸爸,這位是范曉建媽媽。”孫新梅老師說。
“范曉建爸爸,范曉建媽媽,你們好!”邵興旺趕緊鞠躬道歉,“我是霍藝德的爸爸邵興旺,向你們二位真誠地道歉!”
說著,邵興旺深深鞠了一躬。
“您叫什么?”范曉建爸爸一臉疑惑地問。
“我叫邵興旺。”邵興旺回答。
“您姓邵?”范曉建爸爸問。
“對,我姓邵,邵氏電影公司的邵。”邵興旺趕緊解釋。
“你女兒姓霍,你跟我說你是他爸爸,你玩我們呢?啊!”范曉建爸爸一臉怒氣。
“啊,這個!”邵興旺不知該如何解釋。
范曉建爸爸轉過身,對霍藝德說:“小妞,你讓你爸到醫院來。”
霍藝德一臉平靜地說:“我爸來不了!”
“來不了?他女兒把他同學的命根子都踢斷了,你竟然給我說你爸來不了?”
“我爸在廣西。”霍藝德說。
“廣西?我以為在月球呢?”范曉建爸爸怒斥道,“在廣西,咋啦,坐上飛機也就幾個小時!”
“他雙腿截肢了,是個殘疾人。”霍藝德說。
“哦!那你媽呢?”范曉建爸爸問。
“我媽……我媽……我媽在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出車禍死了!”
“啊!那你們兩位是?”范曉建爸爸指著趙雨荷和邵興旺。
“娃說的是事實。孩子母親臨死前,將女兒托付給了我們。我們是霍藝德的養父母。”邵興旺說。
“既然親生父母把孩子托付給你們,你們就應該負起責任!”范曉建媽媽說。
“您說的對,沒把孩子教育好,是我們的失誤。向您,向您孩子,還有孩子爸爸真誠道歉。”邵興旺又一次鞠躬道歉。
“這個道歉,太晚了,我們不接受。”范曉建媽媽說。
“需要支付醫藥費,我們全部支付。”邵興旺說。
“昨天,我和孫老師,給你們兩口子打了一天電話,一個死活不接,一個直接關機,我聽孫新梅老師說,你們兩口子,一個是老師,一個還是學校的校長,就你們這品行,還能當老師,當校長?誤人子弟啊!”范曉建媽媽說。
被人羞辱,趙雨荷氣不打一出來,正要張嘴理論,看到孫新梅老師和丈夫都在給他搖頭擠眼睛,趙雨荷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吞咽下去。
“嗯呦!后娘養的孩子,沒一個好東西!”范曉建的媽媽開始罵人了。
“你……事情歸事情,怎么罵人呢?”趙雨荷終于忍不住了,開始和對方理論。
“罵人。我兒子的下體流血了。將來會不會影響生育,還是個未知數。你們拿什么賠?這小妖精,拿著一只破爛銅鐲子,就把我兒子打發了。啊!你個小妖精也太雞賊了吧?”范曉建媽媽說。
聽到范曉建的媽媽開始和自己的養母趙雨荷吵架,又羞辱她,霍藝德杏眼暴怒,也開始嚷嚷起來:“他活該,誰讓他偷偷割包PI,不告訴大家!誰讓他搶走了我的手鐲,還襲我胸。他活該!”
“先別吵,別吵,好了,好了!咱們大家都心平氣和地說。”孫新梅老師說。
“你們要吵架,到大街上去吵,這里是醫院。再吵,我就叫保安了。”護士站的護士長過來警告說。
“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看怎么妥善處理?”孫新梅老師說。
“我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一直忍著。如果您今天不在場,我非好好教訓這個小妖精不可?”范曉建的媽媽說。
“誰是小妖精,啊,你說誰是后娘養的,誰是小妖精了?”趙雨荷氣得面紅耳赤。
“還說不是小妖精?啊!拿只破爛銅鐲子,糊弄我們?還不是你這個老妖精教的?”范曉建媽媽說完,從口袋里掏出那只金手鐲直接摔到了地上。
“當啷……”
這只趙雨荷視為珍寶的金手鐲在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后,斷為三截。
邵興旺和趙雨荷夫婦看到地上斷為三截的祖傳寶貝頓時傻眼了。
趙雨荷終于爆發了:“你個瞎眼的蠢貨,這是純金打造的,是清代皇宮中的東西,是我們家祖傳的寶貝!”
如今的邵興旺,雖然算不上窩囊,但多年的生活磨礪,早已使他失去與別人吵架斗狠的銳氣。他變得沉靜而內斂,他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自己改變不了也無心改變。他只想按照自己的節奏去生活,做一個單純而樸素的人。
在范曉建的父母一再惡言相對時,邵興旺依然選擇了隱忍。他沒有必要和兩個不理智的人爭辯什么,就像對牛彈琴一樣。
讓他們發泄吧,發泄完了,也許就會冷靜下來。邵興旺心想。
可妻子趙雨荷卻沒有丈夫邵興旺那樣的涵養,她還是忍不住發怒了。
范曉建的父母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咄咄逼人的言語有些過分,有些傷人,漸漸平靜下來。
“保安……保安……把家屬攆到樓下去!”護士長喊叫保安。
“你們別吵了,我沒事。早都不疼了,沒事了。”病房里的范曉建走了出來。
“怎么沒事?你想讓我和你爸斷子絕孫啊!啊……”母親開始兇自己兒子。
“斷子絕孫咋啦?好多人還都不要孩子呢?”范曉建回嗆自己母親。
“小妖精要是把你那命根子踢斷了,你將來連個老婆都討不上?”范曉建母親懟了兒子一句。
“討不上,就討不上?又能咋?”范曉建說。
“討不上,就讓這個小妖精做你……”范曉建母親說。
“是我錯在先,搶了人家的手鐲,你當著老師的面,對我同學吼什么?”范曉建說。
范曉建母親無言以對。
“你還讓我怎么有臉去學校上學,難道讓我退學嗎?”范曉建說。
“這……我……”范曉建母親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你媽也是為你好,你被同學踢成這樣,總的有個說法吧?”面對正處于青春叛逆期的兒子,范曉建的父親也不愿再激怒兒子,語氣緩和下來。
“你要是因為這事絕了范家的后,我和你爸怎么活下去!”范曉建的母親說著說著開始啜泣起來。
“沒那么嚴重吧!”邵興旺說。
“怎么沒那么嚴重?現在也看不出來,將來因為不能生育娶不上媳婦,你們就得賠,就得讓你女兒嫁給我兒子。”
“死都不會嫁給你兒子!”霍藝德吼道。
“我不稀罕!”范曉建也吼道。
“你看你們,大人一吵,連孩子也吵開了。”孫新梅老師說。
“保安,保安,把吵架的人攆出去。”護士站又傳來護士長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