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邵興旺、馬河山和胡力爭的交談之后,眾人把司機柳浪作為最大嫌疑人。
這除了上次,邵興旺發現柳浪半夜離校,看門的劉大爺還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
最近一個月,司機柳浪天天晚上住學校(這個大家都知道),而且總是凌晨四點半離開。偶爾離校時在摩托車后座綁一個黑色袋子。
劉大爺提供的重要線索給辦案民警帶來了偵破此案的突破口。
民警們先從那天凌晨查起。
那天,邵興旺起床后,也看見司機柳浪騎著摩托車,馱著黑色袋子離去。
雖然天還沒亮,但校門口的路燈依然泛著耀眼的白光,即便是一只經過的野貓,也會從四樓的宿舍門口看得一清二楚。
學校面臨重建,大的維修和改造一直沒進行,包括安裝監控系統。
但只要離開學校上了馬路,警察還是非常容易調出那晚監控。
公安局監控室里,辦案民警正在仔細查看當晚的監控。
只見司機柳浪騎著摩托車,車后馱著一黑色袋子,朝家的方向駛去。
也許是后座繩子沒有綁緊,在一處拐彎,摩托車顛簸了一下,后座上的袋子甩到地上,正巧一輛出租車疾馳過來,直接從袋子上碾壓過去,袋子破了,里面的東西漏出來。
柳浪的黑色包裹被出租車碾壓,柳浪指著出租車離去的方面,跳起來指罵幾句。
罵完之后,柳浪撿起從包裹里灑落的東西。
辦案民警把鏡頭放大,仔細一看,黑色袋子里裝的不是什么肉,更像是幾件換洗下來的臟衣服。
但柳浪的反常舉動,還是讓辦案民警覺得先從他開始調查。
辦公室里,邵興旺正在接電話:“好的,司機柳浪已經到學校了。你們幾點過來?”
孫警官:“大概半個小時。”
邵興旺:“我有個要求,孫警官,看您能不能配合一下?”
孫警官:“你說?”
邵興旺說:“學校餐廳丟失物品的事情,只有我們幾個校領導和餐廳的師傅知道,其他師生都不知道。我希望你們過來的時候,最好不要開警車,也不要穿警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孫警官說:“這個沒問題。這個您放心。”
掛完電話,邵興旺又撥通了門房劉大爺電話:“老劉啊!半個小時后,有三位便衣警察要來學校,你先不要去打掃院子,就在門房呆著。及時開門。”
劉大爺說:“啥?啊!便衣警察?要來?好,好,好的。”
二十分鐘后,邵興旺從辦公室出來,到門口迎接。
劉大爺手里拿著鑰匙,準備開門。
邵興旺看到劉大爺有一些緊張,便說:“劉大爺,警察也是人,跟咱一樣,你不用緊張,不用把鑰匙一直捏在手里。”
劉大爺說:“啊?好,好,好的。”說完,把鑰匙又放回到門房,掛到了墻上。
“不用放回到墻上。”邵興旺正要準備說這句話,劉大爺把鑰匙已經放回到墻上,并從門衛室出來了。
劉大爺的神情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這讓邵興旺感到有點奇怪。
老劉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沒怎么見過大世面,更很少直接面對警察,難免緊張,這也正常。邵興旺心想。
十分鐘后,遠處開來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車子停在校門口一百米外路邊,車上下來三個帶著墨鏡的便衣民警。
劉大爺趕緊去墻上取鑰匙,返回門口,三位便衣警察已到門外。
學校鐵門是用鋼筋條焊接的,兩扇門之間拴著粗鐵鏈,鐵鏈用鎖子鎖著。
劉大爺的手在顫抖,拿著的鑰匙不小心掉到地上。
“老劉,別緊張。”邵興旺說著,要幫劉大爺撿起地上的鑰匙。
劉大爺自己撿起鑰匙,抖動的手半天把鑰匙塞不到鑰匙孔。
邵興旺接過鑰匙,對前來調查案子的便衣警察說:“劉大爺年紀大了,手腳不太利索,大家不要介意啊!”
說完,邵興旺拿起鑰匙將門打開。
“走,到我辦公室坐坐。”邵興旺招呼警察。
到了辦公室,邵興旺對馬河山說:“河山,你去把柳浪叫過來,就說我找他。”
“振山,給三位民警同志倒茶。”
此時,柳浪正在校園一處角落喂流浪貓。
柳浪不知從哪里揀了半塊饅頭,正蹲在停靠在校園里的校車旁,給一只貍貓喂食。
“來,過來,小家伙,吃口饃饃。”
一只成年花貍貓慢悠悠地走過來,低頭嗅了嗅地上的饅頭。
生活在校園里的野貓,不缺吃的東西,對饅頭這種素食并不感興趣。
柳浪看到花貍貓轉身離去,撿起腳下的小石子扔過去,擊中花貍貓的屁屁。花貍貓屁屁猛得一縮,又縱身一躍,向遠處逃去。
柳浪欺負野貓的舉動,馬河山看在眼里,無奈地搖搖頭。
“柳浪,沒事干,把校車也擦擦,你看門上的泥巴。”馬河山說。
“衛生是安全員的事情,公交公司有明確分工。我不能干了別人的事,搶了人家的飯碗。”柳浪嬉皮笑臉地說。
“欺負野貓是你的正經工作?”馬河山問。
“野貓,我忘了,是這只,還是它兒子或者是它老子。總之,上周,就這種花貍貓偷偷鉆到我車里,尿到我的駕駛座上不說,還給車廂里拉了一坨,嗯呀,那個臊臭,害得我差點窒息。”柳浪笑著說。
“那是因為你走的時候忘了關窗戶。”馬河山說,“走,邵校長找你。”
“找我?就為這事?”柳浪說。
“不光這事,還有別的事。”馬河山說。
“還有別的事?到底是啥事?”柳浪問。
“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得問校長。走,走,走,快點!”馬河山催促著。
柳浪走到邵興旺辦公室門口,看到里面除了邵興旺,李振山外,還坐著三位氣質不凡的中年男子。
柳浪心里一驚,感到來者不善。
“快來,坐,柳師傅。”邵興旺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柳浪師傅,這三位是咱們轄區派出所民警。”
“找我有什么事?”柳浪一臉的不高興,但在三位民警和邵校長面前,還是收斂起平日的懶散舉止。
陳警官問:“柳師傅,前段時間,咱們學校的餐廳被盜,丟失了100斤生牛肉,最近又有食用油被盜。”
“啊!還有這事?哦,你們是懷疑我干的?”柳浪問。
“不是,不是,柳師傅,你別緊張,也別生氣。警察同志,今天過來,也是在做調查,了解情況,我和馬河山,李振山都被問了相關情況。”邵興旺趕緊解釋。
“邵校長說的沒錯,今天我們來只是想調查了解情況,咱們學校餐廳的物資丟失案,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場的每一個人我們都會調查,了解情況。”孫警官說。
“那好吧,你問,我保證,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真實可信。我用我兒子的……那個啥……保證。”柳浪明顯有點激動。
“別這樣,柳師傅,如實回答就可以了。不需要發什么毒誓。”邵興旺說。
“問吧!”柳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