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力爭知道侯文榮很生他的氣,但他暫時還沒有想好怎么安慰這個令她感激的女孩。
前女友,無法忘記,眼前的侯文榮,又覺得對不起,胡力爭陷入到一種兩難的抉擇當中。
胡力爭一邊走,一邊回憶著短信內容。
女友發短信告訴他說:“阿力,請原諒我的虛榮與任性。在一起,不懂珍惜;分別后,才知道有多愛你。逃離、怨恨,或許都是兒戲。愛得癡迷,卻傷得徹底。承諾,或許不堪一擊。我相信,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才是愛的主題。愿陪你浪跡天涯,愿陪你生死笑依。愛你的晴。周一坐火車到秦都,希望你來接我。”
路上,胡力爭沉默不語,侯文榮一言不發。
倆人一前一后,趕在中午12點前,回到營地,位于翠湖下面一公里處的河道中。
五人會合,又各自吃了些東西,喝了點熱湯。
下午四點,平安回到學校。
三位女士一直在學校等待。
看到丈夫平安回來,鄭一燕跑過去,一下撲到丈夫懷里。
馬河山在妻子額頭輕吻一下。
圍觀在旁的眾人,皆呵呵呵,呵呵呵地笑起來。
侯文榮低頭快速從眾人面前走進校園。
“怎么了,哪兒不舒服了?”李振山又一次追上去,問侯文榮。
侯文榮轉過臉,平靜地說:“謝謝你,振山,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我都說了很多次了,我累了,不想說話。讓我回宿舍睡一回兒。”
看著侯文榮默默離開的背影,李振山一臉怒氣。
放下行李,回到宿舍。
李振山來到胡力爭宿舍門口,大聲質問:“你小子,昨晚對侯文榮做什么了?她怎么情緒如此低落?”
“想知道結果,你去問侯文榮啊?干嘛問我?”看到來者不善的李振山,胡力爭顯然沒客氣。
“她沒告訴我。”李振山說。
“沒告訴你,你就來問我?無可奉告。”胡力爭說。
“你說這話啥意思?”李振山質問。
“對不起,李老師,我困了,想睡一覺,恕不奉陪。”說完,胡力爭就要關門。
李振山用手臂擋住門。
“想打架嗎?”胡力爭聲音明顯變大了。
“咋啦!我怕你不成。”李振山嗓門變得更大。
……
倆人的吵架聲驚動了邵興旺,侯文榮也從宿舍中出來。
邵興旺將倆人拉開后,一旁的侯文榮哭哭啼啼地跑開了。
“喬大姐,你去問問小侯,看她怎么了?”邵興旺說。
“好的,邵校長。”喬美娥說。
“振山,你先回去,我問問胡老師情況。”
李振山氣呼呼走開了。
“咚咚咚,小侯……我……喬美娥……開一下門?”喬美娥敲門。
侯文榮打開門,看到喬美娥微笑著站在門口。
她知道這位善良的大姐是來安慰自己的,說:“喬老師,你快去休息吧,我沒事,真的沒事。”
侯文榮一轉身,眼淚從臉頰上滾落下來。
喬美娥一進門就看到侯文榮紅紅的眼睛,便拉著她的手坐到床邊。
“小侯,按年齡,你也就比我那上大學的女兒大三歲。你就把我當成你親媽,告訴我,怎么了?是不是胡力爭欺負你了?”
“沒,他沒欺負我,一點兒都沒欺負我。”
“那你哭什么呀?”
“胡力爭前女友明天要來找他,他們要復合。”侯文榮說。
喬美娥終于明白了,這個敢愛敢恨的小姑娘,被情困住了。
喬美娥知道,感情這事,外人過多參與,未必就是好事,讓年輕人自己去解決吧。
喬美娥勸了勸侯文榮幾句,便離開了宿舍。
校園里,邵興旺碰到喬美娥,兩人得到的信息完全一樣。
“這就放心了。”邵興旺說。
“看來,這倆人都是好孩子。胡力爭只是個性強了些,其實心地還是很善良的。還有李振山,那也是個不錯的小伙子,怎么侯文榮就……”喬美娥說。
“感情的事情,咱們作為外人,真不好說。就像當年,我和荷花……算了,扯遠了。喬大姐,您也趕緊回宿舍休息吧。”
邵興旺說著說著,又想起了當年的自己,話到嘴邊又吞咽了回去。
喬美娥對著邵興旺神秘一笑,她知道眼前的邵校長,是個有故事的人。
國慶節放七天假。
邵興旺回到秦都家里。妻子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七天假期怎么安排啊?”邵興旺問妻兒。
“我們想出去旅游。”兒子邵謙誠說。
“沒問題。”邵興旺一口答應。
“爸,咱們去哪兒旅游?”女兒霍藝德問。
“一號二號,咱們回新灃,看望一下你姥姥和姥爺,再看望一下謙寶的爺爺奶奶和姥姥姨媽。三號四號五號,爸爸帶你們和媽媽去爬山,去釣魚,去露營,晚上還有篝火晚會呢!”邵興旺說。
“真的,真的嗎?”霍藝德很激動。
“如果你們同意,我一會兒就打電話,給咱們一家四口報個驢友團。去秦嶺山中一個叫太白縣的地方待上三天。”
“那后兩天呢?”邵謙誠問。
“你們假期沒有作業嗎?”邵興旺問。
“有。”霍藝德說。
“對呀,后兩天在家寫作業。我呢,剛好要加兩天班。”邵興旺說。
“能不加班嗎?好不容易放幾天假,在家和孩子們住兩天。”趙雨荷說。
“我白天出去辦點事情,下午,最多晚上就回來了。我在家,在家住。放心,夫人。”邵興旺說。
按照計劃,國慶節第一天第二天,邵興旺夫妻帶著兩個孩子回家鄉看望父母親和德德的姥姥姥爺。
兩位老人看見外孫女,自然會想起自己的女兒。
老淚縱橫,依依不舍。
邵興旺夫妻說了些寬心的話。
霍藝德無論從長相氣質,還是說話的語氣語調,簡直和小時候的羅芙蓉一個樣子。
看到孩子快樂的樣子,兩位老人也很知趣,并沒有表現得過度悲傷。
邵興旺知道,老人不想把悲傷帶給這個花季的孩子。
第一天晚上,邵興旺夫妻帶著孩子回到了趙家坡。
“終于回到咱們自己的家了。”趙雨荷高興地說。
邵振邦和劉云朵在得知兒子國慶節要回新灃的消息后,提前來到趙家坡村趙雨荷家里,將里里外外的衛生進行了徹底打掃。
放在柜子里的被子褥子全部拿到房頂曬了一天,讓太陽的紫外線殺殺菌,消消毒。
劉云朵將新買的被罩、床單用洗衣機洗凈晾干,全部換上。
看到一塵不染的家,邵興旺感慨不已。
趙雨荷也被公公婆婆的細致和勤勞所感動。
“咱爸咱媽可真好啊!”趙雨荷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響了。
給趙雨荷打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婆婆劉云朵。
“荷花,你們回來了沒有?我和你爸給你們把飯都做好了。”劉云朵說。
“回來了,剛進家門。我們把行李放下,馬上就過來。”趙雨荷掛斷電話感到好奇,婆婆為什么不直接給自己的兒子打電話?
“咱媽怎么不直接給你打電話?”趙雨荷問丈夫。
“想你了唄,想孫子孫女了唄,想著你跟孫子孫女在一塊兒。這很正常。”邵興旺說。
邵家棚村,劉云朵與丈夫邵振綁,提前準備好了一桌子飯菜。
邵興旺一家四口,吃完飯,又陪二老聊了一會兒。
晚上10點,邵興旺看到女兒和兒子不住地打哈欠。
“走,咱們回趙家坡。讓爺爺奶奶也早點休息。”邵興旺說。
“天黑了,讓兩個孩子晚上跟我們睡。你們自己回去吧。”邵振邦說。
“謙寶睡大炕,德德睡小床。被子褥子我都洗得干干凈凈的,曬得暄騰騰的。”劉云朵說。
“你們的意見呢?”趙雨荷問。
“都可以。”女兒霍藝德說。
“我想跟爺爺奶奶一起睡。”邵謙誠說。
“爸,媽,那我們回趙家坡了。德德,謙寶,早睡早起,明天咱們還要過渭河,去姥姥家。”邵興旺說完,便與妻子轉身離去。
出門后,走了大約十分鐘,倆人就到了兩個村子的交界地——南山河。
剛從南山河的小橋上下來,趙雨荷就“哦呦”叫了一聲。
“怎么了?”邵興旺問。
“踩空了,好像腳崴了。”趙雨荷蹲下身子,顯出痛苦的神情。
“我來看看。要不要去醫院?”邵興旺趕緊蹲下來,摸了摸妻子崴的腳。
“不用去醫院。”趙雨荷說,“回家休息一下,抹點紅花油估計就好了。”趙雨荷說。
“真的不需要?”邵興旺再次確認。
“不需要。”趙雨荷說。
“那你上來,我背著你回。”邵興旺蹲下來,把著妻子的大腿,將妻子背在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