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這二娘的女兒跟她是同歲。作為嫡女,她比這費嬪就在月份上大了些。
門里傳來,“我剛到宮中,得罪過不少人。就怕……”
“主子是擔心奴婢們的性命。”娥辛對自家主子的善良,感動到心悅臣服。
“我在想,要不要將櫓言打發回我娘的身邊。”
櫓言就是國公府的丫鬟言兒,楊雨蔏是見過。楊麗萱從前雖不是歹毒之人,但也絕不會是像現在這樣善良。
“什么人?”巡隊中一個帶頭侍衛發現了楊雨蔏,追了過來。
楊雨蔏早已撤離,這帶頭侍衛的聲音也驚動了橪萊宮里的費嬪費麗萱。
沒想到會有刺客在她的門外逗留,這會兒只希望侍衛陸年能將人給她抓到。
慌亂逃跑,又因對皇宮不熟,很快侍衛陸年跟了過來,“看你往哪兒逃。”
……
殿浴堂。
七皇子扭動脖子,腦海中還是那女子被他接下面巾的瞬間,“她是什么人?”
一名太監走進來,“七皇子辛苦了,皇上說讓小柿子給您帶句話。”
皇上又想出什么新的主意?安排他在池中,實際就是為了構陷他好色的罪名。
小柿子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看這七皇子的眼神,怎么好像知道了皇帝的刻意安排。
“回七王爺,皇帝的心思不是小柿子能隨意揣測。”小柿子琢磨,“這個您想要知道,還需要您親自去問問我們的皇上。”
說來也奇怪,張寅輝對他那二皇兄也就是當今皇上的行為頗為不解。
放著那么多后宮佳麗如同虛設,還要做出幾次讓他這個皇臣代為勞的事。是真的不擔心他會一失足將哪位可人的嬪妃給……
“那倒不用,皇兄這般安排自有他的用意。”
小柿子一走,風锏出現。
“查到什么?”
“回爺,那名女子行跡古怪,好像與……”風锏想起他見到那女子與御林軍侍衛陸年之間發生的事:
楊雨蔏唯恐身份暴露,擔心引起更大的災難,那樣會讓她再四上一回,“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苦苦糾纏?”
進來皇宮到現在,她還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你這身打扮鬼鬼祟祟,定是刺客。說出你幕后的主使,或者、供出你來皇宮的目的。”陸年冷笑,“或許我能饒你一命。”
“真的嗎?”楊雨蔏一副天真的樣子,“我是來這里找親戚,當年我聽人說,她進宮了。”說的就是妹妹楊麗萱。
陸年見過那么多詭計多端的刺客,還沒見過哪個刺客像她那般純潔無瑕的眼神,“那你家親戚還健在嗎?”
陸年猜測,她的親戚可能是哪個宮的太監或者宮女。
“沒找到。”楊雨蔏感傷八歲那年楊府的慘狀,不自覺落淚,“再也找不回來了。”
陸年見女子哭得梨花帶雨,有了逗她開心的從眾,又自查他沒有把人逗樂的資質,“你快走吧。”說完匆忙離開。
楊雨蔏不太敢相信,那個侍衛大哥就這么放過了她。
“與什么?”半天聽不到風锏的稟報,張寅輝這個七皇子是要被人吊足了胃。
“與陸侍衛似乎關系匪淺。”風锏講完不敢吭氣兒。
“本王料想她也不是個普通的刺客。”怎么會和陸侍衛扯上關系?江湖女子勾結皇宮侍衛的可能,是敵意還是兩小無猜?
第一種否決,那就是兩小無猜。張寅輝總覺得此女子是個迷。
……
橪(rǎn)萊宮。
娥辛說刺客已經逃了。
“什么?”費麗萱惶恐不安,若那刺客卷土重來,她費嬪還會好好的在這里嗎?
費麗萱搖搖頭,她一定會被那逃脫的刺客,當場解決。
娥辛也擔心,“主子何不去求求皇上?”
費嬪回頭,“皇上不會管我。”宮中女人的命運,她這一年里看得夠明白了。
“主子沒有去試一試,說不定有希望。”
“會嗎?”皇上召見過她兩次,一次是晚上,那次是她獨守皇上的彰陽殿。第二次是在殿浴堂,她見到了‘皇上’的人,卻是個模糊的背影。小柿子公公還不讓她靠近。
“主子,你想想。其他嬪妃們,從未被皇上召見,那么多人眼紅著主子。”
“娥辛覺得,只要主子愿意去求皇上,皇上一定會派出御林軍來保護橪萊宮。”
費嬪忽然相信,皇上對她是多少存有一些艾意,“謝謝,我這就去彰陽殿求見皇上。”
彰陽殿。
一身明黃衣袍,風姿卓越昂藏七尺的男子,對著屏畫上的女子頷首微笑。
“好像跟畫上的女子拜堂,是件很不錯的事。”誰能想得到皇上張于鑫會有這么呆萌的一面。
小柿子來秉報,“皇上,費嬪求見。”
“讓她進來。”說完,似是覺得不妥,順手將眼前的屏畫翻轉了一面。
“求皇上救救臣妾。”費嬪急步來到皇上跟前,隨即下跪。卻不知已惹得圣顏不悅。
本來很好的心情全被攪了,見費嬪叩首的姿態,又想到她身后的國公府,“起來。”
還是娥辛說得對,皇上對她還是有點兒在意。
“臣妾聽說刺客并沒有抓到,日夜難以入睡,求皇上幫幫臣妾。”費嬪提到刺客二字,聲淚俱下。
到底是護國公的女兒,怎么也不能罔顧了她的性命,“費嬪是想讓朕派人把守橪萊宮?”
“臣妾…”費嬪戰戰兢兢又跪了下去。
皇上斜睨了一眼跪下的人,不耐煩,“朕會派人保你周全。”
費嬪高興地站起來,“謝謝皇上。”被瞪了一眼,很快她又跪了回去。
橪萊宮內,宮女娥辛輕聲細語,“娘娘,皇上這是答應了娘娘的請求,為何娥辛沒有看到娘娘很開心?”
橪萊宮外把守的侍衛約計二三十人,娥辛收回目光看著費嬪。
費嬪仔細推敲,“皇上的喜怒哀樂讓人琢磨不透,饒是我一再小心戒備,還是不得他歡心。”
“娘娘會不會是多慮了?”據娥辛知道的后宮里,眾嬪妃勝多。目前也就她家主子費嬪能求來皇上派出這么多侍衛保護的殊榮。
“我也希望是我多慮。”費嬪回想去見皇上時,那一撇見到的屏畫,“皇上的心……”
娥辛見費嬪愁容滿面,“皇上喜歡其他宮里的娘娘?”
“不,若是這樣,我也不至于這么憂心。”費嬪怎么也想不起來那畫上女子的模樣,她是在哪兒見過?
“皇上的嬪妃們,你我是見過幾回,沒有認不出的女子。我在皇上那屏畫上,見到的女子一定不是后宮中的女子。”
“那娘娘大可以放心,宮里宮外相隔那么遠,皇上對她也就是一時的喜艾。”
“奇就奇在,那女子我看過一眼,心里就難以忘記她的模樣。”
娥辛驚訝,“難道那女子美若天仙,讓娘娘也無法不去喜歡她?”
“不是這樣。那女子我見了很是熟悉,就像以前在哪里見過。皇上對那屏畫寶貝得緊,就連和我交談,也顯得不耐其煩。”費嬪倒現在還記得皇上瞪她的那一眼,著實嚇了她冷汗淋漓。
一頭簪唰地釘入門邊兒,娥辛不安地看著費嬪,“娘娘小心。”
東西從房內出現,看那頭簪上還有一張字條,費嬪往房頂看去,那里少了一片磚瓦,“想必此人是有意留下這頭簪。”
娥辛跟在費嬪身后,見費嬪打開字條,“娘娘,這上面說了什么讓您如此害怕?”
費嬪頓時慌亂,朝著橪萊宮到處看,“你出來!”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在費嬪的驚慌怒語下,侍衛們闖了進來,待聽令。
“娘娘…”
“你們進來的剛好,快給我把人抓住。”
侍衛們沒有發現橪萊宮有其他的人,正不知道該怎么執行命令。
“房頂,她一定在房頂。你們別讓她跑了!”費嬪嚷道。侍衛們又陸續地奔出橪萊宮。
“娘娘,你別慌。我們有這么多人保護,她一個人不敢把我們怎么樣。”娥辛挨近費嬪,費嬪看了看無人的窗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