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小先生怎么稱呼？”
一路前往自己的書房，宋堯跟身邊年輕人攀談起來，又小心確認，“您真要出手這枚九元丹？”
何知魚聞言一笑，“小先生這稱呼我聽著很順耳，您就這么叫吧。不錯，我確實有意出手這枚丹藥。”
得到確認之后，宋堯心中落定，同時心思轉動，想著出什么價格才能拿下這枚九元丹。
絕不能因為對方看上去年輕，就想著壓低價格，那愚蠢至極！
能煉化出這等丹藥的，十有八九不會是眼前這個少年，要么是他家中長輩，想必是名動一方的大醫者。
要么，就是他族中之物。
若在價格上虧欠了，回頭人家長輩找來，麻煩就大了，而且還會大大損害萬牽行的聲名，損害他宋堯的名聲。
到時候，得不償失。
可若是給個合適的價格，什么價格才稱得上合適呢……
宋堯有幾分犯難。
當年他有幸見到的九元丹成交，不過那價格夾雜著大大的人情成分。
現在這場交易，可沒有人情在其中。
還是先聽聽這年輕人怎么說吧……
宋堯心中暗道，或許此人早有價碼，只希望不要像張然那樣獅子大開口才好。
不然，自己未必吃得下！
這么一捋，就又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浮了出來——
萬一這枚丹藥真是家族之物，是被偷拿出來的怎么辦！
宋堯瞥了眼年輕人，又覺得這種情況不太可能。
誰家族要是有這種寶貝，勢必會嚴防死守，甚至請書畫師定下烙印，想隨意偷取，幾乎是不可能的。
沒有烙印之物，只要價格合適，收了，誰也無話可說。
總歸，還是一句話，這筆買賣，絕不能虧心！
宋堯沒有問丹藥出處，何知魚也挺滿意。
不然，他少不了要胡編亂造一通。
倆人一路前行，經過庭院，進入跨院。
宋堯抬手往前一指，與何知魚笑道，“前面就是我的書房了，小先生你愛喝什么，我讓下邊人準備。”
“紅茶、綠茶，都可以。”何知魚回應。
宋堯點點頭。
當今時代，年輕人都愛喝一些咖啡飲料，喜歡茶的倒不多。
“我那里還有一些極品紅茶，一會兒請小先生試一下。”宋堯溫厚笑道。
“好。”何知魚點頭。
倆人一路交談，倒是融洽。
結果，剛跨入院子，后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有人揚聲道，“宋先生，請留步！”
聲音冰冷，還帶著幾分火氣。
何知魚、宋堯停下腳步，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色衣衫的人臉色陰翳，大步而來。
“張然先生？”宋堯眼神一瞇。
看著架勢，這位三級醫者是興師問罪來的。
“這是誰？”何知魚看向宋堯。
“今天來做生意的客人，是位三級醫者，不過條件開的極高，生意沒有談攏。”宋堯低聲道。
何知魚恍然點頭。
不過看來人那氣勢，桀驁不馴，想來是不好相與之輩。
這會兒功夫，張然已經到了近前，眼神陰沉打量起何知魚來。
這么看我做什么？
何知魚納悶起來。
我又沒有招惹你。
“張先生還有什么事嗎？”宋堯微笑著主動詢問。
“宋店長，你什么意思？！”
張然怒視宋堯，冷聲道，“我那丹藥你驗也驗了，回頭告訴我不收了？是拿我張某人開玩笑嗎！”
看了就得收嗎？這是強買強賣啊。何知魚暗道。
“還有你們伙計，大放厥詞，說什么有人來賣丹藥——”
張然斜眼瞥向何知魚，察覺對方年輕的過分，身上靈韻淺薄，凡人一個，目光大為不屑。
“就是你嗎，小子！”
張然把矛頭對準了何知魚。
何知魚明白了，這貨原來是認為自己搶了生意，來找茬來了。
以宋堯這種溫良性情，連生意都不與你做，看你眼下這副德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何知魚心中不屑，不冷不淡，有禮有節道，“張先生，生意成與不成在買賣雙方，你又何必歸咎他人，不從自身多找原因呢。”
一句話，簡直要讓張然暴跳如雷。
“哪里來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來教育本尊，我看你真是欠缺管教！讓我來代你家長輩管教一番，讓你懂得尊敬二字！”
張然怒喝之下，周身散發兇悍靈氣，渾厚到何知魚都有幾分承受不住，幾欲后退。
三級靈者！
何知魚心中一凜，后悔自己剛剛裝大發了。
“張先生，你過分了！”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傳來。
宋堯一步跨出，擋在何知魚身前。
他身上散發出渾厚靈氣，一下子擋下了張然帶有惡意的靈氣。
“三級圓滿靈者！”張然眼眸微縮。
他才三級入境程度，沒想到這里一位店長，居然有如此修為。
“我萬牽行開門做生意，歡迎任何人，但若是有人搗亂——”
宋堯眼簾一沉。
“就別怪我不給張先生面子了！”
一句話下，數個身影從四下冒出，包圍了張然。
每一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二級靈者的強橫靈氣！
光是這些人，就能讓張然無法全身而退。
氣氛頓時緊張無比。
張然咬牙狠了半晌，主動收斂靈氣，沖宋堯一抱拳，“是張某失態了。”
“我只想來看看這位小兄弟，賣的是什么丹藥！”張然看向何知魚。
宋堯收去靈氣，漠然一笑，代何知魚回答，“商業機密，張然先生還是別問了。”
九元丹之事，豈能外泄。
張然深深凝視何知魚一眼，微微點頭，那意思是記下了他。
何知魚這心里挺郁悶。
從頭到尾，關他何事。
“代我，送一送張先生！”宋堯開口與趕來的伙計道。
張然默不作聲轉身離去。
不過轉身一瞬，張然屈指一彈。
一線細弱蛛絲的靈氣飛入何知魚衣角，轉瞬隱沒，無人察覺。
眼見張然走遠，宋堯沉聲跟那些冒出來的人道，“我書房五丈內，不許外人闖入。擅闖者，殺！”
當今法律，有不明意圖靈者擅闖他人住宅，是可以行使無限防衛權的。
也就是，打死無過。
“是！”
那數道身影應了一聲，瞬間隱沒。
遠去的張然乃三級靈者，自然聽到了這個命令，眼眸一縮，隨后恢復如常。
這命令除了有威懾他的意思，也代表那要交易的東西價值極高，讓他無比好奇。
做完安排，宋堯微笑對何知魚再度做了個邀請動作。
“小先生受擾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