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向何知魚,還有他手里那根銀索,又脖子根僵硬地轉向前一刻還洋洋得意的郭皓宣。
不是說好二級入境靈者都解不開的嗎?
這怎么還自己軟了……
這一刻,郭皓宣也滿眼震驚,滿臉不可思議。
對方眾目睽睽之下破解了他的命物,怎么做到的,他就這么看著都一無所知!
這個人,身上果然有古怪??!
幸好自己聰明,如果方才一拳莽攻過去,說不定現在軟了的就是他……
郭皓宣忽然有點佩服自己,果然足夠機警!
何知魚端詳著手中,那條名為【束風】的命物銀索,只感覺入手如皮革,外帶一分溫潤,表面有別樣花紋。
原本銀閃閃,但這一刻如同被抽調了靈性,光華內斂,老老實實。
何知魚抬頭看向郭皓宣,把這銀索當鞭子一樣拎在手里,走了過去。
“你想干什么?!”
郭皓宣眼見何知魚走向自己,頓時緊張起來。
他心中催動與命物聯系,卻只得到微弱回應,沒辦法像之前那么如臂指使,收也收不回來。
郭皓宣慌了。
“這都是一場誤會,郭少不也說了,切磋過了,就算兩清。萬幸,咱們都沒有受傷?。「兄x手下留情!”
何知魚笑呵呵把手里東西送到郭皓宣手里,又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轉身離去。
郭皓宣呆呆看著何知魚那如同高人一般高深莫測的背影,低頭看了看手中重新散發光輝的銀索,咽了口口水。
這人居然信守諾言,點到為止?
夠意思!
也給自己留著面子!
郭皓宣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一股溫熱,抬頭沖何知魚背影揚聲道,“朋友,有機會再見面的話,坐下一起喝杯茶!”
何知魚頭也不回,只是揚了揚手,權當回應。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郭皓宣腦海中無端浮現出這句詩,不管合不合適,都覺得應景。
目送何知魚背影消失在視野當中,郭皓宣才去招呼自己的人。
“沒想到郭少主動解開命物,化解這場紛爭,真讓人佩服呢。”蘇盈笑吟吟說道。
這說辭,她都不信。
“哎呀,咱們郭少大度!”
“就是,不欺負人,饒他一把!”
“我最佩服咱們郭少這一點!”
郭皓宣那幫兄弟們心領神會,大加溢美之詞。
郭皓宣一副不值一提的神情,擺擺手,讓大家別再說了,又深深望了眼何知魚離去的方向。
離開對方視線的何知魚,趕緊尋了個沒人的角落。
他先掏出自己貼身放著的青瓷藥瓶,翻看良久。
原以為只是個精致的小藥瓶,沒想到居然還有如此神異。
“容淵大師給的東西,果然不一般!”何知魚喜滋滋把這瓶子再度貼身放好。
隨后,他心念一動,手中便多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出來——
何知魚自己的命物【小白】。
何知魚翻開一頁,按著記憶中的模樣,提筆在上面畫了起來。
時候不大,命物【束風】就躍然紙上,活靈活現。
何知魚一邊做詳細注解,一邊喃喃道,“得虧那大傻子把命物名字告訴我了,不然我都無法注名了,看來容淵大師說得對,打架就打架,千萬別廢話。說自己命物的事,都不知道怎么吃虧的?!?p> 弄好之后,何知魚喜滋滋端詳一番,很想把這命物撕下來用一用。
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下了沖動。
用過之后,就消失了,郭皓宣修為與自己沒有跨級,想來恢復起來也只需要十二個時辰,但畢竟還是浪費了。
忍下了沖動,何知魚心里冒出一個問題,溝通命物【小白】,“小白,我記下了他的命物,他會有所察覺嗎,他命物還能用嗎,會有什么影響嗎?”
【小白】在紙上浮現出一行字來,“不會察覺,毫無影響”。
“那就好。”何知魚滿意了。
如果郭皓宣命物因此不能用了,那他肯定會想到與自己有關,郭家一看就財大勢大,到時候還不瘋了一樣找上自己。
何知魚不想讓自己平白惹麻煩。
收了自己命物,何知魚抬頭看了看天色。
不早了,也是時候去細柳長街。
他便動身,徒步走向那里。
半路上,何知魚忽然想到一句話,老祖宗常說的一句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么過去,怕是不成!拿出九元丹就是露財了,對方難保不會起什么歹心!知道我容貌,以后更要有數不盡的麻煩!”
何知魚多賊,眼看路旁邊有家店在處理庫存衣服,便走了進去。
時候不大,一個穿了件寬大黑色風衣的人走了出來。
那件衣服下擺直達小腿,兜帽一戴,外人只能看到一張嘴巴,真是極好不過。
何知魚就這副模樣,一路走到了萬牽行。
來之前,他也從網絡上了解過,萬牽行每個店都分兩個鋪面,一個明廳,一個暗廳。
明廳,是窗明幾凈敞開大門談生意,只要價錢合適,大部分中介的活他們都接。
而暗廳,則是一個連窗戶都窄小甚至沒有的晦暗屋子。
有要出手的古物玩意,或者說不方便堂而皇之談的生意,都可以在里面談。
當然了,所謂的灰暗生意,那也是不能違法的。
何知魚嘗試著找到萬牽行大廳旁一個沒掛牌的小門臉,往里走。
門口站著一個懶懶散散的年輕人,正嗑著瓜子。
眼看何知魚這裝扮,一言不發往里走的模樣,那人眼眸一亮,笑著跟了進去。
進入晦暗房間后,那年輕人笑道,“我是暗廳伙計,您有什么需要?”
何知魚沙啞的嗓音道,“我要出一件東西。”
“那不知什么東西?”年輕人笑問。
“一枚丹藥?!焙沃~沉聲道。
丹藥?
“好說,好說,這邊請!”那年輕人眉開眼笑,麻利把何知魚帶進里面一個小隔間。
這隔間就是一個小包間,空間不大,卻很安靜隔音。
眼下,外面天色幾近黃昏,這屋里又暗,點著一盞度數極低發黃光的白熾燈來照亮。
何知魚看了眼那燈,亮的跟湊著玩也差不多……
“您請坐?!蹦贻p人麻利給何知魚端了一杯茶,笑道,“稍等片刻,我馬上叫鑒定師過來?!?p> “等一等?!?p> 何知魚發聲叫住了對方,用無比肯定確鑿的語氣道,“還是把你們分店長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