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海天字號“大紈绔”
窮玩車,富玩表,住湯臣一品上億豪宅的頂級富二代都是玩黃浦江上的游艇的。
就算打死王啟,他也不會想到,自己的下一個對手是上海天字號“大紈绔”。
這一個多月來,王啟的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酒吧正常運行,劉春半也每天按時趕來上班,時不時出現(xiàn)幾個惹禍的小蝦米還都被暮雨挨個收拾了一番。
王啟出來混了一年多,二十歲的自己變成了自己的陌生人。
李平凡一到晚上就跑到酒吧門口,跟著保安頭子張亞昆充當保安,不知道是真想找個活干,還是出去看看美女,或是干點別的。要不是上個酒吧老板在酒吧后面蓋了個小員工宿舍,這幾個人估計都得睡沙發(fā)。凌風則搖身一變,成了男酒保,雖說自己什么也不會干,但跟在大美女,而且是妖艷型的大美女身后,那可是凌風畢生所求。
今晚酒吧還算正常,王啟趴在欄桿上看了一會跟劉音打了聲招呼,走出了酒吧。剛出酒吧大門,就看見李平凡和張亞昆倚在墻上,嘴里都叨著煙,還時不時和路過的單身女人來個眉目傳情。
王啟將手上抓著的外套穿上,走向兩人,張亞昆看見王啟,趕緊迎了過來,“啟哥,抽煙。”說完,遞給王啟一根紅南京。
王啟推回去張亞昆的手,“算了,不抽了,你也少抽點,這東西抽多了不好。”
張亞昆趕緊收起煙,“好嘞!”王啟抱著李平凡的胳膊往馬路上走“亞昆,你多盯著點,我倆去對面打會臺球。”
張亞昆咧著嘴,邊笑邊點頭“OK,去吧,去吧!”
李平凡則一臉不情愿,“別呀!別呀!臺球廳里沒美女!”
王啟挑了下雙眉,將握緊的拳頭放在李平凡眼前,“嗯?”
李平凡邊走嘀咕,“切?不就是跟那個暮雨學了一個月嗎,等有機會我找小探花學習學習,到時候指定把你打翻。”
兩人邊打邊鬧,跨過了馬路,走進了流浪酒吧對面的臺球廳,李平凡拄著球桿,百無聊賴地看著正在將球一個個送進洞的王啟,“我說,啟哥,能不能讓我一下,我從進來這屋到現(xiàn)在還沒上過臺呢!”王啟朝李平凡推了推手。
上海流浪酒吧
張亞昆仍在邊吸煙邊觀看路過的風景。
漆黑的夜里,即便有各種燈光,也無法掩飾黑色的存在。
張亞昆的視野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白色西服,右手邊跟著個小孩。每天來酒吧的人不少,但領(lǐng)著小兒子出來瀟酒的,張亞昆還是第一次見,張亞昆饒有興趣地看著男子,越看越不對,“我靠!”張亞昆的煙掉在了地上,煙灰弄了一身,慌亂中,張亞昆邊拍著自己的衣服,邊沖著對講機喊,“暮,暮雨,方一鳴來了。”
在吧臺前坐著喝酒的暮雨,聽到對講機傳來這句話,也是驚了一下,“誰?”但他還真是沒有聽錯,“方一鳴,方大少!”張亞昆又重復了一遍。
暮雨抓起對講,“你給啟哥打電話,如實說。”說完,暮雨摔下對講機,小聲嘀咕,“媽的,又要起大風。”
王啟靠著臺球桌,接起電話,“喂,咋了,亞昆?”
“老板,方一鳴來了。”王啟掛下電話,和對面不知所以的李平凡對視,“走,回酒吧!”兩人慌忙結(jié)了賬,跑出酒吧。
王啟當然聽說了這個上海天字號“大紈绔”的存在,但也只是暮雨曾和自己閑聊時給自己講的。
上海天字號“大紈绔”方一鳴方大少。
出門從不帶保鏢,武力值不詳,據(jù)說見過方大少出手的人已經(jīng)消失了,他是在這個人才輩出的上海灘里能和竹葉青齊名,敢和小輩趙甲第拍號叫板的第一個人。
也曾有人說過,方一鳴如果放在東北,那也等得是和納蘭王爺一個級別的人物。
方大少牽著方子涵的手剛走到酒吧門口,便見里面匆忙跑出出來一個人,差點沒給自己撞翻,方大少伸出左手,推開成掌,推了那人一下,那人一個格擋擋住,定晴一看,這人方大少認識,“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
暮雨倚在門框,左手抓了抓了頭發(fā),“方少,嘿嘿您咋來這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方一鳴很喜歡,但還是沒給暮雨一個好臉看,“滾!我找你主子,你還沒資格跟我談判。”
暮雨乖乖讓開,他可不想讓這位十年沒出過手的上海難大人物給自己來上幾下,先不說能不能承得住,就算是能承得住,也得出點內(nèi)傷。
方一鳴才剛進酒吧張亞昆就屁顛屁顛跑了過來,“暮雨,你不是說方一鳴請過你出山啊,現(xiàn)在看,嘖嘖嘖。”
暮雨剛要伸手給張亞昆來上一掌,張亞昆立刻雙手合十求饒。
“那也是幾年前,他身邊那個唯一一個打手跟他去爬死人堆了,他家缺個看門的。”暮雨這話說得是十分悲微。是悲微,不是卑微。
暮雨回頭看了一眼往酒吧里走的方一鳴,漸漸消失在人群里,“亞昆,盯著外邊,要是看見一個鼻梁上有一道超長刀疤的男人趕緊告訴我,那可不是個好惹的主。”說完,暮雨轉(zhuǎn)身跑進酒吧。
暮雨找了半天,可算是找到了方大少。這個大公子哥,并沒有去二樓跳望下面,也沒有進到某個包廂,而是偏偏挑了個人最多的地方,擠了進去,趴在舞臺下面,享受著劉春半所帶來的美感,暮雨連推帶擠算是殺到了方一鳴的身邊,但這環(huán)境卻十分嘈雜,暮雨只好貼著方一鳴的耳朵喊道,“方少,上二樓吧,這兒太擠了。”
方一鳴回頭看了眼暮雨,隨即點頭。暮雨變成了開路先鋒,終于打開了人流,把這個方大少安安全全地送到二樓欄桿后的沙發(fā)上,劉音也識相地在樓下調(diào)好了四杯黑色俄羅斯,親自端了上來。
暮雨端起一杯遞到方一鳴面前,“不知道方少喝不喝得慣。”暮雨的話里絕沒有任何譏諷,而充滿了敬意,對這個上海大少,暮雨對其只有敬而遠之。
方一鳴嘴角一彎,端起酒杯,嘗了一口,“行啊!這幾年有點長進,是被鄭泰打怕了?”方一鳴說完哈哈大笑。
暮雨聽到鄭泰的名字仍是十分尷尬,這要換作別人,早就拳頭招呼上去,但眼前這個人,只要自己有這方面意思,他估計都不會給自己出手的機會。“方少說笑了,我老板馬上就回來。”
方一鳴依舊微笑著點頭,自己無需和眼前這個小角色廢話,其實本也不用來找這個所謂什么王啟,自己要想下陰招背后捅刀子也就不必在這露面,方大少非常清楚自己來到這的目的——來看看這個推倒張小花的男人。
方一鳴剛把酒杯放下,順著樓梯走上來一個人,長相一般,雖說膚色有些偏黑,但穿著和妝容十分干凈,一條黑色休閑褲,白色運動鞋,上身一件黑色襯衫。要不是這人從上來開始就一直和自己對視,方大少還真以為這是個來酒吧瀟灑的小年輕。
暮雨趕緊迎了上去,“啟哥。”
王啟將嘴貼在暮雨耳邊,“你先下去,我不叫你,別上來,誰都別上來。”王啟表情異常嚴肅,嚴肅到讓暮雨覺得王啟在冒冷汗,如臨大敵。
暮雨下了樓梯,便一直站在一樓樓梯口,就等著上面出點什么事,自己也能沖上去,替主子挨幾下拳頭。
王啟在方一鳴對面坐下,喘著粗氣。
方一鳴也只是笑著注視王啟,一語不發(fā)。
約莫過了半分鐘,王啟抓起桌子上的一杯黑俄羅斯,喝了一口,“方少能來我這小地方,真是有失遠迎。”王啟的額頭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些汗珠,眼前這個人是敵是友,來這的目的,他都不清楚。
方一鳴等了一會,等到王啟的呼吸恢復正常,“別太緊張,我要是真整你,就憑你手底下那幾個蝦兵蟹將,還用得著我露面?”
王啟尷尬地笑了下,他當然知道,這不是挑釁,這就是實話。
方一鳴見王啟面不改色,頓了一下,再次開口,“我這有點小道消息,說張小花不是自殺,這不,來問個究竟。”
王啟聽到張小花這三個字,心頭一驚,立刻抬眼盯著方一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仿佛在掩飾什么,“方少說笑了,我這樣的小角色,怎么會知道這些事呢?”
方一鳴倚在沙發(fā)靠肯上,摟著方子涵,不禁搖了搖頭,“小角色?一個晚上推倒張小花,拿下他手中三處產(chǎn)業(yè),這還是小角色?”
王啟緩慢地挪動右手,抓起桌子的酒杯,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促使他將還剩半杯的黑俄羅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剛喝進去的酒似乎已經(jīng)煮熟,在喉嚨里翻滾著,燙。
“方少,這也都只是機遇罷了,我始終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小角色!”自嘲也許是王啟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
方一鳴將手中的酒杯,不輕不重地砸在桌子上,杯子沒碎,響聲卻大。酒吧廝混的少爺,公主們哪會理睬這事,該喝酒的喝酒,該搭訕的搭訕,沒人理會。
暮雨聽到這聲音想沖上去,卻又停了下來,因為自己的主子并沒有讓自己上去。
“我不管你是個什么角色,張小花被你干掉了,不明不白地干掉了,那是我的好兄弟,我得替他主持公道!”方一鳴面容極其悲傷,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在演,為自己找一個借口。
桌子下面,王啟的左手逐漸握成拳,不是怒火,是提防,保不準眼前這個人什么時候就會給自己放倒。
“那方少,您想怎么辦?”王啟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廢在這里。
方一鳴突然站起身,將自己的酒杯推到王啟面前,“不是我想怎么辦,是公道。是我好兄弟的公道!”說完,沒等王啟反應過來,轉(zhuǎn)身下樓,方子涵跟在方一鳴身后。
王啟仍愣在那里,盯著剛才方一鳴推過來的酒杯,小聲嚼咕著,“我怎么辦?哼,公道。”
方一鳴經(jīng)過暮雨身邊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也只是看了一眼,充滿不屑。
暮雨趕忙跑上二樓,見王啟死死地盯著酒杯,叫了一聲,“啟哥!”
王啟回頭看了一眼,“過來坐。”干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