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聲天。
紅錦絲綢帶掛滿了一條街。
滿街紅毯鋪就,笙歌笙舞。
金絲刺繡團花流蘇的花轎就停在金譙路一所小院外,小生們吹著嗩吶,穿著紅艷的衣服,綁著紅綢帶,甚是喜人,一條大路,兩旁燈籠也刮起來了,裝扮的著實花哨。
沿街的商販被銀錢打發得干干凈凈,甚至著了新衣彩結眺窗而望,這是京城的相府娶妻了,原本結親是一件可喜的事,可兩家的地位卻相差甚遠,相府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鐘鳴鼎食之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謂富可敵國,而小院內住著的卻是位整日酗酒的窮秀才和他孱弱的女兒,相府要娶的正是這家的女兒,名叫華青茉,這女子二八年華,生的俊俏柔弱,纖纖玉骨,母親生她時難產而死,自此,父親整日酗酒賭博,家里的生計已經供不起,借來了好多外債,卻不曾想一次去酒樓找醉酒的父親,竟被相府的老爺看上了,差人遞給她一紙銀票,便要接進府邸了,她卻從未知道相府家是個怎么樣的人。
花轎一直停在小院門口,門口碩大的紅燈籠和長條的結彩似乎在說著這樁婚事是喜慶,而小院中的人卻遲遲沒有出來,這婚事來的倉促,接親的管家連高呼幾聲。
——華先生,相府來接親了。
而門內卻遲遲沒有動靜,花轎旁濃妝艷唇的媒婆和隨從幾個婆婆低聲碎碎念叨起來。
——嫁給相府還委屈她了?裝什么清高小姐呢,窮秀才的女兒嫁給相府還擺起架子來了,嘖。
媒婆拿著絹花絲帕絮絮叨叨的說著酸話,話音剛落,打小院門里出來一位姑娘,獨獨就她一人,穿著相府昨日送來的金線繡喜服,鑲翠頭冠壓住肩頭略有沉重,她微微撩起蓋頭看路,蓋頭上的流蘇隨著她的步伐顫動,媒婆趕忙上前,收起了剛剛酸話連天的臉色,連聲笑道。
——可盼出來了,如今既要嫁入相府了,便要成為太太了,有什么話要說的有什么事要做的都該等到去了相府再說,可別耽誤了時辰壞了規矩。
說罷把華小姐領上花轎,青茉含淚看著遠去的家,想著一別竟可能是永別,相府不比別的地方,規矩頗多,她不知什么緣由,平白無故的聘禮便下來了,第二日便被接走了,想起父親一個人喝酒以后沒了人幫他煮醒酒湯,青茉的眼淚便忍不住的淌下來,家中靠著這筆聘禮把外債還了個七七八八,她想也算是盡了一份孝心了,相府的情況未可知,不知以后是怎么樣的生活,不知道相府的老爺是怎樣的一個人,不知道相府的其他人好不好相處,不知前路如何。只想盡了這份孝心。
正想著以后生活如何,隨著一陣嗩吶鳴響,鞭炮雷鳴,熱熱鬧鬧的賓客聲,喝彩聲,相府到了,媒婆邊笑邊高呼。
——新娘到,喜鵲笑,火盆一跨萬福報。
青茉小心翼翼的從轎中下來,隨著媒婆的禮節進了正堂,周圍一片歡笑,她被帶到了軟金絲繡的軟墊旁,做拜天地禮。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她看著蓋頭下方圓寸土之地,顫顫巍巍又心生好奇,送入洞房的呼聲傳來,一個蒼老的手朝她手邊過來,她一驚,這手為何這樣老,她未聽說相府還有這樣年紀的老爺子,她不知她嫁的是誰,只知是相府,她往后倒退一步,卻聽得對面的聲音。
——“姑娘莫怕,我且帶你回房。
這聲音分明是一位老嫗,青茉更奇怪了,她跟隨著這位嬤嬤來到了新房內,嬤嬤吩咐她坐在床邊等人,并湊到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青茉聽了紅了耳朵,扭捏起來,嬤嬤笑笑便帶上門出去了,青茉坐在房內,聽著外面宴飲的歡笑聲,不知過了多少時辰,青茉便靠在床幔邊睡著了,隱隱約約間青茉似乎聽到一陣門栓響動,有人進來了,外面天色已暗,宴飲歡笑聲早已散去,她心跳快了起來,聽到了那人的腳步聲近了,伴著醉酒的微微喘息,她聽到他拖動椅子坐下來了,突然一聲酒杯砸倒的聲音,青茉嚇得驚聲叫了出來,她坐起來,蒙著蓋頭不知如何面對這一切,那人的腳步更近了,酒意逼近,突然他一個踉蹌跪倒在青茉面前,說了句話。
——你就是,嗯?
青茉一聽,這聲音并不似年邁男子,倒像是位年輕公子,她欲掀開蓋頭看看,卻被那人一把抓住。
——不要,別打開,我不想你看見我。
青茉有些疑惑不解,是怎么樣還不能見自己的妻子?于是她問道。
——為什么?
聲音軟糯,他的手白皙纖長,指節分明,緊緊捏著她想要掀開的蓋頭,卻不再解釋,青茉又說。
——我們以后終會見面的,你不想看看我嗎。
那人聽到青茉這樣說,捏住的手微微松了些。手滑下來拉住了幾簇流蘇,卻仍不肯放手。
——我怕我怕你會害怕我,我我...
青茉疑惑不解,問道:“為什么。”他緩緩松開了手,說到。
——我有愧于你,我生來面有殘疾,這次娶親匆忙是聽了一位老道的話,說這樣能保我平安,你也不知嫁的是我,對不起,連累你了,我本不想牽連你,可是爹…爹…非要這么做。
青茉一下掀起蓋頭,想要看看這個人的模樣,一抬頭卻看見一張俊俏的年輕面龐,生有異瞳,眼神清澈,只額頭是一塊暗紅色的胎記,卻沒有影響他的俊美之姿,青茉看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貌比潘安,頗有儒雅溫柔風貌,又有何求,那人看著青茉笑出聲,忙捂住臉,有些微怒說。
——說了不要看,看了你又要笑。
他背過身去,站的筆直,傲嬌不肯轉身,青茉站起來,笑著打趣道。
——這有什么呢,你就是相府傳說從不露面的二公子?只聽說生有異瞳,卻不知生的這樣俊美。你叫什么?
那人回過頭來,說。
——云川。秦云川。
——云川?青茉!
青茉笑著看著他,伸出了手,云川看著她,也伸出了手,剛觸碰到指尖,青茉突然縮了手,害羞的低了頭,云川尷尬的撓撓頭,不知如何是好,他轉身回了句:“你先睡吧!有愧于你,此后自會對你周到,你若是哪里不滿了,盡管說。”說完便從偏柜里抽出一床被子來,鋪在了旁邊地板上,青茉拉了他一把,說:“睡地上干什么。”云川頓了頓說:“明早得早起請安,睡吧。”
第二天,便有兩個年輕丫鬟來叫門,:“少奶奶,該請安了。”青茉揉揉眼睛起床,睡眼惺忪的早就忘了床邊的地上還睡了個男人,一腳便踩在了云川手上,云川吃痛,哼出聲來,連忙捂手,外面幾個丫鬟聽了連聲偷笑,悄悄說著:“我且去告訴夫人。”青茉趕緊扶起云川坐在床上,收拾了地上的被子,著好衣裳,一同往前廳去,此時,前廳夫人早已坐好,青茉趕忙過去行禮。
——見過夫人。
——誒,都成一家人就不要見外了,要叫娘。
夫人一臉笑容的說到,甚是溫和,青茉心里暗自高興,如此溫和想來不會難相處,于是趕忙去敬茶,夫人溫和地笑了笑,眼角含淚,說起云川少年的事,相談良久。
——如今,你既愿意加入相府,這里便是你的家。
而后,云川帶著青茉離開,他們商議要去一趟桃花山,賞春景,聽聞桃花仙山有神效,祈求姻緣子嗣的人;絡繹不絕,第二天一早,云川便帶著青茉收拾好一些干糧行李帶著幾個隨從去了桃花仙山上。
——我們過去待多久。
——大概三天吧,咱們家的祠堂在山頂,此次是為了讓列祖列宗認一下新娘子。
青茉聽完笑出了聲,連轎子都搖搖擺擺的。
——那我們住哪里,祠堂嗎?
——不,祠堂后面有我父親建的儲雨閣,一來是為了求雨存雨,二來是為了祠堂祭拜的時候有個住的地方,此樓閣藏在山盡頭,旁人不知的,也是為了安全著想,郊野山外不比京城,條件總要差些,夏日來避暑也是個不錯的地方。
——你們家可真大呀。
云川笑了笑,無比溫柔的刮刮她的鼻子。
——你呀你,那里也是咱們的家啊。
——山野里有好多花草,又是春風掃花開的時候,這個時候一定特別漂亮吧。
——你若愿意,我們可以多留幾日,反正府里的事我也不曾管,晚回幾日也尚可,帶的金銀也足夠了。
——帶金銀了嗎?我們在山上帶金銀作何?
——爹爹囑我攜一筆金銀來存著,不知作何緣故。
說罷,他擺擺手,示意青茉靠近些,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
——足有千兩金錠,借你上山祭祖之名來存的,不可與外人說。
青茉驚訝的口都合不攏,千兩金錠,多大的數字,足有百斤重,相府竟如此有錢。剛到山上,管家便給他倆換上了素服去祭拜祖先,以示敬重,一進祠堂內門,四處一塵不染,唯有香灰繚繞,金絲蒲團,雕金刻銀的門廊畫棟,無不讓人震驚,祭拜完祖先,便隨著車隊前往儲雨閣了,儲雨閣很遠,馬車行進了兩個時辰才進入瀑布之地,云川攜青茉下馬車來,后面的路便得自行走了,由崖左有一纜繩,用力搖鈴鐺,不一會兒,由瀑布那面劃過一大木籃,足夠三四人坐,云川和青茉攜著那一箱金錠先坐上了木車過去了,穿過瀑布,是一條走廊,行到盡處才看見一棟樓閣院落,甚是美觀,青茉跟著云川來到了正廳,云川邊走邊說。
——這幾日我們就住在這里,我們去頂樓,頂樓的風景甚是美,那里的床是我小時候父親給專門定制的,足有八尺寬,我小時候最喜歡這里了,因為可以在床上打滾,六歲以前因為體弱,我一直在這里養著,山上的星星可太美了,今晚我們去頂樓,我帶你看看。
——好,我也喜歡星星,小時候沒有可以玩的朋友,爹爹就帶我上屋頂看星星,還會給我買桂花糕和桃酥,邊吃著邊看星星,那時候啊,可真美好。
——你若是喜歡吃桂花糕,我即刻讓小廚房做了送來,一路顛簸,是該吃飯的時辰了。
說完,便叫管家去催小廚房做飯了。
——你不知,小廚房的陶嬤嬤和這里的管家鐘伯是夫妻,已經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他們待我像親人一樣好,這里得飯菜也甚是好吃。你還想吃什么,我讓小廚房專給你做幾樣。
青茉聽著他說這些話,不由得感動了,這種偏愛怎么能不讓人心動,青茉拉拉他的衣袖,笑得溫柔而羞澀,說到:都行啦,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用過晚飯,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兩人帶著一包桂花糕便上頂樓去看星星了,頂樓上擺放著不少云川孩提時的玩具,蛐蛐罐,小木偶,彈弓,小葫蘆,云川欣喜的看著,驚嘆道:原來都放在這里了,我以為早就遺失了,沒想到陶嬤嬤還保存著我以前的玩具。
——想不到你也是個頑童,我原以為你是喜讀書的翩翩公子呢,沒曾想竟然也喜歡斗蛐蛐玩彈弓。
——以后你就會發現我很是不一樣呢!
——有什么不一樣,你還能比別人多出一朵花兒來?
——對,我比別人多出一朵花兒來,多了一個你。
青茉被這突然的調笑弄得啼笑皆非,羞紅了臉,背過身去,云川看她害羞的樣子,眼神含笑,忍不住嘴角上揚,他伸手把青茉拉進懷里,溫柔的揉著她的頭發,說到。
——你不是也比別人多了一個我嗎?
——你。。。
青茉的臉更紅了,又羞又惱,無端被撩到,不知如何辯駁,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他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丈夫啊,他是如此特別,如此的不一樣,不同于其他男子熱衷于酒樓青衣之地,獨獨愛這花兒草兒蟈蟈兒,極溫柔穩重,又似孩童頑皮。云川的臉離得更近了,兩人的臉紅撲撲的,云川輕輕托起她的臉,便吻了上去,這一吻,綿長而甜蜜。窗外的月亮升起,星星也閃爍起來,桂花糕的香氣也比不上花兒的香。月光穿過窗戶照在八尺寬的床上,床上早已換了新被,錦衣香暖,香床軟榻,窗外的蟈蟈在深夜唱起了愛的贊歌。
在儲雨閣過了三天,新婚燕爾柔情蜜意,也到該回府的時間了,便收拾好行裝準備要下山了,馬車一路顛簸,剛進京城,便看到京城相府門外吵吵嚷嚷,兩列官兵站在門外,不知作何故,云川趕忙下馬車打算進去看,青茉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別去!家里可能出大事了,先在這兒看看,官兵為何這樣多。
于是云川停住了前去的路,掩住馬車布簾看著外面的一舉一動,只見相府外面一隊官兵緊緊守著,大門緊閉,府內吵吵嚷嚷,似在抓人,這時門開了,一隊官兵押著相府的人出來,押上了牢車,云川心情激憤,青茉緊緊抓著他的手,說著:“冷靜,冷靜!”
等到相府的官兵撤了,云川才下了車,看著門上貼著的封條,失聲不知如何是好,青茉趕緊把他拉回來,說:“我們先躲起來,從長計議,這可能是朝廷的決定,我們要先查清楚是為什么把人帶走了,你先躲在馬車里,我去遣散隨從,然后我們去我爹家問問,說完便下車了,云川失神望著封鎖的大門,不知該如何救爹和娘親和哥哥。青茉遣散了跟隨的隨從,趕馬車去了金譙路小院,他們進了院子,看見華父背著手,正在院里晾書,華父看著他們進來,驚異的看著他們,青茉紅了眼眶,華父擦擦眼淚連忙讓他們一起進了房內,說起了相府的事,原來朝廷早就因為相府富可敵國生了殺意,只因相府職位實在大,不敢隨便動,如今新帝即位,直接接連處理了與相府有關系的好幾人,最后便輪到相府了,此次也是找了個借口,好抄家,只是聽說這次抄家什么也沒搜出來,偌大的相府,難不成是個空架子?青茉和云川聽說了這些話,想必相府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才會匆忙給他成婚,讓他去儲雨閣躲著,那些藏在儲雨閣的金銀應該就是相府轉移到那里的。要怎么樣才能救出他們,他們心慌恐的在金譙路小院住了幾天,等著外面的消息,回來的時候只帶回來幾錠銀子。不知道何時才有消息。于是他們決定去一趟儲雨閣,相府此次兇多吉少,生死未卜,有需要打點的也可以拿出銀子來。
他們又上了一趟儲雨閣,經過祠堂的時候,香火還燃燒的很旺,進了儲雨閣沒多一會兒,天降暴雨,沖垮了連接水門和儲雨閣的路,一連三日,云川和青茉都在想著從儲雨閣通道外面的路,除正面一處水門,只能走暗道,但暗道年久未曾修繕,不知什么情況,可能坍塌可能路有巨石阻隔,在三天的思考如何從水門出去無果后,二人決定從暗道走,于是陶嬤嬤給他們準備好了三天的干糧,從暗道入口到出口,蜿蜒大概六里路,如果順利一天慢走也該出去了,如果不順利怕是要原路折返,帶夠足足的干糧火把火折子和一袋金錠便從暗門進去了,所幸暗門里道路還算寬敞,雖然年久未休,除了一些蜘蛛網,倒還不算難走,通道都由石磚壘起來,遠遠的回聲都有一些空靈,“你害怕嗎?”云川轉頭問青茉,青茉對上他的眼睛,說:“不怕。”眼里都是堅定,連續繞過幾個轉角,終于在黃昏的時候看到了外面的一絲亮光,沿著亮光從上而下有一道爬梯,從爬梯出來,正是祠堂背面的佛像,這次他們從儲雨閣再次出來,京城已經變了天地,他們正想從祠堂后門走去京城時,突然一聲呵責:“誰在那?”云川心中一震,這不是父親的聲音嗎,他趕緊從佛像后面出來,見到身著素衣的父親,提著一盞昏暗的燈,瞬時紅了眼眶,男子漢大丈夫本該有淚不輕彈,如今,在這樣的環境下竟然落起淚來,青茉趕緊出來詢問發生了什么事,他們一同去了祠堂后院談起了近幾日發生的事。
原來,在他們上儲雨閣不久,朝廷便發生了政變,瞬時間,監獄各種地方都亂套了,他們趁亂跑出來,一路逃到山上祠堂,只是祠堂也并不安全,想到儲雨閣去卻被暴雨封了山路,只好暫且現在祠堂住下,云川說:“通到儲雨閣的暗道還算完好,我和青茉從那邊走過來,倒還可以過去,如今時間不太平,竟成了這樣,不如收拾東西我們現在便去儲雨閣。”幾人和議,開始收拾東西往暗道去了,臨走封了暗道,打算去儲雨閣長居,經過一路的奔波勞累,儲雨閣便近在眼前了,封了暗道和水門,任外面戰亂紛飛,政變熱烈,也動不了這里的一方凈土。到了深夜,他們便收拾好房間安歇下了,云川和青茉睡在頂樓上,頂樓的月光依舊迷人,他們往窗外的涼臺上放了一盞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別有一番安穩景象,前有月光拂影,后有燈暖佳人。
二人坐在床邊,青茉靠在云川的肩上,金黃的燭光映在她的臉上,柔和而細膩,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這樣溫暖的人和他一起走過十里紅毯,一起經過山路水門,一起走過深邃暗道,一起睡在暖床軟榻,他們默默的不說話,只看著窗外的春景,偶爾傳來山鳥的啼叫,伴著婆娑的風吹柳葉聲,今生如此便是美好。她靠在云川的肩頭,思緒萬千,山河草木皆有情,眼前的這個人似小孩般傻氣,藏著許多兒時的玩具不肯撒手,又似大人般穩重,在暗道里緊緊牽著她的手,安慰她馬上就到了,在成婚以前,她曾想過以后的生活,或許嫁一個山野村夫,一個市井商人,一個寒酸秀才,但卻從未想過能嫁給他,兩人的靈魂相互吸引著,似乎是天意,兜兜轉轉的把兩人撮合到了一起,相依相偎,共同走過這些坎坎坷坷,余生還有很久,余生且聽我慢慢道來,述盡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