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族長印鑒,何等重要,那更要還給他了。”
這東西代表著什么,她很清楚,聽虛白說過,五族都有各自的族長印鑒,由每代族長掌管,這是關乎整個氏族的重要信物。
“難怪遙祖會那般生氣,端木元淇也太不懂事,怎么能輕易將這東西隨意給人。”
嘴上雖這么說,她心里卻是暖的,至少,端木元淇是信任她的,而且,他是擔心端木族的人會為難她們母子,所以才將這印鑒交于她。
“你方才說這玉佩還有用是什么意思?”轉念一想,她道,“端木遜跟你說了什么?”這個問題她一直沒來得及問。
歐陽墨的目光從頭頂的星空移向她,“做了個交易。”
“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江南歌撇他一眼,雖然嗓子不好使,但這說話的頻率讓人太著急。
“他不想與我們為敵,更不想被金氏族抓到把柄,現在金氏族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帶著印鑒逃出端木族。”
此話一點,江南歌便明白了,“所以我們被他們圍堵只是假像?”
見歐陽墨點頭回應,她突然有些生氣,“為何早不告訴我?”
怪不得在端木族的時候一直不讓她出手,他那些暗器應該也只是讓那些士兵受傷不至送命,若不告知,她確實會下狠手。
“有何區別?”歐陽墨拳在唇間抵了下,壓抑要咳出的聲音。
江南歌本想說他幾句的,這一來,她倒有些不好開口了。
“此時不是還印鑒的時機,為讓金氏族更確信,端木族會放出消息,說我們搶走了印鑒。”
“你……”江南歌無語,“那你這樣不是讓我們更危險?”
她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招自我抹黑玩兒的可真溜。
“再一個時辰我們便起程。”歐陽墨側頭,俯視著她,“進去吧,外面涼,休息一會兒。”
江南歌總覺得他還有什么事瞞著,但他的心思這么難猜,她也懶的費那個腦細胞,她是打算稍會等他休息便帶著小豆丁先偷偷離開。
“想先走?”
突然,后脊一涼,抬眸看向正一瞬不瞬盯著她的歐陽墨,唇角抽了抽。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外星來的吧。
“你不記得以往,那江氏族的路你自然也不記得,我之前告訴你,江氏族將會有喜宴,你應該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路程上,何況……”
江南歌清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沒有任何反駁的跡像,因為,他的聲音啞的讓人不忍打斷。
“端木族為讓金氏族相信,會再派人來追,金氏族,毋庸置疑,連端木族都動用,對你,不會罷休。”
他的話完全在理,江南歌不是不知道,可她,心里總覺得怪怪的,她不否認是想躲避與歐陽墨的長時間相處。
“由我帶路,會更快,你帶著孩子,一則不方便,二則不安全。”
歐陽墨看著神識又有些飄乎的江南歌,“若你真的想帶子冒險,我不便強留。”
說完,他轉身欲進門。
江南歌深吸口氣,咬了咬唇,道,“行,你帶路,一起走。”然后,快速轉身進了門。
剛要開門時,她回頭看立在堂中的歐陽墨,“看著挺強的,身體怎的這么弱?還站在門外吹冷風,我可不想路上被你連累。”
然后開門,關門。
歐陽墨立在原地,門關起的那一刻,他好看的唇角彎了彎。
江南歌躺在床上,努力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睡著的,再醒來是被門外的敲門聲叫醒的。
“江姑娘,該起程了。”
“知道了。”
她牽著睡眼朦朧的小豆丁出來時,歐陽墨和陶吉在堂中等著。
陶吉走上前,將小豆丁抱起,“小公子,我抱你出去。”
小豆丁點點頭,隨陶吉先出了門,江南歌和歐陽墨緊隨其后。
歐陽墨看著江南歌的背景,她換了衣裙,碧藍色的紗裙里面是一套白色褲裝,白色的腳靴,頭發束的很高,很簡單的發髻。
這般輕盈清爽的著裝很適合她,她不似那些大家閨秀,嬌柔造作,她有她們沒有的堅強和魄力,她擁有獨特的氣質。
感覺到身后的目光,江南歌上馬前回頭,卻發現歐陽墨剛剛躍上馬,根本沒有看她,難道是她的錯覺?
江南歌拿出線路圖欲看路程方向,歐陽墨騎馬走近她,“我們此行并非圖上線路。”
江南歌不解,看他,“還有別的路?”
“江姑娘放心,公子有更近的路線。”陶吉看著身前的小豆丁,“小公子,坐好了,咱們走了。”
“嗯嗯,走嘍!”小豆丁高興的點著頭,回頭看向正收線路圖的江南歌,“阿娘,來追小豆丁哦!”
不等江南歌回答,陶吉的馬率先奔了出去。
看著飛奔的馬兒,江南歌也露出欣慰的笑,小豆丁是個很活潑的孩子,但從小到大都在九龍山上,那些匪弟子都供著他,很少有人這樣帶他玩。
隨后,她也拉了馬韁繩,雙腳夾馬肚,回頭望了眼歐陽點,“駕!”
歐陽墨也緊隨她之后奔馳而出。
想到他與端木遜的交易,他確實有事瞞著江南歌,但這件事與她并無關系,再者,如若讓她知道他以此來做別的交易,會毫不猶豫的給他四個字:分道揚鑣。
天剛蒙蒙亮,中途在河邊小歇,陶吉帶小豆丁在河邊撇石子。
江南歌坐在樹下的草地上喝水,歐陽墨則靠在樹干前望著某處。
“你說江氏族有喜宴,因何事?”
聞言,歐陽墨回頭,“江氏六女婚宴。”
江南歌微策思索,“六女?叫什么,她多大了?”抬頭見歐陽墨正直直的盯著她,“怎么?我,說錯什么了?”
“你覺得我是裝的?”她從他的眸光中看出他隱隱的疑惑,“所以,你還是不信我不記得以前的事?”
歐陽墨直起身,走到她身前,雙手環于胸前,俯著她,“這五年,你從未打聽過自己的身世?”
江南歌站起身,不答反問,“為何要打聽?我記得我剛醒來時,正在生產,是疼昏死過去又被疼醒的,那時他們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