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壺自動跳了檔,宋晚起身拿水杯盛牛奶,修長的五指在桌臺上跳動,恍若在彈奏鋼琴黑白鍵。
眼前畫面翻轉,乍然回首是高一那年的大雨。
“宋晚!你快點的啊!不去聽演講啦!”許念扒拉著窗戶,恨鐵不成鋼地點宋晚的頭,宋晚扎著丸子頭,手拿紅筆在作業(yè)本上批閱,“等等…等等!別催我啦!你先去禮堂,我一會就來!”
許念嘆了口氣,嘟囔句快點的啊,便拿了傘跑去禮堂。
宋晚眉頭一擰,抬頭看了眼黑壓壓的天,心想著要快些改完給班主任送去。
等宋晚送完作業(yè),從年段室出來,天已經(jīng)下起了大雨。
雨點稀里嘩啦地從高處墜落,像要阻止什么發(fā)生一般急切。
宋晚回了教室找傘,前后都找了個遍,愣是沒找著自己的傘。教室的人早已經(jīng)奔去禮堂聽畢業(yè)已久的前輩回來做演講。
“倒霉…”宋晚嘀咕著,一狠心打算直接跑去禮堂,這樣想的也就這樣行動,宋晚剛跑下教學樓,雨勢頓時轉大,老天似有意與她作對,不讓她如意。
宋晚臉色微喪,將身上藍白的校服外套脫下?lián)卧陬^頂,準備往雨里沖。邁開腿剛跑出三米,迎面便撞上一人,身子由于慣性向后跌,被人拉住手往懷里帶,“小心。”
事經(jīng)多年,宋晚夜間夢回仍然不忘那人冷清的嗓音,耳畔皆是那人輕聲說道小心。
宋晚抬頭,只看人高挺的鼻梁下是唇角微翹的薄唇,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縈繞在鼻間。
“同學沒事吧?”
男人將她扶好站在傘下,唇角微翹,宋晚紅著臉搖頭,手上緊捏著自己半濕不干的校服。
“先生,該走了。”男人身后的助理小聲提醒,男人頷首,低頭看到宋晚手里的校服,俯身將自己的傘遞給了宋晚,不等宋晚反應他身旁的助理就已經(jīng)上前為他撐傘。
宋晚緊握的傘柄還有男人手心殘留的溫度,抬頭說:“哥哥你的傘!”
一聲輕笑從男人胸腔中發(fā)出,只見男人嘴角噙著笑意,“哥哥?你該叫我叔叔了。”說著,頷首讓她將傘拿好,“去聽演講吧。”
說完,就同身旁的助理一同走進雨幕,漸行漸遠。
叔叔?宋晚覺得奇怪,等她到了禮堂,演講已經(jīng)過了一半,許念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向她招手。
宋晚貓著腰走過去,坐到許念的旁邊,許念注意到她校服外套是濕的,便蹙眉問道:“你怎么回事?不知道帶傘嗎。”
宋晚嘆口氣說說來話長,看到臺上的人換了。就問:“演講怎么還換人?”
“已經(jīng)換倆了。”許念比了比手勢,“第一個因為公司有事就先走了…”
宋晚心頭一動,將剛才撞到的男人樣貌跟許念描述了一遍。許念點頭,隨即反應過來不對勁,“你見過他了?”
“…是他把傘給我,我才能過來的。”宋晚沒有隱瞞,許念眉頭一動,“他是沈歸野,芒星娛樂的老總。”
從回憶中回過神,手中的牛奶已經(jīng)冷卻,宋晚將牛奶喝盡,把杯子沖洗干凈放回碗柜,目光落到一旁三門冰箱上的便利貼寫著——2.21早十點拍瑞士糖廣告。一看就是許念的手筆。
宋晚扯唇嗤笑,這么多年多虧了她,才能在這條路走得這樣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