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太后越說越傷心,最后痛哭失聲,“你讓我怎么辦?他讓我怎么辦?當初為了保住他,我……”
“阿娘,”花千葉悄無聲息出現在床前,跪了下去,“是兒子說錯了話,您若惱我,怎么打罵都成,可別氣壞了身子?!?p> 鄧太后泣不成聲。
鄧女官勸了這個勸那個,直到聽見外頭有人稟告說是太醫來了,才松了口氣。
花千葉避開,鄧女官放下帳子,去接了太醫,放了屋里伺候的宮女太監進來,服侍著診脈。
太醫道:“太后娘娘這是激怒攻心血不歸經,倒并不要緊。不過,太后娘娘畢竟是有了春秋的人,早年又因為產育傷了身子,雖然調養得不錯,但平時也要注意保養。
“切忌大悲大喜大怒,臣開個方子,娘娘吃上三天,這三天最好臥床靜養。
“平日里的膳食也要以溫補為主。”
鄧女官趁機拿了兩張藥膳單子來,“請大人掌眼。”
太醫仔細看了,點頭道:“都是使得的?!?p> 留了方子就告退了。
鄧女官打發伺候的宮女太監都出去,看了看重新出現的花千葉,嘆了口氣:“殿下,論理,奴婢不該說什么,但……您也該體諒體諒太后娘娘的難處。
“您說,您父子,還有鄧家滿門,娘娘舍得下哪一頭?
“且不說,想要在宮中站住腳本就困難,若是娘娘在宮里一直無權無勢,花大爺當年怎么能順利進來!又如何能有得了您?”
花千葉沉著臉走到鄧太后床前,拉開帳簾,看到鄧太后臉色慘白睡在那里,仿佛比平日衰老得多,心頭也微微一軟,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么。
鄧女官小聲解釋:“是太醫給娘娘施了針,娘娘才睡沉了。太醫說,這樣有利于娘娘恢復。
“這段時間娘娘思慮過重,也的確是好久沒有好生睡過一個安穩覺了?!?p> 花千葉放下帳簾,低低地道:“姑姑好生服侍著,我先走了,晚些時候再過來?!?p> 鄧女官親自從暗門將他送了出去,眼看著他進了自己的屋子,又頓了片刻才轉身回去。
鄧太后吐血的事當然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朱子瞻耳中,他放下手頭的事務,帶著隨侍在身邊的崔寶林,急匆匆趕了過來。
鄧女官攔著在外頭說了幾句話,只說太后需要靜養,這會兒睡沉了,暫不能見。
朱子瞻便留下崔寶林:“讓她在這邊伺候湯藥吧,不然朕也不能放心。原本朕還想著跟母后商量一下這幾位寶林晉封的事。
“如今母后病了,朕也沒這個心思。勞煩姑姑多多費心,朕稍后再來探視?!?p> 鄧女官不敢明著違抗,只好留了崔寶林。但看著崔寶林老實本分,根本不碰鄧太后要用的湯藥膳食,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那邊朱子瞻轉頭就去見了慕紫衣,讓她“收拾收拾去給太后侍疾吧,后宮中也就你合適一些。
“當然你也別太實誠了,若是太后說不用,你就意思意思回來?!?p> 慕紫衣應下,換了素淡的衣服去侍疾。
但她能做的也不過是端端碗,遞遞巾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