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宗規(guī)護(hù)體
“那廝回來了!”
“這一次看他還怎么逃!居然敢騙我們!這廝簡直找死!”
“正好趁著這次機(jī)會再廢他一次!讓他以后連陣都布不了!”
“對!再廢這個混蛋一次,反正之前三師祖也算是表了態(tài)了,應(yīng)該不會生氣!”
藥園之外,見到陳書同緩步而來,人們再次喧囂了起來。
特別是剛從陣?yán)锍鰜淼脑S竟?jié)?p> 他甚至是興奮的捏起了拳頭,眼中更是燃起了熊熊烈火。
因?yàn)樗溃藭r此刻,三師祖一定就正在某個暗處觀察著這里的一切。
不然的話,他老人家剛剛也不會主動將他給放出來了。
“天羽京!這一次,我看你還往哪里躲!”
他上前了一步,氣勢十足的大叫了一聲,就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勝利。
“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聲師兄么?你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都是這種素質(zhì)?”
望了望四周,陳書同不由得有些好笑起來。
“師兄?你區(qū)區(qū)一個外門,有什么資格做我的師兄?若你剛剛不曾避戰(zhàn),我還敬你是條漢子,但現(xiàn)在......能打贏我再說吧!”
許竟?jié)冻隽艘荒ú恍迹f話的同時,也是拔出了自己的佩劍,進(jìn)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但是,也就是在他將要出手的時候,陳書同卻是停下了腳步,搖了搖頭:“打贏你?我?guī)讜r說了要跟你決斗了?”
“怎么?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避戰(zhàn)嗎?現(xiàn)在怕是由不得你了吧!”
許竟?jié)仁且汇叮缓笏查g怒道。
說著,更是直接提劍沖向了陳書同。
但是,也就是在他將要揮劍的剎那,陳書同卻再次說出了一句讓他忍不住一個踉蹌的話。
“根據(jù)棲霞山山規(guī),殘害同門可是死罪,你想清楚了嗎?”
他是這么說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許竟?jié)膭﹄x他就只有不到七尺的距離,但他卻仿佛視若無睹,嘴角更是帶著一絲嘲諷的笑。
——就仿佛是吃定了許竟?jié)粯印?p> 不過事實(shí)上也確實(shí)如此。
“......”
在聽到這樣一句質(zhì)問后,許竟?jié)查g僵直了身子。
手中的劍,更是因?yàn)閼T性,斜甩到了身后,再也沒有了前斬的可能。
“這......這.....這也太卑鄙了.....都這個地步了,這廝還要避戰(zhàn)的么?”
“可不是么!居然拿宗規(guī)說事......明眼人誰不知道那就是個擺設(shè)?以前他還是內(nèi)門弟子的時候就還打過我呢......不也一樣的沒事......這棲霞山自成派以來,有多少弟子是死在自己人手上,大家心里難道沒數(shù)么?”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
“怎么?難道我有說錯么?難道這不是事實(shí)?”
“唉......話是這么說沒錯,但違反宗規(guī)就是違反宗規(guī),怎么可以拿到臺面上來講?”
“是啊!這種事情只要不鬧得人盡皆知,上面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現(xiàn)在,這么多人看著,那天羽京又把事情抬到了臺面上......不好辦吶......”
......
其他人也都是嗡響成了一片,議論紛紛了起來。
他們非常的不爽。
就好像是一個抄襲他人的作者突然間被一個同樣習(xí)慣于抄襲的人告上了法庭。
被告人自然會非常的不爽。
畢竟明明都是抄襲者,憑什么你抄別人就是借鑒,我抄就要被告?
但最不爽的,卻絕對還是那些被抄襲了的人。
因?yàn)槟侵撇贸u的法律本該是保護(hù)他們的存在,可結(jié)果,卻成為了一個抄襲者打擊同行的武器。
他們甚至沒有懊悔的余地。
因?yàn)榫退憧梢灾貋恚?dāng)他們學(xué)著那個抄襲者的模樣走上法庭,這條法律也絕對維護(hù)不了他們的利益。
他們體量太小了。
根本逃不過資本的碾壓。
就好像是之前的天羽京。
當(dāng)初楊凡去找他的麻煩,他又何嘗不能搬出宗規(guī)?
但在那之后呢?
難道他就一直呆在宗門?讓自己時時刻刻暴露在眾人的關(guān)注之下?
他做得到嗎?
就好像你去村里辦事。
本來按照正常程序,你是不用給村支書塞錢的,因?yàn)樘嫒嗣褶k事本就是他的職責(zé)。
可問題是,大家都在這樣做,都在默契的忽略了“賄賂違法”這個概念,無權(quán)無勢的你,又該怎么推翻這種“默契”?
是!
你是可以去告他受賄!
但之后呢?
就算僥幸贏了,你也等于是得罪了所有村里的干部!
再想去辦什么手續(xù)的時候,三天的流程能給你走到一年,一年的流程給你卡到死為止。
所以很多時候,規(guī)則這種東西,真的就只是為強(qiáng)者而制定。
就好像現(xiàn)在,陳書同之所以敢用宗規(guī)來壓制許竟?jié)鋵?shí)并不是說這個宗規(guī)就有多大的約束之力,而是因?yàn)殛悤旧砭蛽碛兄鴳?yīng)付后續(xù)惡果的體量。
如果不是明確的確定自己擁有著抗衡許竟?jié)牧α浚@么做的唯一結(jié)果就是在事后被暴怒的許竟?jié)愿鞣N陰招折磨致死!
那個時候,宗門的高層甚至不會去追究他的死因。
因?yàn)閺囊婚_始,大家就都有著相當(dāng)?shù)哪酰捕疾幌M陂T的骯臟被任何人事所揭露。
誰要敢這么干了,那便是整個宗門的公敵,是現(xiàn)有秩序的禍害,會令所有人忍不住除之而后快。
陳書同現(xiàn)在就是這樣一個位置。
他已經(jīng)是毫無顧忌的揭開了“宗門和睦”這一假象下的遮羞布。
而許竟?jié)@個倒霉蛋,也是被他拉到了最為風(fēng)口浪尖的位置。
此時此刻,面對陳書同的質(zhì)問,他若不收手,便會淪為陳書同的“幫兇”,徹底的坐實(shí)“不可同門相殘”只是棲霞山的一句口號。
到了那時,宗門為了重新蓋上那一塊遮羞布,一定會選擇把他作為典型,祭獻(xiàn)給所有宗門弟子看。
所以,他只要不傻,這個時候便絕對不能再動手。
因?yàn)橹灰獎恿耸郑还芩禽斒勤A,最后都只有敗亡一途。
“你還是不是男人?連一個剛?cè)腴T的弟子的挑戰(zhàn)都不敢應(yīng)承,就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么?”
惱恨之余,許竟?jié)K于是忍不住咆哮了出聲。
可惜,這終究只是徒勞。
因?yàn)樗矍爸耍鋵?shí)早就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身負(fù)家族名望的天羽京了。
此時此刻,眼前這個天羽京所唯一在乎的,也就只是遠(yuǎn)處那一個名為楊凡的男人而已。
所以,在聽了這樣氣急敗壞的質(zhì)問后,他笑了:“我如果真的在意別人的眼神,之前也就不會避而不出了。小子,激將法沒用的。真想與我一戰(zhàn)的話,給點(diǎn)實(shí)際的東西吧!例如荒力元石,又或者荼羅丹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