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穿透了我的芥子空間？”
陳書同瞇起了眼睛。
而很快，他便是注意到了一根橋搭在他的空間壁壘上的絲線。
想來，那應該就是這只蜘蛛偷聽他們說話的關鍵了。
“你是哪個？是來給這些夜魔出頭的么？”
想通了這一個關節，陳書同目光一閃，瞬間擴大了自己的芥子空間，將那蜘蛛也給籠罩了進去，然后明知故問的道。
陡然間失去了對外界一切的感應，那蜘蛛身軀明顯一顫，不過很快，她便又恢復了鎮定，冷靜的道：“我乃萬目之母，此地的主宰。閣下能來到這里，想來應該聽說過我的名號。”
“主宰？”
邊上的兩只夜魔嚇壞了。
因為發音的原因，他們并未能分辨出那個“目”字，而是將它當成了先入為主的“物”。
他們終于知道陳書同剛剛為何會問他們是否知道“萬物之母”了。
原來在他們的頭頂上，真的是有著一雙眼睛一直關注著他們。
而他們這些自詡的星球主宰，卻不過是別人圈養的玩物而已。
“原來是萬物之母。想不到你的本體居然會是一只蜘蛛，這還是令人有些意外。”
陳書同再次裝模做樣的道。
說話的同時，兩道透明壁障憑空出現，將那兩只夜魔給隔絕了開來。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他們要談的一切，萬物之母并不希望這些凡靈聽到。
“外表只是表象。閣下若是不喜歡，我也可以換一個人形的軀殼。”
萬物之母輕輕的笑道。
“那倒不必，我本也不是注重外表的神。還是說說那蒼族的事情吧。我倒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比較好奇而已。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說的事情也可以不說。”
陳書同連忙擺了擺手，識趣的道了一句。
當然，這終究只是一句套話而已。
因為如果萬物之母不說，他也會想其他辦法去弄清楚這所謂蒼族的事情。
“其實也沒有什么不方便的。這本也不是秘密。不瞞閣下，我們這個小世界看似年代久遠，但從我改造開始，其實卻不過大半年而已。所以你所說的那個什么夜魔腐化的狀況，暫時還沒有出現過。”
萬物之母也很干脆，直接解釋道。
“還真就只有大半年？那你也太厲害了點，大半年的時間居然創造出了這么多的生靈！”
陳書同目光不由得怪異了起來。
不過之后，又不忘補了一句：“可是有了人族再創造一個蒼族，神女不覺得有些多余么？”
“也不能說多余吧。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蒼族確實要強過人族。而我創辦這個試驗場的最初目的，也正是甄選出更強的生靈。”
萬物之母緩緩的搖了搖頭。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陳書同的意料，不過想想，倒也有幾分道理。
因為萬物之母終究不是人類，而既然不是人類，看待人族的角度便自然會與陳書同有些迥異。
“原來如此。那神女準備怎么處理那些腐化了的蒼族？任由他們橫行世間的話，你這個試驗場恐怕便離毀滅不遠了吧。”稍微沉默了一小會之后，陳書同又道。
這本不關他的事，但既然被人發現了，他也不介意再過分一點。
反正自己現在用的是長豐神衛的模樣，對方就算日后算賬，也找不到他那里去。
“這個好說。我自有解決的手段。保證他們不可能威脅到這里的其他生靈。閣下還有什么其他疑問嗎？”
萬物之母再次直言道。
而這最后一句話，無疑就是變相的送客的意思。
所以訕訕一笑之后，他最后望了一眼萬物之母，瞬間化為了一個光點，消失在了原地。
這很沒禮貌，但考慮到他不是實名下界，便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看出他是誰了嗎？”
陳書同走后，一個背生雙翼的身影如電一般閃現了過來。
“不清楚。如果不是他自己承認，我甚至看不出他是一個虛神。不過從剛剛的接觸來看，他應該是一個少有的空間屬相。”萬物之母搖了搖頭，然后突然轉向了那背生雙翼的身影：“慕白姐姐，最近原界可有什么空間神祇出現？”
“有是有，但那些都是極其偉大的存在，應該不會跟我們這些小輩過不去。”
那背生雙翼的虛神，也就是那個慕白，默默的沉思了一會之后，搖了搖頭道。
“那就查一查最近進入此地的虛神吧。此處有父親的法則限制，旁人根本不可能從其他途徑進入試驗場。篩選一下，應該不難找出那人的真身！”
萬物之母終于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而之后，八只詭異的眼睛便是陡然一獰，瞬間迸射出了無數的綠光。
被這綠光掃中，整個城池瞬間變為了一片煉獄！
人畜也好，又或者那些夜魔，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便是瞬間失去了生機。
而從頭到尾，萬物之母與那慕白的眼神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那種冷漠，就仿佛自己殺死的只是一群螞蟻。
躲在暗中，看著這一切發生，陳書同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知道這是事無關對錯。
因為作為虛神，主宰凡靈的生死本就是天經地義，就跟人類蓄養雞鴨意義。
但就算如此，他依舊無法認同這種行為。
因為雞鴨沒有智慧，而人類，卻擁有完整的個體意志。
無論什么樣的理由，殺掉一個擁有著完整意志的個體，都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
第二日清晨，陳書同終于是走出了死寂的空屋。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空間戒指，猶豫了很久之后，才終于是將那個名叫“畢”的凡人的尸體收了進去。
他已經沒法攜帶更多的尸體了。
而且如果弄走太多的尸體的話，恐怕也會引起萬物之母的注意。
而他，已經不愿意再與這個滿是分身的詭異女神接觸了。
然而，也就是在他將要離開尒國，去往另一處國度的時候，之前那個背生雙翼的夜魔突然間復活了過來，猛然間飛到了他的跟前：“大神！請帶小的一起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