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間起碼的信任遭受到了最致命的質疑的時候,兩個人之間就會產生仇恨;人和人之間最最最起碼的信任遭受到了不太致命乃至于很輕微的質疑的時候,兩個人之間就會產生誤會。
錢妮雅和秦邛之間的的關系介于仇恨和誤會之間,偏向于誤會。
歸根結底,小姑娘第一眼對秦邛的初印象是極為不錯的,要不是某人自己作,也不至于現在這么差。所以說嘛,人長的帥不一定大家都覺得帥,但是人說話不留情面,大家都會覺得你討厭。
錢妮雅找了一份工作,前臺的營生,雖然說不是很高薪,不過趙韓也不指望著錢妮雅養活一家老小,好歹自己能有個安分守己的工作,不要每天上躥下跳,然后也不要每日而是生非就可以了。
所以總體來講,趙韓挺高興,錢妮雅也挺高興。
在這個好消息的催化下,趙韓決定給錢妮雅辦一個比較正式的相親會。
但是也不能太明目張膽,所以找了個聚餐的由頭,約了自己目測有戲的一幫小年輕。場面還算可以。
錢妮雅雖然是個不是很熱絡的性子,但是總體表現也算是積極。畢竟......閑著也是閑著。
趙韓上了樓接錢妮雅,順帶手敲了敲對門的房門。
秦邛周末休息,在家里看電視,穿了一件很休閑的家居服,寬松慵懶且沒洗頭,頭發上有明顯被周公蹂躪過的痕跡,但是這都不影響秦邛長的帥。所以底子好真的很重要,省包裝的時間和精力還有錢。
“一個人?”趙韓伸著脖子往里面看。
秦邛將門推更開一些,“我當是誰。你不是搬去自己的金窩了嗎?還能想得起這個狗窩?”,秦邛并不搭理趙韓,自顧自進了屋。
趙韓手里扔著車鑰匙玩,跟著趙韓就進了屋。
秦邛仰在沙發上看電視,四仰八叉,像個翻肚皮的柴犬。
趙韓撇了一眼電視機,里面是相親節目。摸著下巴問秦邛:“我說你一天換三個女朋友,需要看這種節目來緩解你過于充實的感情生活嗎?”
秦邛伸了三個手指頭。趙韓明白了,“即使你一天換三個,但是也并不是很空虛。”
秦邛把肚子上的手拿到臉上,“是三個月換一個。”頓了頓,“你能不能不要到處亂說我一天換三個?現在公司都說我是渣男。”
趙韓把遙控器扔他身上,“我覺得你是挺渣男的,都三十好幾了,還禍害人家二十幾的小姑娘。做個人吧。”
秦邛從桌子上拿了水杯。
“別光說我,你是什么情況?”
趙韓攤開雙手,“兩袖清風。”
“我都看見人家妹子了,雖然長的不好看,但是......看著挺年輕的。”
秦邛外頭示意了一下門外。
趙韓了然,哦了一聲,“那是我親妹子。”
“你妹子姓錢,你姓趙?你會不會扯謊?”秦邛關了電視機。
“我媽姓錢,我爸姓趙。”趙韓很淡然解釋。
秦邛從沙發上拿了衣服,整理領口的位置。“真的?”
“比金子還真。”
趙韓看秦邛的架勢,“要出門?”
秦邛看著趙韓,“你不是說要請客?”
趙韓無語,“我什么時候說要請客了?”
“你剛才不是說你要請客了嗎?我最近聽說一家西餐廳不錯。”秦邛裝耳背的境界就是可以聽見別人沒說的話。
趙韓被坑不是一次兩次了。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之前趙韓肯順著話茬請客吃飯也是因為不計較,但今天有正事。
“我一會兒還有事兒。”趙韓指了指門外。
“請我妹子吃個飯。”
“改天唄。”秦邛收拾好領子,手插在兜里。
“好,改天。”趙韓做了個很隨意的再見的手勢,打算往外走。
秦邛覺得他誤會了。“我是說你改天請你妹子吃飯。”
趙韓扭著脖子看秦邛,“這怎么改天。”
“不是你親妹子?那時間還不是很多。”秦邛說的很輕巧,趙韓有一種被賴上的感覺。這尼瑪!
趙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錢妮雅開門的身影,大門落鎖。
錢妮雅看見趙韓在隔壁鄰居的家里,歪著頭問他:“你干嘛呢?不是你說趕時間嗎?小哥哥們都等急了?”
錢妮雅往前幾步,就看見另一個人的衣角,正好,另一個人也往前走了兩步,現在兩個人四目相對,正是她的好鄰居,秦大爺,最后一個字念輕聲。
趙韓忘了兩個人已經認識,畢竟秦邛都已經知道錢妮雅姓錢了。“這是秦邛,我......同學。我妹子,錢妮雅。”
說完抬腳準備走。
秦邛本來對飯局興趣不大,但是聽見錢妮雅說了小哥哥,大概其就猜到趙韓要干嘛。
趙韓走了兩步就聽見背后有落鎖的聲音。秦邛抬腳下了樓,正好擦過他們倆,然后回身說:“一起。”
趙韓覺得這事兒就很扯,搞不清楚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回頭又看了錢妮雅一眼,后者莫名其妙,攤了攤手。
“老秦,不是,咱倆好歹明面上也是對手關系,但是現在你出現在我的飯局上,是不是不太好。”
“我又不是出現在你的飯局上,我下屬的飯局我總能去吧。”
下屬?誰?
明顯趙韓不是,那就是.......
趙韓有很明顯的被雷劈到的感覺,“你不是說你找的工作是前臺?“
錢妮雅也沒料到秦邛跟個二大爺一樣的腦子里會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像人話的話,且還是真的,目前來講,秦邛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還是每天都見的那種,當然她本人也不是什么前臺,算是個研究員,就是趙韓最不想讓她去做的那種。
“是,是前臺。”
“那你什么時候成他的下屬了。”
秦邛在旁邊站著看好戲。
錢妮雅不說話,趙韓就看秦邛,后者伸著手指頭指了一下錢妮雅,示意問后者。
錢妮雅深吸了一口氣,“我,我是在他們公司當前臺。”
錢妮雅說完秦邛面上沒什么大不了的感覺,甚至笑了一下。
趙韓才不聽她糊弄事情,“他能注意到他們公司換了前臺,我就能注意到天上的星星有幾顆。”
錢妮雅搓了搓手,橫了秦邛一眼,就知道壞事兒。
錢妮雅后來還是坦誠了自己現在在秦邛單位上班的事實,“我發誓,我真不知道我上司是你的競爭對手,你也沒跟我說他叫什么名字啊,我是上班的時候才認出來的。”
趙韓生氣的點根本就不在這上面,錢妮雅也是試圖避重就輕。“這是問題嗎?這不是!我跟你怎么說的?你找個輕松愉快不辛苦的活兒,你知道這行有多辛苦嗎?啊!你怎么就不聽話呢!”
錢妮雅不說話了。趙韓憋了一股子火,“明天就辭職。”
錢妮雅哦了一聲。
秦邛真走到地下室的時候,也并沒有非要跟著一起去吃飯,他本來晚上就約了人,剛才不過是想膈應錢妮雅而已。趙韓有氣無力擺了擺手。“滾吧,小兔崽子。”
趙韓坐上車,嘴角往上翹,想起剛才錢妮雅不爽的臉,他就有點兒高興,“小屁孩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