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鐵皮爐旁的小凳上,手中的酥油茶熱氣騰騰,減少了些許身上的寒氣,
戶主家的兩個小孩貼靠在家長的身上,眼睛偷偷的瞥著我們。
我看著兩個小孩輕輕笑了笑,隨后那兩個小孩害羞的將頭埋在了家長的懷里。
我再次翻開村民信息,這兩個小孩一個是2010年出生,一個是2009年出生,并未就讀幼兒園。
我對著年齡較小的那個小男孩招了招手,但他卻有些膽怯。
被小男孩依靠的家長對他說了兩句藏語,那小男孩便緊張害羞的朝我走來。
我從包里拿出了一包紙巾,輕輕的替他擦拭掉鼻子下方已經干涸的鼻涕。
手摸在他黑中透紅的臉頰上時,淡淡的皸裂感摩擦著我的手掌。
突然,一種心疼感從心底冒了出來。
在我曾經生活的城市中,這般年紀的小孩早已入讀幼兒園,而且被家長呵護的像個珍寶。
我輕輕的替小男孩梳理了下有些亂糟糟的頭發,小男孩害羞的對我說道:“瓜真切。”
這是藏語里謝謝的意思,我拉起的小手,替他整理了下有些發黑的衣袖,“真可愛。”
不知道是不是小男孩聽懂了我說的話,被我寵溺的夸了一下后,極為害羞的小跑回了家長的身邊。
剛好扎西羅布站起來,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酥油茶,我知道他應該是談完了,便也一口氣喝掉杯子里的酥油茶。
走出戶主家,我迫不系帶的問向次仁措姆,“都說了什么?”
次仁措姆把手中的筆記本遞給了我,說道:“就了解些家常,家里的生活來源是什么,兒子兒媳現在在做什么,吃的飽不飽,冷不冷之類的。”
我一邊點著頭,一邊翻看著筆記本:戶主,旦增,長子為野生動物保護員,次子和女兒無業,無技能,今年挖蟲草收入4000多元,無其他收入,主要吃食為糌粑和饅頭……。
按照相關政策規定,我心里默算了一下這戶人家的人均年收入,遠遠沒有達到現行標準下的脫貧標準。
“小趙、小安,你們覺得怎么樣?”扎西羅布側過頭看著我和趙清榮問道。
趙清榮搖了搖頭道:“我看了看吃穿住上,吃的東西的確都是些糌粑和大茶,衣服和被子也都比較破舊,至于住的環境大家也都看見了,上人下牲。”
“都是這樣,”扎西羅布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繼續朝著下一戶走去。
這戶人家看起來和旦增家的條件差不了多少,了解完吃穿住和收入等情況后,我們毫不停歇的繼續一戶一戶的查看著。
此時已是中午,太陽已經挪到了頭頂正上方,路面上的雪已經融化,但道路兩邊的草地上依舊有著厚厚的積雪,反射的太陽光讓我有些難以睜開雙眼。
村民之間住的都比較遠,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上午,但才走了不到十戶人家,支部書記尼瑪江村指著前邊一戶略微好一點的房子說道:“我家,吃糌粑。”
扎西羅布本想拒絕,但肚子卻有些不爭氣的響了一下,便哈哈大笑道:“好,走,那就去尼瑪書記家吃個糌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