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郢都來使仗人勢
翌日清晨,沈輝急沖沖地找到熊橫。
“什么!楊槐毀容了?為什么!”熊橫聽到沈輝帶來的消息,大驚失色,連忙追問道。
“楊槐說主上以德報怨,而他卻有負于主上,自感無顏面見主上。”沈輝感嘆道。
“他還說,從今往后再無楊槐,只有楊鬼。”
熊橫聽到沈輝的述說,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以至于沈輝后面所說的話,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熊橫并未過去看望楊槐,或者說是楊鬼,并非不愿,而是不敢。毀容對楊鬼來說,不僅是自我懲罰,尋求心靈上的寬恕,更是保留尊嚴的最后底線。
熊橫現在不敢去碰觸他的底線,這會讓對方覺得尷尬,甚至無地自容。一切都交給時間,時間會撫平楊鬼心中的愧疚!
“讓他好好休養,不用急著隨我們一同回郢都。他家里的事情,我會幫他解決!我在郢都等著他回來。”
晌午十分,從郢都而來的王卒抵達宛城,在拜會縣尹景騰后,直撲王氏府邸而來。
鄭凡在士卒敲開王氏府邸的大門后,命令兵士直接闖了進去,一時間王氏府邸雞飛狗跳。隨行而來的縣尹景騰悠哉悠哉的坐在安車中,并未過去湊熱鬧。
郢都來人的消息在王卒闖入王氏府邸時,熊橫便已經知道了。這早就在熊橫的意料之中,倒也并未顯得慌張,命眾侍從集合,隨后施施然走出小院。
熊橫剛出府門,便聽見有人高呼道:
“楚王令:太子熊橫質于秦而殺秦國大夫,有損國威,即刻押往郢都。”
熊橫循著聲音看了過去,斜瞥了一眼,不屑道:“鄭凡,本太子不在郢都期間,你小子膽子大了不少啊!”
“拿下!”鄭凡并未接話,揮手道。
看著蜂擁前來的王卒,熊橫蔑笑道:“你小子有種啊!看來以前本太子還是對你太仁慈了。”
“誰敢!”熊橫剛說完,沈輝帶著一眾侍從沖上前,將熊橫護在身后。
王卒見狀,都紛紛駐足,不敢上前。
“違抗王令,形同謀反,殺無赦!”鄭凡大聲命令道。
“喲喲喲……”熊橫推開身前的人墻,順手將沈輝的佩劍抽出握在手中,一邊用劍身敲打著面前王卒的戟桿,一邊向鄭凡走去。周圍的王卒見狀,都紛紛推開,讓出條道來。
“鄭凡,不是本太子看不起你。就你這慫樣,哪怕本太子落難了,也依舊是你需要仰望的存在。”
熊橫走到鄭凡所乘的安車前,舉起手中的長劍指向鄭凡,笑嘻嘻說道:“你說本太子敢不敢刺你個大窟窿?”
鄭凡看著熊橫,眼神閃躲,臉色如同便秘般難受。其實押解熊橫回郢都這活,一開始他是拒絕的。沒辦法啊,整個郢都的紈绔子弟就沒有誰不怕他的。用郢都紈绔圈的話說,熊橫是紈绔中的戰斗雞,惡霸中的霸中霸。
紈绔以欺負百姓國人為樂,而熊橫則葷素不忌,國人紈绔都是他的菜。
為何?雖然戲弄螻蟻也是一種樂趣,但是豪豬,羚羊才更能激起老虎的興致。這便是熊橫對他們說的原話。
不過,在阿姊鄭袖的威逼利誘下,他最后還是欣然答允下來。
這是多好的機會!以前熊橫欺負自己的種種,這次都可以一次性還回來。自己可是身負王命,熊橫這蠻子難道還敢抗命不成?
熊橫敢不敢抗命他不知道,但是他卻不敢賭熊橫會不會拿劍刺他。這個蠻子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來的。
鄭凡哭喪著臉,又擠出討好的諂笑,畏畏縮縮下了安車,恭恭敬敬說道:“殿下息怒,我這不也是奉命行事嗎?我也很為難啊!”
“原來是這樣啊!你這么難,要不要本太子幫你解脫解脫?”熊橫斜瞥著鄭凡,刷了個劍花,滿臉笑容道。
“不敢勞煩殿下,不敢勞煩殿下。殿下請上車。”鄭凡心中都嗶了狗了,早知道當時就不該接這活。
只怪自己太年輕,這是裝逼不成反被草啊!
熊橫見鄭凡認慫,也不做糾纏,直接上了安車。鄭凡則是松了口氣,看著不遠處沈輝等人,臉色頓變,大聲呵斥道:“王上令,太子質于秦期間,太子衛率護駕不周,押回郢都受審!”
拿太子沒辦法,難道還欺負不了你們這些**?
事實證明,他拿那些**還真沒辦法。王卒還未來得及抓人,便聽見一陣慘叫聲。
“啊……”
“受審?我讓你受審!本太子的兵是你能動的?”
熊橫從安車上一躍而下,將鄭凡踹倒在地,隨后又接連幾腳,踹的鄭凡鼻青臉腫。王卒見狀,哪還敢有半點動作。
“爽不爽?滿意不滿?”
熊橫一腳踩在鄭凡的胸口,俯視著鄭凡,問道。
“爽!很爽……滿意,我很滿意。殿下饒命啊……”鄭凡如小雞嘬米般,帶著哭腔點頭說道,剛說完便淚如雨下。
“那好,你爽了,但是我很不爽!你說該怎么辦?”熊橫不依不饒道。
“殿下說怎么辦……那就怎么辦……”
鄭凡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前熊橫這蠻子可沒這么護短。他這是出門沒看黃歷的嗎?
“很好,不虧是我楚王室養的一條好狗。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再有下次,本太子打斷你的狗腿!”熊橫一腳踢在鄭凡腰間,轉身上車,大聲道:“回郢都!”
“且慢!”
熊橫所乘的安車還未來得及調轉車頭,便聽見周圍的人群中有人大喊道。
魯石排開人群,手中拿著一個長條形的包袱,向熊橫走來。王卒見狀,紛紛上前阻攔。
“哈哈……魯兄可是來為我送行?”熊橫連忙從安車上下來,向魯石走去。
“魯某適逢其會,不知今日殿下要回郢都。所幸魯某來得巧,不然這把寶刀可不知要交付給誰了。”魯石將包袱解開,將其中的唐刀取出,遞于熊橫。
“魯兄,你這樣說是會沒朋友的!”熊橫并不在意魯石的耿直,開玩笑道。
整把唐刀外觀簡樸大方,并無任何裝飾。刀鞘與刀柄用烏木制成,刀柄處綁有精細麻線,以作防滑。
熊橫將唐刀抽出,頓時感覺寒光冷冽,周身不禁感覺冷了幾分。
“劍來!”
熊橫揮刀砍向沈輝舉起的長劍,只見“鏘”的一聲,長劍從中折斷,而唐刀刀刃連半點豁口都沒有。
“好刀!這把刀可有名字?”熊橫對魯石問道。
“還未,還請殿下賜名!”
“刀身冷冽如冰,就叫冰心吧。”長刀入鞘,熊橫將冰心丟給沈輝,接著問道。“不知這種刀,魯兄可有把握再鑄出來?”
“這把刀在鑄造時,加入了隕鐵,若有隕鐵,再鑄倒也不難,只是隕鐵本就稀少難尋,想要再鑄一把不知要等到何時。”魯石唏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