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溪一進來,方珊珊坐在角落,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直到她和澤南被人群圍擁遮住她視線,她才不甘的收回目光,給她二姐發(fā)消息。
【二姐,澤南哥真的找到了那個女人,還把她帶到韋少的生日宴,真是氣死人了,你跟大哥什么時候到?】
……
她氣呼呼的發(fā)短息,身邊名媛們小聲議論,“裴少身邊的女人是誰啊,怎么有點像方家二姐?”
“你也覺得像嗎?年前有聚會我見過,我也覺得像。”
“Good Heavens!聽說三年前方二小姐毀約,裴少傷心過度,現(xiàn)在她回來了,而他帶個像她的女人,難道是故意報復?”
“不會這么狗血吧!”
“也許更狗血……”
“噓……”
幾個名媛感覺背后有人,一轉身,竟是方家小女兒,個個閉嘴了!
男人西裝革履,手持酒杯立于人群之中,矜貴清冷的模樣令人望而生畏,不光是小明星,就連不遠處名媛淑女都湊一起聊天,時不時偷瞄兩眼,想必是惹得不少芳心亂竄。
能包養(yǎng)這樣極品的男人,沈溪莫名得意,意識到情緒不對,她趕緊悄悄收回目光,靜靜的坐在避光的角落里,無聊的吃點心,刷手機打發(fā)時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熱鬧喧華的生日廳驟然變得安靜,她以為要準備熄燈讓壽星吹蠟燭了,結果眾人都翹首看向大廳門口。
沈溪亦好奇,直起身,找到角度,朝來人看過去。
修長的身材凹凸有致,一挽長發(fā)隨著她轉身的動作旋起一彎弧度,側臉半露,一張初戀臉清雅如菊,飄逸的細肩帶茶色禮服掛在直角肩上氣質婉約。
在一眾濃妝重色的名緩、小明星中,她的妝容氣質清新脫塵,讓人矚目,很符合普通人心目中對富貴階級的想象。
沈溪感覺眾人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有什么問題嗎?瞬間,有什么閃過她大腦,好像她就是裴澤南的白月光!
沈溪覺得自己應該垂眸,假裝淡定,事實是,她目光四尋,一直掃到裴澤南才停下。
帶替身來是為了打擊報復白月光的負心?年前年后,一直帶她應酬,白月光一直不出現(xiàn),今天終于出現(xiàn)了!
他的目的怕是達到了吧!沈溪心想!
還真是一出好戲!
替身看男主。
男主看白月光。
白月光看替身。
奇怪的三角。但白月光就是白月光,無論容貌舉止氣質家世都甩替身N條街。
方珊珊傲然走到方茵茵身邊,“二姐,你怎么現(xiàn)在才到,大家都等你很久了!”
有等嗎?呃……不是,有請方二小姐嗎?有裴澤南的場合,誰敢請毀婚約的方家二小姐,生日正主韋公子連忙悄悄靠近宋銘,“是你默許的攤子,你來收拾?!?p> 宋銘給他個安心的眼神,輕屑的掃了眼臉色蒼白的替身,輕輕走到裴澤南身邊,“裴哥——”
裴澤南目光仍舊落在方茵茵身上,宋銘輕喚都沒有叫醒他。
方茵茵目光早就從沈溪身上收回來了,她雙手放在身側,微微提起曳地裙裾,輕移,緩緩走向裴澤南,“澤南,好久不見!”音色如人,溫柔淡雅。
裴澤南瞳孔驟然一緊。
方茵茵的心猛得一沉,黯然垂首,“對不起!”三字剛落,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她銀白色的高定鞋面上,水漬順著鞋尖滑向地毯,瞬間消失不見。
整個大廳針落可聞。
三年前,S市最轟動的訂婚禮以笑話的方式落幕,三年來,聽說裴氏矜傲的少主一直沒從那場被棄的陰影中走出來。
今天,他們再次重逢,會怎么樣呢?
裴澤南抬腳就走,一個人出了大廳。
“澤南……澤南……”白月光一手提裙一手擦眼淚追了出去。
替身呢?沈溪也擦了擦眼淚,在眾人看熱鬧的眼光中也出了大廳。
本來以為,搬家、換手機號,會讓她與裴澤南的關系順其自然的結束,可昨天,裴澤南找到她,他們再次滾到了床上。
今日早上醒來,四目相對,沈溪突然有了危機感!她發(fā)現(xiàn),一段關系的結束,好像不以她的意志為主。
不以她的意志為主??!
沈溪淡漠,拒人千里,可不代表她笨啊,不代表不懂得自我保護??!恰恰相反,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她比誰都懂得保護自己!
站在金碧輝煌的私人會所門前高高的臺階上朝下看,那對男女立在奢侈的豪車前,一個垂眸深情,一個仰頭如泣如訴,他們如此般配、奪目。
衛(wèi)瑾儉站到沈溪身邊,溫潤如玉,說出的話卻冷入徹骨,“只要沒有非份之想,你可以呆在澤南身邊一輩子?!?p> 沈溪轉身,冷漠淡然的臉瞬間變得可憐兮兮,眼淚顆顆盈落:“我不懂什么非份之想,只要澤南這一輩子只愛我只有我一個女人就夠了。”
“什么?”宋銘從身后擠上前,壓低聲,“姓沈的,你可真敢大言不饞,你有什么資格只許裴哥愛你一個女人?”
“現(xiàn)代社會,婚戀自由,難道是假的?難道你們還生活在封建舊社會?”沈溪盈淚的雙眼盯向他,很天真的說。
一時之間,宋銘竟被底層無知小民給堵住了,沒錯,普羅大眾婚戀自由,可是上流社會,那怕再過一千年,還是一個樣,那就是利益聯(lián)姻,永遠不會變。
臺階下,方茵茵柔弱神色里滿是愧疚,“對不起,對不起,澤南……”微仰頭,淚水含在眼里,哽咽的不停的道歉,顫栗的似乎馬上就要倒下。
裴澤南冷漠疏離,深黑眸中透著不可名狀的復雜,立在車門旁,沉默。
說話呀,發(fā)脾氣啊,那怕罵她也好,方茵茵盈盈淚眼里焦急、焦慮藏在眼底,三年了,S市上流圈子都在流傳裴少為方二小姐怎么樣怎么樣,可為何現(xiàn)在她站在他面前,他仍舊像三年前一樣讓她捉摸不定沒有安全感,他到底想怎么樣?
沉默男人散發(fā)的森然冷意無孔不入的往方茵茵的骨縫里鉆,讓她脊背發(fā)涼,不不,他是她的,他一定會是她的。
垂眸,伸手拉車門,裴澤南坐上車,胳膊被人拉住,是方茵茵。
你不能就這樣走了,她已經苦苦等了三個多月了,她不想矜持了,示弱伸手拉他,“澤南……”淚光盈盈,楚楚動人。
裴澤南眸光落在拉他胳膊的手上,莫迪蘭色指甲襯得手背蒼白嬌弱無力,“澤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