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屆金雞獎最佳男演員的獲得者是......”
聚光燈下的舞臺上,一男一女站在臺上正在為今年最佳男演員頒獎,中年男人是國內頂尖的導演,旁邊面若桃花的女演員則是新一屆的電影小花,通過唐人探案獲得了不少的粉絲,以她目前的名聲地位,能夠擔任國內三大影節最佳男演員的頒獎嘉賓說明,她肯定......加錢了......
后方寬大的屏幕上露出五張中年男人的面孔,他們都是今年影帝的提名人,無一例外,都是上了四十歲的,無一例外,都是面相中庸,卻有格外魅力的男人,比如蘇涂,四十四歲的蘇涂,演員生涯第一次入圍影帝,也許你叫不出他的名字,可很多觀眾見到他一定會說你是電視上的某個角色......
蘇涂,高中學歷,橫店十年,二十七歲摸摸索索成為了三線演員,又是十年,獨身一人到了二線,到了今年,他終于跨入了國內頂尖演員的隊列,是演員,不是藝人,更不是明星,他的經歷沒有大起大落,更沒有什么愛恨情仇,只是一個普通的演員,抓住了一次兩次機會而已。
坐在第二排的蘇涂,雙手放在一起,屏息,近乎二十年的真正的演員生涯,沒有熱愛?也許剛開始只是為了活下來,可現在,是喜歡和熱愛,而且沒有哪一個演員不希望自己的生涯拿下影帝影后的榮譽,只是此刻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臨近的導演和一些熟識的演員都在等著結果。
“到底是誰呢?”
女人延遲了一兩秒,笑容燦爛的看向蘇涂,朗聲道。
“《迷途》,蘇涂,恭喜!”
會場內的掌聲淅淅瀝瀝,蘇涂很興奮,他握緊雙拳,來到這個世界,陌生的環境,因為生活而繼續演戲,到如今的地位,他付出的很多,他即將收獲人生的第一座真正的影帝獎杯,涂黎女士,也許現在我有些理解你的感受了。
他面色之上依舊是平靜,可眼底涌上的欣喜卻是怎么都掩蓋不住的,只是站起來瞬間,蘇涂臉色慘白,眼前一黑,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會場內一時混亂起來。
“蘇涂,蘇涂......”
“老蘇......”
.........
怎么了?
我這是......
不是吧?阿sir,又來?二十年,二十年.........
蘇涂徹底失去了意識。
第二十七屆金雞獎登上了熱搜,因為影帝獲得者蘇涂突發心臟病,興奮過度,搶救無效離開了,金雞獎官方發表了哀悼,而后是《迷途》劇組,導演,女主,男二,然后是許許多多蘇涂不認識的人.........
“老秦,老樣子!”
李廣百無聊賴的看著四周,燕京的天剛剛放亮,他看了看店里,最后還是轉頭看向收銀臺里的老板,眼神還在往后堂里瞧,“老秦,小李呢?”
老秦是早點店的老板,他看著眼前這個肩寬腰窄,按照他四十多年的經歷放在以前怎么都是一個行俠仗義好漢的男人,沒有理會,這小子不過三四天,來自己店鋪幫忙的小李就被迷的神魂顛倒,一看見店鋪里的漂亮姑娘就像是鯊魚聞到血腥味,嗯,比喻不恰當,應該狗與某一件不可描述的事物,當然這只是單方面的比喻,年輕的小姑娘那可是花朵,老秦又看了眼五官線條硬朗的李廣,心里呸了一聲,渣男。
李廣看著老秦的目光,咧嘴一笑,他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他摟著老秦的肩膀湊到他耳朵一邊,又不時的看了眼周圍,小聲說:“小李說,她喜歡你!”
老秦是個老實人,今年剛剛四十歲,按照他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奈何還是童子身,聽到這話,嘴角不自覺的一翹,李廣松開了老秦,沒有說話,老秦笑著笑著,一頓,狐疑看著李廣:“真的?”
李廣伸出手示意他耳朵湊過來,老秦側耳,只聽見三個字,騙你的,然后就是李廣的笑聲。
老秦嘟囔著拿著賬單使勁在桌上一拍,李廣訕笑著,付賬。
離開店鋪,八點的燕京已經有堵車的趨勢了,特別還是在醫院前面,他一口油條一口豆漿往醫院的住院部去,路上遇見幾個長的嬌俏的小護士,李廣和她們說著一些葷話,得到的是輕啐一聲,為什么不是年紀稍大的護士醫生,嗯......按照蘇涂所說,你的level太低了,那些女人,你玩不過的。
想到蘇涂,李廣臉上沒有了笑容,搖頭嘆氣,身旁嬌俏小護士還有些奇怪今天這人怎么都沒有和她說話呢?
蘇涂,李廣,何祁,青梅竹馬,不對,李廣揣摩了一會兒,確實沒有想到合適的詞語。
老蘇,老李和老何是同門師兄弟,不是混元太極拳,而是山水畫,他們拜在國畫大師齊先生的門下,山水畫之境界,不說整個世界,全國也有他們的一席之地,成家之后都定居在了燕京城里的小院,蘇涂三人也因此從小相識。
逐漸長大,何祁去到國外過上了訓練生的生活,而他卻被老李捆著送到了少林寺,只留下蘇涂一人,雖說分隔開來,可他們的聯系卻沒有斷過,他是前兩年回到燕京,至于何祁,是去年。
推開門,李廣坐在病床一側,瞧著昏睡的蘇涂,又是搖頭,又是嘆氣,三天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蘇涂在浴室里洗澡滑倒昏了過去,誰曾想,這一昏就是三天,沒有外傷,腦部也沒有任何問題,醫生也沒有發現原因,照理說應該第二天就會清醒過來,可事實是一直昏睡,如此只有住院觀察,他請了假,開開心心的照顧著,在上課的時間休息,這感覺......
至于嘆氣。
那是因為蘇涂的媽媽涂黎女士的一通電話。
難怪老爸說(原話):這女人實在咄咄逼人,我與老蘇喝酒,我一杯,他一杯,可涂黎倒好,她一瓶,我...我...可如何是好?欺人太甚......
老李那晚紅著臉,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又是破口大罵,又是嚎啕大哭,真不像一位大學教授,男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哪怕他的畫一副已經近百萬(實際拍賣最高一副價格為:五十九萬五),老李說了,文字的精髓在于一個秒字嘛!
涂黎女士給蘇涂打電話的原因是,這個月竟然沒有同她拿生活費,李廣支支吾吾,支支吾吾,半天沒有想出一個理由,被涂黎女士三句話破防(涂黎女士又提當年,他穿著小裙子同蘇涂,何祁過家家的故事,這也是老李為何捆著他去了少林寺,實在是造孽啊!已知:當時李十二歲!)
蘇涂住院為什么沒有告訴涂黎,一是因為他忘了(真忘了,涂黎經常性的一整年不待在家,李廣回來兩年至今沒有見過面),二是因為蘇涂同涂黎母子之間的矛盾,記得當年李媽打電話的時候說,因為老蘇去世了,涂黎因為拍戲沒有回來見到最后一面,蘇涂是指著涂黎的鼻子罵道一個滾字,當時蘇涂十六歲,后來蘇涂被當眾打了屁股,哭哭啼啼的到了角落,涂黎將整個葬禮安排的井井有條,請的都是走的極為近的家人朋友,聽李媽說,蘇涂考入燕京影視表演學院也是因為涂黎,您是一個好演員,那我偏要做不好的演員,可惜的是,我們的蘇·志向·矯揉造作·不好演員·涂今年大三上半學期,至今沒有一個角色,在燕京一眾傳媒等學院內,他被稱為最美文物花瓶,只能看,不能用,當然這個用是影視表演。
躺在病床上,蘇涂的臉色縱然有些蒼白,卻也不難看出他的五官端正立體,包雜了國外的深邃,卻有國內的細膩,俊秀二字太輕,妖艷二字太重,恰到好處,眉輕眼闊,唇紅齒白,他當初能夠考入燕影也是因為這幅相貌,據當時錄取他的老師所說,蘇涂的相貌既可以是身處宮院禁廷的貴胄皇子,也可以是端正儒雅的學士公子,亦或是冷酷狠戾的江湖殺手,這樣的臉配上這樣的氣質加上天賦的靈氣,不知道是不是這位老師太過于近視,三年時間,這幅皮囊倒是迷倒不少女孩,可這靈氣,著實沒有一分一毫,以至于有了最美的花瓶,一碰就碎。
李廣想著想著這些,看著蘇涂過分清秀的側臉,不自覺伸出手......
使勁揪了揪蘇涂的臉蛋。
蘇涂睜眼了。
李廣有些不好意思,嘴角的訕笑剛剛起了一絲。
啪!
一巴掌。
火辣辣。
李廣摸著火辣的臉龐,看向蘇涂的眼睛,里面似乎有震驚,隨機反手給了蘇涂一巴掌,他看出來了蘇涂眼睛中的懊悔,懊悔之后又是興奮,于是他又給了蘇涂一巴掌,換了一側,蘇涂正眼看著他,澄亮的眼睛中有些疑惑:“小花榮?”
所謂梁山好漢小李廣花榮,李廣則有一個所謂小花榮的稱號。
打趣而已。
李廣眉頭一挑:“平安區豐鷗?”
蘇涂眸子一亮,點頭:“平安區!”
李廣一把抱住蘇涂:“大哥,你總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赤身裸體的躺在浴室,還是我給你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