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只是沒人愿意開口
徐文初就這樣六神無主的聽完了一節(jié)課。
下節(jié)課是體育課,作為高三學(xué)生唯一一節(jié)的放松課程,有人喜歡運動,也有人喜歡找個安靜地方寫寫讀讀。
都是好事。
徐文初不屬于前者,也不屬于后者。
他既不需要刻意的運動,也不需要去找個地方進行可有可無的學(xué)習(xí)。
每一次體育課,他都會與東方云知在學(xué)校里閑逛,一起談天說地,討論人生。
通俗點說,就是扯皮。
這可能也是兩個少年郎為數(shù)不多可以放松的時候了吧。
在班門口,徐文初虛靠在一旁碰則落白灰的墻壁上,閉眼無言。
盛夏,特別是十七八歲的夏天,那真才叫做夏天。和朋友肩膀挨著肩膀,坐在校園的長椅上,喝著小賣部里幾塊錢一杯的綠豆冰沙,討論著那些可能并不了解的事物,討論著自己有著好感的異性。夏天的涼風(fēng)吹過每一片樹葉,晚自習(xí)時月光像涼水一樣把我們洗了又洗……但是以后再也沒有這樣的時光了。
等到了我們長大了,那就不叫夏天了,那只能叫做,一年之中最熱的日子。
而盛夏的蟬鳴,是貫穿每一個人青春的恢宏史詩,是一個人在回憶時無論如何也繞不過的坎坷。這些聲音著實不算好聽,可就是會在你偶爾得閑的腦海之中揮之難去。
徐文初聽著落在耳邊的蟬鳴聲,思緒止不住地飄向了從前。
是啊,他快畢業(yè)了,即使他與班上的同學(xué)們交集不多,可著實也有些舍不得。
只希望,每一個人,都能有屬于自己的最好歸宿吧。
“喂,憨在這里干啥啊?思考人生嗎?”東方云知那獨具韻律的聲音傳到了徐文初的耳邊,不僅打斷了他的思緒,更是將他那本有些沉悶的情緒硬生生扯了回來。
“等你啊。”徐文初沒好氣地回答道。
他熟絡(luò)地把手掌架向了東方云知的肩膀,把這位大詩人肩膀上的白灰拍散。隨后,二人極有默契地向著同一個方向同時落下了腳步。
一切的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沿著走廊走了許久。
“喂。”
說話的是東方云知,他的眼睛注視著前方,空洞而深邃。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徐文初很討厭這種吊人胃口的釣魚行為,可偏偏東方云知最喜歡做這樣的勾當(dāng)。
“你的從者,大概是《詭秘之主》的主人公,克萊恩吧。”一句亮話,敞開天窗。
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但這也太直接了。
“嗯,這你也才猜到了,厲害厲害,”徐文初倒是沒有半分芥蒂,他只是敷衍地應(yīng)和著,“怎么猜到的?”
“亂猜的,本想詐你一下,沒想到你還真就跟我坦白了。”東方云知無語地說道,“你啊你,我都不知道說你什么好……”
“那你就別說了唄……”徐文初倒是無所謂,他把兩只胳膊架在腦后,擺出了個足夠舒服的動作,“也沒人求著你說啊。”
東方云知額間青筋暴起,剛想動手對徐文初進行一番人格修正,可手都舉起來了,他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又將那舉起的手訕訕放下。
徐文初想來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從頭到尾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yīng)。
走到走廊盡頭并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開始下樓梯了。
二人得先去操場集合,畢竟自由活動也得等體育老師喊了解散才行。
自校內(nèi)林間傳出的蟬鳴聲,總會有戛然而止的時候,畢竟,蟬也需要休息嘛。
一陣不算涼爽的微風(fēng)拂面,揚起了東方云知的發(fā)梢。
頭發(fā)略過了他高挑的鼻梁,倒算是有些詩意。
只是可惜,現(xiàn)在注定不是作詩一首的好時機。
各懷心事的二人并肩而行。
沒人愿意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