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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克牌引發的蝴蝶效應

08. 尾聲

撲克牌引發的蝴蝶效應 玥小肆 6074 2020-11-24 16:36:25

  小菲關掉了錄音筆,她淚流滿面地看著Grace,整張臉都紅紅的,很是傷心的樣子。

  Grace一臉疑惑地看了看小菲,然后將視線轉向我,似乎想問我,“小菲這是怎么了?”

  我想,此時的Grace可能還沒明白,為什么作為我助理的這個女孩兒會哭成這樣,好像受害人也是她一樣,作為一個心理學高材生,作為一個即將踏入心理學研究領域的從業者,這個實習生的表現也太業余了吧。我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小菲,拍了拍她的肩,她擦了擦淚痕,深吸了幾口氣后總算平復下來了。

  我查看著儀器上的數值,Grace的情緒波動一直在安全的區間內,雖中途有過短暫的超出,但也都沒到深紅色區域,看來鎮定茶的功效確實非常好。

  “現在感覺怎么樣?”我問Grace。

  “像是翻越了一座。”Grace出了長長的一口氣,回答到,大顆大顆的汗珠沿著她鬢發往下流淌。

  此刻,Grace的內心,除了有如釋重負的解脫感以外,我想肯定還有對小菲目前這種狀態的不解。

  “需要我把房內的風速調大些嗎?”

  Grace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謝謝,那樣最好。”

  我起身走到門邊墻上的空調開關處,將風速按置四擋,五檔是最大。我轉過身對小菲眨了眨眼睛,然后對Grace說道,“Grace,接下來的時間,我想交給小菲,您不會介意吧,我想她會有很多話要對您說。”

  “莫非——”Grace的瞳孔微微外擴,然后用略帶同情的眼神看著小菲的雙腿,立馬驚呼了起來,“小菲——你就是......”

  ———————————————————————————————

  那天,Grace臨走前從我這里借走了《白夜行》。她說之前看書的時候,中間有很多地方都沒仔細看,想重新再讀一遍。我對她說,不用還了。

  “哥,你說Grace的心結能解開嗎?”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小菲都會叫我哥。

  “你能好,為什么她不能呢?你這是在質疑你哥的醫術,還是對我的病人沒有信心呀?”

  小菲歪著頭,用肩膀碰了碰我說,“我能好,那是因為我當年就遇到了哥,可是她......從17歲到28歲,那個傷痛已經在Grace身上整整11年了,我真的擔心……”

  小菲陰沉著臉扭頭望著我,我拍了一下她的腦門回復了一句,“所以這就是,為什么這個世上需要我們心理醫生的原因。”

  “那接下來哥打算怎么做?”

  “接下來要看Grace自己了。”

  “她自己?”

  “她一直覺得那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父親,解鈴還須系鈴人。”

  “可是Grace的爸爸現在在監獄里,要怎么來解鈴呢?”小菲耷拉著頭,一臉滿頭滿腦官司樣。每次有個什么讓她想不明白的事情的時候,她總是這個樣子,有點滑稽卻也十分可愛。

  “她父親出不來,但她可以主動去,就像當年你一樣。”

  “啊,我懂了,當年我在醫院天天撒潑打滾,像個瘋子一樣,后來也是哥您陪著我去見了媽媽,我才慢慢冷靜下來,面對這一切。只有扯開那道傷疤才能真的愈合,對吧哥。”

  “不是扯開傷疤,而是扯開遮住傷疤的創可貼。Grace不愿直面童年的遭遇是因為她還覺得那道傷疤依然開著口,只有撕掉遮住傷疤的創可貼才能讓她看清楚那道傷疤如今到底是什么樣子,是還和從前一樣深,還是已經結疤了。”

  “那如果Grace不愿去見她爸爸呢?”

  “我相信她會去的。”

  “為什么?”

  “因為她愛雷聞。”

  “您憑什么就認定她愛雷聞呢?”

  “因為她是主動找到我們并尋求心理幫助的。”

  “啊,明白了。唉,但愿我是杞人憂天吧。哥哥對Grace這個案子這么上心,我還以為是......”

  我知道小菲想說什么,小女生的腦袋瓜里總會時不時的伴著偶像劇里的荒誕劇情。

  “我上心這個案子完全是因為老師的委托。”

  “嗯嗯,我知道哥是一個最重情重義的人。哥放心,以后你要是對我有個什么委托,我也一定會努力辦好的。”

  “你行了吧,你好好讀書,好好生活,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走了,吃飯去,明天你又要去醫院復診了,之前左腿上長的那些過敏的疹子現在都好差不多了吧。”

  “嗯,快好了,這次洪大夫給我開的藥效果特好,吃了幾天就好了。哎呀,哥你別操心我的腿了,就是每年天氣一熱,那個假肢和皮膚接觸的部分就會長疹子,我都習以為常了,你還磨磨唧唧的,走啦走啦,我真的好餓。”

  小菲一瘸一拐的踮著腳,慢慢悠悠地往辦公室門外走去。

  “哎呀,差點忘記了,我今晚約了嚴峰哥哥吃飯,謝謝他幫我買書,哥你也一起吧。”小菲總念不好Quentin的英文發音,就一直叫Quentin的中文名嚴峰。

  “你是拉上我去買單的吧。”

  “哎呀,哥——”

  小菲一把挽著我的胳膊沖著我做起了撒嬌的鬼臉。我看著她如今無憂無慮的樣子,仿佛四年前的事情就只是做了一場夢一樣,那么的不真實。

  ———————————————————————————————

  “這就是我母親。”在最后一次對Grace的治療后,她提出想去見一見我母親。

  Grace從一個大袋子里拿出一個盆栽,然后將這盆盆栽放在母親病床右邊的桌子上。盆栽里的植物像是一顆小樹,樹干有點紅紅的,上面還有零星的白色小花很是雅致,

  “這是什么?”我問到。

  “送給阿姨的南天竹,是木本花卉種類的植物,花期在5至7月,現在養正處在花期季節。”

  “有什么說法嗎?”

  “南天竹代表著長壽、健康,也有吉祥好運的意思。”

  “謝謝你,我想母親會喜歡的。”

  那次以后,我和Grace都不再用“您”稱呼彼此了,我很高興,因為我們終于成醫生病人的關系升級成了朋友的關系。

  Grace擺弄好盆栽后,轉過身對著我說道,“邵醫生,你真的太偉大了,如果換做我,根本無法原諒小菲,更不可能還供她讀書,就算那時她還未成年。”

  “不,換做任何人都會原諒小菲的。因為只有原諒了別人,你才能走出陰影。”

  Grace應該很清楚,我說這句話的意思。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問道,“那小菲的媽媽,后來——”

  “瘋了。”

  Grace欲言又止地看著我,從床頭走到床尾,沉默了許久后問道,“所以小菲才選擇讀心理學?”

  “是的,她想治好她的媽媽。”

  “原來那本《Believe in miracles》是為了小菲的媽媽。”

  “你怎么知道?”

  “我那天看到那本書后默默記下了書名回家上網查了,那是一本研究人腦的書,講了在受到強烈刺激后人腦所出現的各種不正常的精神反應,以及如何運用物理治療就能治愈好相關的精神類疾病。而寫那本書的作者的經歷跟小菲如出一轍,也是在念書的時候自己的母親因家庭變故發了瘋,但最后作者通過自己的研究治好了他母親的精神之癥,而書里也十分詳盡地描寫了作者是如何治療他母親的全過程。”

  “所以你并不僅僅是在意那束芍藥,其實你是在意跟自己相關的環境周圍的一切物品。”我看著離我不過一米遠的Grace,但心里卻覺得這個女人離自己好遠好遠,她腦子里面到底在想著什么,真的很難琢磨。

  “不,我當時在意的的確只有那束花。”

  “那為何......”

  “因為你對我說小菲不是你的同事,說她跟你的關系和我一樣,又對我說那本書是幫小菲一起看的,我就很好奇,那小菲到底是你什么人呢?”

  “你也——這么八卦?”

  “呵呵,不好意思,這是女人的天性,我也沒能忍住。”

  我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她的表情自然天真,不像在騙我。

  “對了,這盆盆栽還請邵醫生給護士小姐叮囑一下,南天竹喜陰,一定不要放在窗戶底下曬,這個小卡片你拿著,上面是關于南天竹的養護知識。”

  我從Grace的手中拿過小卡片,上面很詳細的寫著關于這盆盆栽的養護內容,看來花卉和植物才是Grace真正感興趣的地方。

  “你不僅只是對花很了解,植物也是。”

  “是呀,畢竟我家里以前就是做這個生意的,而且花本來就是植物呀,我也很喜歡綠植之類的東西。”她嘆了口氣,剛才笑意濃濃的表情逐漸變淡了,“小時候我一直是個沒什么報復心的孩子,我爸媽對我的要求都不高,他們只希望我能快快樂樂的過一生,而我爸做的那份生意賺的錢已經很夠了,所以我也理所當然的扮演著不愁吃穿的公主角色,除了花藝師這個夢想。”

  “花藝師?”

  “是的,初中的時候我愛上了插花。那時,媽媽閑來沒事,請了一個花藝師來家里教她插花,我就跟著在旁邊一起學,慢慢的,就對插花產生了興趣。上高中后我當時就想著,高考時要考一所設計類的藝術大學,最好是園林景觀設計之類的,畢業后就進爸爸的公司,當一名職業花藝師。”

  Grace歪著頭,眼神渙散地看向前方,輕聲地向我講述著她小時候的這段故事。如果她父親沒有出那些事情,想必我眼前的這個女人早已實現兒時的夢想了吧。

  “那現在呢?”我問

  “現在什么?”她轉向我,表示沒明白我說的意思。

  “花藝師呀,還有再繼續插花嗎?”

  “斷斷續續吧,后來家里出了那些事我也沒有心情再繼續學下去了,只是偶爾一時技癢,還是會去買各類花植回家插著玩。現在呢,偶爾會幫著公司布置一些小活動,比如商務宴上的花卉造型、高管排隊的花束布置等等。”

  “沒有當成花卉師會覺得遺憾嗎?”

  “以前會,但是現在不會了,過去這么久了。本來這世上就有很多事情是我們無法控制的,何況這只是小時候的一個小小的夢想而已,索性現在把它當做一個愛好也是不錯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頗為感慨,語氣有些淡然,也有些謹慎,像是對往昔早已釋懷了的樣子,但是從她微微皺著的眉心來看,花卉師依然是她不想放棄的夢想。

  “我突然想起來,有個生意想要介紹給你。”

  “生意?”

  我把Quentin要找花卉師的事情跟Grace說了。

  “好呀,只要不是大型場地,我想我還是可以給些意見的。”Grace開心地笑了起來。

  無論是誰,無論他經歷了什么,在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面前永遠都是藏不住的。

  “那我等會兒給Quentin說一下,然后把他的微信推給你,你們直接溝通。”

  “謝謝邵醫生,祝愿你媽媽能盡快醒過來。”

  “謝謝。”

  Grace轉過頭靜默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母親,然后說了一句讓我略顯尷尬的話,“所以邵醫生一直單生,是因為怕生小孩兒嗎?”原來她一早就看出我單身。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呀,因為在我看來邵醫生是還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所以在你潛意識的深處才一直不找女朋友。你接觸了太多關于兒童也好青少年也罷的案件,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當父母所要承擔的重責,所以你沒有辦法輕易的邁出這一步。”

  我惶惶不安地看著Grace,這個女人的洞察力也太強了吧,如果沒有雷聞,我想我可能會對她動心吧。

  從病房出來后,我們準備一起到地下車庫取車。

  “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在等電梯的時候我和Grace閑聊了起來。

  “什么?”

  “你為什么想到找心理醫生?其實在國內,大家對心里疾病的認識都比較淺,很少會有人主動找心理醫生治療,或者說,國人對心理醫生是有一定偏見的。而且你這個心理疾病,說實話,真的不是那么簡單,又涉及到你和你家人如此隱私的東西,所以我實在好奇,你是怎么想到來找我們的。”

  “如果我說是雷聞讓我來的,你相信嗎?”

  “哦?”

  “這就是他最吸引我的地方,他對我的溝通方式和所有男人都不一樣。”Grace若有所指地對我說到。

  “洗耳恭聽。”

  “其實他發現我對男女之事產生非常大的排斥后也曾想過當面與我聊一聊,可每次話到嘴邊他自己又給咽下去了。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不安,以及對我的擔心。后來有一天,我在收拾客廳茶幾上的幾本雜志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有一張像是宣傳廣告的冊子夾在其中一本雜志中,我拿起來原本是打算扔掉,可看到那個冊子上寫著青華心理診療所的相關介紹,封頁就是岑教授的照片,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岑教授。翻開第一頁就是岑教授的訪談內容,里面全是關于職場女性的精神健康和婚姻問題。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我拿著那個冊子竟然坐下來一口氣全部看完了,看完后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你們診所的電話。”

  “所以,我們診所的那個宣傳冊,你懷疑是雷聞故意讓你看到的。”我這才意識到,第二次見Grace的時候,她拿著岑教授封面的宣傳冊對我說的那些話的真正含義。

  “不是懷疑,是確定。我說過,雷聞對待我的方式和別人都不一樣,他很在乎我的情緒。”

  這時電梯的門開了,我讓了半個身位,以示意讓Grace先上。

  電梯一直往下,分別又停了三個樓層,陸陸續續進來別的人。我和Grace被擠到最里面的角落里。她以雙手抱胸的姿勢站在我的右邊,然后微微揚起頭,對著我小聲說道,“要是雷聞在的話,一定會讓我們走樓梯的。”

  “啊?”我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邵醫生,這也許是你還找不到女朋友的另一個原因。”

  Grace無奈的笑了笑,又往后面移了一小步,將背部緊緊的貼在了電梯的墻面上。

  “啊——我,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當我反應過來時,電梯門再一次打開,又進來了2兩個,這一次當電梯門即將關閉的時候發出了超載的報警聲。

  “麻煩,借過,借過一下,謝謝。”我沖著電梯里的人群喊著,并小心地護著Grace,領著她沖出了滿員的電梯。

  “邵醫生,能幫我做最后一件事嗎?”

  我們從樓梯走到地下車庫的門口時,Grace開口說道。

  “當然,請說”

  Grace從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張白色的紙片。

  “這是?”

  “你可以打開看。”

  Grace將紙片遞給我,這張紙是對折的,我將白紙展開后,一張照片出現在我眼前。

  “那是我十六生日的時候和我爸拍的合影,那也是他陪我過的最后一個生日。”

  照片上的Grace笑容燦爛,但是完全是另外一張臉,雖然現在的Grace美麗無比,但十六歲時的她依然如花似玉,不遜現在的她。

  “你是希望我替你把這張照片送到你爸爸的手里?”

  “嗯。”

  “為什么不親自送去,去看看他。”

  “說實話,自從他進去后,我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現在,我依然不想去。而且我現在的這張臉......”Grace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應該還有兩年時間就出獄了,出獄后你怎么打算呢?難道一輩子都不相見嗎?”

  “我不知道,我還沒想過以后的事情,眼下正忙訂婚的事兒,根本沒空想別的,不過雷聞前兩天倒是跟我說要陪我去監獄看看他。”

  在Grace向我和小菲講述了她十七歲遭遇的故事后,她回到家向雷聞坦白了一切,而雷聞亦如Grace說的那樣,用他紳士而暖心的作風給予了Grace最大的理解和安慰。

  “說到雷聞,下個月你們的訂婚儀式我可能親自來不了了,接了一個新的病人要出差,時間正好和你們的婚禮撞一起了。”

  “啊,那真可惜,我還想著要在訂婚宴上給邵醫生介紹我伴娘給你認識呢。”

  “呵呵,這媒人的工作不急一時,等你們正式結婚那天介紹一樣的。不過你的訂婚賀禮我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會讓岑教授和小菲一起帶給你。”

  “多謝,等你回來我叫上雷聞,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頓飯吧。他對我說了好幾次,想要親自感謝你呢。”

  話說,至今我都還沒見過這個完美男人雷聞到底長什么樣子。

  “沒問題,我也確實很想見見傳說中的未婚夫。那就這樣吧,我車停在A區要往右邊走了,你路上開車注意安全,咱們回頭見。”

  就在我們分別時,Grace突然叫住了轉身要往右走的我,“邵醫生,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么?”

  “你說,到底是成年后的生活鑄就了現在的我們,還是童年時的陰霾鑄就了現在的我們呢?”

  我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震住了,像是有一條從地底下升出來的鐵鏈綁住了我的雙腿,讓我無法動彈。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態,笑了笑,面向我對我輕輕地鞠了一躬,那是一種謝意的表達,還是另有別的意思呢?從她的表情里我得不出正確的答案。

  幾秒后,她對我說,“邵醫生,請保重,再見。”然后轉身走向了車庫的左側。

  看著她婀娜的身姿和輕盈的步伐,像極了《白夜行》中雪穗最后一幕留下的那個身影,是不是每個漂亮的女人,都會在童年遭受很多不公的對待,而那副嬌艷的皮囊只不過是惡魔以求寬恕萬一的撫慰。

  我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回想起這兩個月來與她的每一次交談,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大腦中突然蹦出了這樣一句話:我們永遠都無法徹底除去童年時的陰霾,父輩們在我們身上種下的孽果會隨著時間同我們一起長大,那些所謂的治愈,不過只是掩耳盜鈴的一時寬宥罷了。

  第一次,我對自己這些年的研究產生了懷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徹底治愈好了Grace。但無論怎樣,她比《白夜行》里的雪穗堅強多了,不管是少年時的她,還是改頭換面后現在的她,我在她的眼神中起碼看到了對未來生活的希望和對婚姻愛情的渴望,真希望每一個在童年時遭受過不公的人都能有勇氣從頭來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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