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
“呃啊啊啊!”疼痛使我叫了出來。
大意了,先前貼著右側墻壁走,沒注意到左側陰暗處還埋伏著一只。
也許這就是年齡帶來的遲鈍吧。
拔出小刀,顧不上右手的傷勢,死命地往它頭上捅了一刀。但它沒松口,只能直接用刀解決了,連續的刺擊反饋來的是它咬合的力度逐漸減弱,最后一刀捅入頭里接著用力將它的腦袋扭轉——連同我的左手。
如果是咬合力強的生物,這一下恐怕我的左手也得搭進去。
它松開了嘴巴,直挺挺倒下了。
左手受傷很嚴重,血一直在淌出來。
還沒能查看傷勢,下一只跳了出來。我心急了,出由求生的本能,我開槍開早了。
雖然飛散出去的鉛彈擦中了些許,但它還沒受到致命傷。左手疼得連槍都舉不穩了。
我很清楚,下一擊定勝負。
它也一樣。
它一點也不急,在觀察我,與我周旋。可能想等我失血過多吧。
冷靜,還剩一發,手里還有防身用的戰斗刀,嗎啡已經不剩了,我還有剩濾嘴嗎?
糟!腦袋模糊了,濾嘴已經失效了。
我開始窒息了。
它要過來了!
我得利用一切武器。
擲出了戰斗小刀,它果然躲開了,但很可惜,恰好進入了我提前準備好的瞄準區。
這就是經驗的差距。
隨之而來的是一瞬間的火光和一聲槍響,戰斗結束了。
因為窒息和失血過多,我眼前發黑,重重摔在了地上。
嗯,就這樣了吧。
迷糊之中,隱約看到一個瘦長的怪物站在我面前,腦海里傳來我無法理解的聲音。
老人因為過于思念家鄉的風景,在前往地表途中死去。
也不賴。
……
……
我醒了過來,隨即是猛烈的咳嗽以及伴隨而來的疼痛。
刺眼的光照在面甲前,我環顧四周,是地鐵口。
呼吸還是很困難,所幸看到了一具傭兵的尸體,從他那搜刮了一個不知還能用多久的濾嘴。可惜沒有彈藥……
老家伙你還想奢求什么?
我暗罵自己的作為。
艱難地爬上扶梯,迎來了陽光。
剛好是早上么……
走在街上,一切是那么熟悉,卻又荒蕪得仿佛是從未有人生活過一般。
路過一家商店,透過還未破碎徹底的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慘狀。
呵,真是半只腳在棺材里了。
突然想起什么,這條街,好像離一個公園很近!我興奮地往前走,渾然不覺自己的腳已經算是瘸了的狀態。
望著眼前光禿禿的景象,我沒多失望,起碼整個公園的地形沒有斷裂。
我認出這是我小時候曾在里面玩過的公園,蓋革指示器在滋滋作響,不知是不是出故障了。耳邊仿佛傳來小孩們嬉戲的聲音。
呼吸困難起來,濾嘴失效了。
眼皮很沉重,我坐了下來,任憑周圍傳來翅膀扇動的聲音。
究竟是何時出現的呢,這被稱作“惡魔”的生物。翱翔在天空中,尋找著任何非同族目標進行攻擊。
真是有夠惡趣味。
翅膀聲消失了,我知道,它在向我俯沖。背后明顯感受到爪子的觸感,雖然有背包擋住了一些。
我逐漸脫離地面,呼吸很困難,索性把面具脫了。
看著遠方的地平線,我大口大口呼吸著上空未被污染的空氣。眼角竟濕潤了起來,沒想到竟然托它的福,看到了這么美的景象。
風聲在耳邊呼嘯著,陽光傳來的溫暖雖然微弱,但也減輕了臉上被刀一般的冷風沖擊時所帶來的刺痛感。
逐漸感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我閉上眼睛,任憑心臟猛烈地跳動,那是我最后存在于世上的證明。
終于,我回家了,永遠地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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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軻
此為小短篇,到這就結束了。 希望大家覺得有趣。 這算是一時興起所寫,如果感覺不錯,以后說不準會考慮寫長篇的后啟示錄作品。 非常感謝各位花費寶貴時間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