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安吃了幾片羊肉,感覺佐料里的蒜泥不夠辣,于是就叫來春花,讓他去廚房拿點辣椒來,然后放在佐料里,這才讓他感覺十分對胃口。
其實他之前很想把辣椒直接放大鍋里,做成紅鍋,但考慮到田管家他們從來沒吃過辣椒,怕適應不了,于是只能放在蘸料里,獨自品嘗。
不過,華武這家伙是個好奇心很重的孩子,他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小侯爺吃辣椒了,以前他也嘗過,結果跟春花第一次吃辣椒那時一樣,完全受不了辣椒的味道。
堂堂男子漢,竟然流出了悔恨的淚水......
可如今看到小侯爺吃的滿頭大汗的樣子,卻忽然禁不住又想要嘗試一下。
華武確實是個好奇心很重的孩子,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只見他悄悄拿過辣椒給自己蘸料里也倒了一點,然后夾了一片自己喜歡的魚肉蘸了下,放進嘴里。
剛開始還是感覺辣得難受,等慢慢適應之后,仿佛打開了新世界,一種暢快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像小侯爺說的,簡直不要太爽!
這也讓他再也停不下來,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跟著李若安一起吃得滿頭大汗。
不過,就在眾人開心的吃著火鍋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外面有護衛稟報的聲音。
田管家正喝著酒,吃著肉,眉頭微微皺了下,轉頭望向春花,春花立時前去開門。
結果看到一名護衛急急忙忙進來,朝李若安行了一禮,然后轉頭對田管家道:“田管家,燕捕頭來了,說有大事要跟您和小侯爺商量。”
書房。
李若安坐在主位,田管家和燕小六分列左右。
燕小六把今天縣衙發生的事,都詳細的敘述了一遍,然后望向李若安,笑道:“小侯爺,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啊,這回咱也讓張縣尉體會下被人冤枉的滋味!”
李若安呵呵一笑:“虧得那白小堂走了,不然我就讓他去牢里取了他們兩兄弟的小命,也算一了百了!”
“誰說不是呢!”燕小六嘆息道:“那日多虧白小堂提醒我有兩本小冊子,不然張青那廝差點壞了大事,哎,如今將他們關在牢里,過幾日就要押解去成都府,一旦張瀚林從中作梗,張松兄弟再反咬一口,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說到這里,燕小六突然道:“要不讓人在飯菜里動點手腳,送他們上路?”
“不行!”一旁的田管家斷然道。
“怎么不行,小侯爺剛剛不是說讓白小堂殺他們嗎?”燕小六有些疑惑。
田管家看了李若安一眼,然后解釋道:“燕捕頭,小侯爺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讓外人動手,但絕不能自己動手,以免露出馬腳。”
“那,那如何是好啊?”燕小六躊躇道。
李若安皺了皺眉,忽然問道:“劉縣令他們怎么說?”
“他們?”燕小六一愣,旋即說道:“茍主簿提議這次功勞全歸我,如果這件事能順利了結的話,他們會舉薦我做灌縣的新縣尉!”
“這幾個老狐貍......”李若安冷笑一聲:“是打算讓你背鍋啊?”
“他們也沒法子,都在著急呢!”
燕小六苦笑著點了點頭,轉頭望向田管家。
田管家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后開口道:“對付貪官有對付貪官的法子,對付犯人自然也有對付犯人的法子......”
李若安道:“田叔有什么法子直說。”
“小侯爺,張松兄弟是絕不能活著離開監牢的,既然成都府那邊會有變故,咱們不如殺人滅口,來個死無對證!”
“田管家啊!”燕小六驚訝道:“你剛不是說我們殺不得嗎?怎么現在又要殺人滅口了!”
“燕捕頭,稍安勿躁!”李若安皺了皺眉,朝燕小六說道:“聽田管家把話說完。”
燕小六聞言訕訕點了點頭,然后望向田管家,只見田管家端起左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慢條斯理道:“要殺張松,就不能偷偷殺,要光明正大的殺,只有光明正大的殺,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這張松雖然被關押在大牢,但尚未定罪,如何光明正大的殺?”燕小六疑惑道。
李若安想起什么似的,呵呵一笑:“如果他們越獄呢?”
燕小六愣了下,旋即笑道:“如果越獄的話,那就死有余辜了!”
說罷,又望向田管家:“那意思是我要給他們創造一次越獄的機會?”
“沒用。”田管家搖頭嘆息道。
李若安不解:“為何沒用?”
“小侯爺莫非忘了張瀚林是世子的老師?”
“原來還有這層關系啊!”
李若安恍然似得點了點頭,他之前就聽田管家提起過,這世子便是王建的長子,也就是以后蜀國的太子王元膺。
田管家看了李若安一眼,然后解釋道:“有世子這層關系,就算我們給張松創造越獄的機會,他們也絕對不會越獄,相反,他們更希望被押解到成都府申冤。”
“那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燕小六不禁滿面愁容,喃喃自語。
李若安瞥了燕小六一眼,笑道:“燕捕頭,你當了這么多年捕頭,怎么一點法子都想不出來啊,這牢里的獄卒,你難道都指使不動?就不能先用刑,拷打他們一番,然后讓他們隱隱約約能聽見,又不能聽清楚,比如告訴他們休想去成都府申冤,遲早要讓他們死在牢里這些話,你說他們有機會,會不跑嗎?會坐以待斃嗎?”
“小侯爺這計謀秒啊!”燕小六忍不住贊嘆一聲,不過轉念一想:“如果這樣做的話,只怕劉縣令他們不會同意......”
“沒事!”田管家打斷了燕小六的話,道:“他們會答應的。”
“田管家為何這么肯定?”
“燕捕頭,你仔細琢磨一下,這個時候,劉縣令他們在想什么?”
燕小六聞言一愣,一臉茫然的看了看李若安,又看了看田管家,道:“他們現在想什么?”
“田叔,你是說劉縣令他們現在應該在后悔吧!”李若安一臉古怪道。
田管家撫了撫須,得意的笑道:“僅僅憑一張不知來路的錦帛密詔就抓了灌縣的縣尉,確實有些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