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谷外,姒家與采薇圣地架設起營帳,并且讓散修們暫住。
三日轉瞬即逝,兩家依然守在墓外,沒有貿然入谷。此間,江家人來了幫手,將散修凝成一股強大的勢力。
牧府亦有人前來,為老青獸造勢。據說牧府主人胡亥在阿房枯坐閉關,所以沒有現身。
“喂,那不是若水圣地的人嗎?”
在這一日,若水圣地的人來了。若水圣地向來與世無爭,他們會來此地,讓人感到意外。
相比于姒家和采薇,若水來的人不多,一架古老的青銅戰車上,約莫坐有二十余人。他們都是若水的年輕人,只有一位長者領隊。
“若水在東荒極北,連他們都得知了谷墓的消息......”
“這座墳越來越熱鬧了。”
“若水圣地的人進入姒家和采薇的營地了!”
修士們感到很不可思議,這樣一個圣人墓,竟然吸引了三家龐然大物。在幽谷前,眾人預感不平靜,空氣里彌漫著肅殺意味。
若水、采薇、姒家,都是獨霸一方的存在。而今,三家聚首,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將受到萬眾矚目。毫不夸張地講,這三家要是聯手,完全有實力能夠毀滅東荒。
“我一直很好奇,幽谷里暗藏的圣墓,數萬年不被人發現,這消息究竟是誰傳出去的?”蘇誤唇紅齒白,如白釉的瓷娃娃,他面露出不解的表情,觀望著若水圣地的動靜。
中年人沖著蘇誤一笑,意味深長。
“你不會說是你吧?”蘇誤道。
“滾蛋玩意兒。”中年人瞪了他一眼,道:“我要是找到一座圣墓,肯定獨吞,誰愿意和人分享。”
“說不定這墓就是一個幌子。”
聞言,蘇誤面帶驚訝,道:“你是說......圣墓的消息是假的?”
“墓多半是真,我猜測消息是有人刻意放出去的。”
“廢話。”蘇誤聲音稚嫩,嬌柔輕細,他道:“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后推動這件事。”
“這不難猜。”中年人神秘兮兮地看著他,低聲道:“總之,不是姒家就是采薇,甚至還有可能是若水。”
“啊......?!”蘇誤覺得很難相信。
幽谷外,撐起數千頂營帳。姒家的騎士每隔三刻,會巡邏一次。此間有白馬從營帳前經過,踏起黃土灰塵。
蘇誤看著姒家騎士,小嘴一撇,道:“圣地古家派數千人至此,不就是為了就是獨吞谷墓?何故泄露消息,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等等吧......過不了多久,就知道是誰了。”中年人如凡城那樣,悠哉地躺在木板上,他擺了擺手,眼皮耷拉,似乎就要睡著了。
“等什么?”蘇誤不明。
“等人。”
“什么人......”
“青帳里的人在等誰,我們就在等誰。”
青帳在營地的中央,里面住著姒家的大人物。三日以來,只有若水和采薇的人進去過,三家曾在帳中密謀。
“他們不是在里面商量開墓路線?”
“商量個屁。”中年人愜意躺著,懶懶散散,道:“你用腦子想想,山谷就一條直道,有什么事,能夠商量三天?”
“那......”
“等吧,總會有人來的。”中年人說完這句話,便在木板上睡著了。
山谷外,霞光升騰,煙雨朦朧。地脈生祥云,澗水汩汩。深谷之中,靈獸哀鳴,并且有巨大的飛鳥在幽谷上空盤旋。
此方山水景勢,在風水中,又被稱之為陰陽共濟。陰氣出逃,化作漫天紫霞,陽氣上升,變幻七彩祥瑞。如此,生生不息,循環往復。
“好生奇怪,姒家自從來到谷墓,除了扎營搭棚,就別無作為了。”
“圣地古家未免也太安靜了。”
“他們不打算進墓嗎?”谷外眾人紛紛感到疑惑。
此間,有許多修士前來。谷墓外,人潮涌動,一方天地,竟招來了近萬數的修士。
幽谷前的平原上,人是越來越多,可圣地世家依舊平靜,這三家仿佛睡著了,任風吹雷打,就是無動于衷。
“太奇怪了......”
這時候,不止蘇誤,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異樣。圣地世家根本就沒有心思開墓。
溪云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圣地世家越是安靜,眾人越有預感,將有大事發生。就像是陣雨前突然的悶默,驟起的暴風,會是一切的開端。只是這一陣風,還沒有開始刮。
忽而,所有人都靜默了。他們在觀望,也在等待,幽谷前究竟會迎來什么。
十日過后,姒家終于有所動作。
“姒家的冥王體!”
山外,修士們遙望遠天,姒家繼千人之后,又有百余人前來。浩浩蕩蕩,跨越長虹,姒家冥王體駕下瑞鳥,踏五彩祥云,猶如眾星捧月。
蘇誤目極百里,眼見姒家冥王,豐神俊朗,面容冷俊,劍眉星目若天上神人,氣度非凡。一襲長衫迎風獵獵,身材修長而筆挺。他站在瑞鳥脖頸上,單手握拳而挽于胸前,傲立蒼穹,俯瞰山川大河。
中年人道:“我說的吧,遲早會來人。”他顯得很闊閑,在帳外看了會兒熱鬧,又睡去。
“不看了……?”蘇誤看了他一眼。
“采薇帳子里沒動靜,還會來人的。”中年人一副懶散模樣,十幾日以來,除了睡就是吃。蘇誤以他為掩護,一直跟著。
姒家冥王體,有王者姿態,受萬眾矚目。時未出世,東荒修士之間,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而今現身,又鬧得滿谷風雨。
此間,有數萬余人,大家對冥王體議論紛紛。
“數千年前,王家曾出過一位冥王,在中原叱咤風云,讓同時代人望塵莫及……”
“姒家今日亦有小成冥王……”
“冥王體若是大成,姒家又將千年鼎盛!”眾人眼神復雜。
冥王體非凡,領先同一世代。即使是姒家,數十萬年底蘊,也不過一個冥王。
瑞鳥降下,姒家冥王體徑直走入青帳。他呆在里面,再沒有出來過。此間,只是亮一個相,將冥王姿態,深刻在東荒人的腦中。
“東荒正在變天,現在是年輕人的舞臺了……”中年人躺在木板上,一邊瞌睡,一邊說話。
蘇誤皺眉,道:“姒家是在為冥王體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