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接過名片，默默放入了口袋中。
他不是很擅長應付張卓這種生意人，幸好，這個胖子很會處世，知道一開始不能熱情過頭，就沒有再糾纏景晨。
景晨隨意嘗了幾口菜，便站起身來。
“景醫生，這就不吃了？”
“我沒什么胃口，出去透透氣。”
張卓看著走出包廂的景晨，有些納悶。
“張主任，他這是…”
“景晨吶，就是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手術狂魔。”
張學峰笑了笑，眼中帶了些莫名的神色，仿佛是在回憶些什么。
我曾經，也有這么一段類似的經歷吶…
……
“依依，你怎么不吃啊，好不容易放一次假，給媽媽一點面子嘛。”
隔壁包廂內，一個衣著華美，有些貴氣的美婦正在哄“小孩”吃飯。
“媽，我不餓，你就放過我吧…”
女孩頭嘟著嘴，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正是楚依依。
她今天輪休，本想呆在家里認真看書學習的，媽媽卻非要拖著她出來，說要帶她放松放松。
做女兒的自然是擰不過做母親的，她只好“乖乖就范”。
本來，這也沒什么…
可當她看到護士群里的消息時，心情就一落千丈了。
護士群內
“我今天跟了景醫生一場手術！”
“是和張主任合做的那一場嗎？”
“是的！景醫生好厲害！而且，他認真的側臉真的好帥啊！”
“對對對，他專心做事的時候真的很有魅力。”
“嘿嘿嘿，我今天還幫他擦汗了…”
“？？？”
“我酸了，姐妹們。”
“我也是！”
……
正忙著給女兒夾菜的母親莫名聞到了一股酸味。
“醋放多了？”
她看了看碟子中用于調味的醋，夾了一只龍蝦餡的餛飩放入其中。
“快吃快吃！”
女孩鼓著小臉，默默屏蔽了群消息。
“媽，我想回醫院了…”
“你這孩子，天天呆在醫院干嘛？做護士有那么好玩嗎？”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小丫頭也不知道怎么和媽媽解釋自己的感受，只好轉移話題。
她小跑到洗手間，對著鏡子做起了鬼臉。
“那個壞蛋…天天做手術，也不知道歇歇，今天的手術沒有我的幫助，也不知道他習不習慣。”
她打開水龍頭，青蔥的玉指沾了些水，在玻璃上寫下“景晨是笨蛋”幾個字，邊寫邊嘀咕。
“景晨是笨蛋…景晨是笨蛋…”
“誰是笨蛋？”
“還能是誰，當然是那個…啊！”
小姑娘轉過頭去，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驚叫一聲。
“你怎么在這？”
身后的年輕男子臉上帶著莫名的神色，自然是景晨。
他剛從洗手間里出來就看到這個傻丫頭在對著鏡子做鬼臉，沒有一點在醫院里的文靜模樣。
“你剛剛說，誰是笨蛋？”
景晨居高臨下，一臉玩味。
“嘿，嘿嘿，你就當沒聽見好不好。”
小丫頭點了點手指，意圖“萌混過關”。
景晨搖了搖頭：這丫頭，周末也不好好看書，真以為醫生資格證是那么好考的？
還有她來的地方…
原來是一個富家千金啊。
“有空就多看看書，想當醫生的話，是需要夜以繼日的努力的。”
景晨留下了一句話，轉身離開。
女孩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知道我想當醫生的？
……
聚餐持續了一段時間就結束了。
“張主任，醫院到了，我送送你們。”
張卓臉上帶著笑容，拉開了車門。
這筆生意，總算是談妥了！
“張代表，我想知道你們公司有沒有一些帶有香味的清新劑，有的病人似乎很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景晨想到了剛剛那丫頭，特地詢問了一番。
“有，景醫生需要是嗎？”
景晨看了看張學峰，后者向他點了點頭。
“麻煩弄一些過來吧，最好是有花香的。”
“要哪種花的香味？”
“郁金香吧…”
景晨笑了笑。
“我比較喜歡這種花的香味。”
……
那場合三人合作的手術視頻通過蘇省醫院的平臺發布到了金陵醫科網上，有不少醫生觀看學習。
金陵醫科大學教師辦公室內，一位頭發花白的教授也刷到了這個視頻，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
“這個視頻可以當成教材啊…”
他叫賈鵬，是這所學校的特聘教師，也是景晨曾經的導師之一。
他與學生們關系很好，經常與他們開開玩笑，景晨那一屆的同學就經常稱呼他為“假老師”。
“不知道那幾個小子怎么樣了…”
他滑動鼠標，掃過視頻下方的信息。
“蘇省醫院的手術啊…的確，他們的手術水準的確很高。”
“景晨這小子好像就去的那個醫院，呵呵呵，估計現在還在幫人拉勾吧…”
他目光一頓，停留在了一行小字上。
主刀人：張學峰、劉莉、景晨。
“…真的假的？”
“那小子已經開始主刀手術了？”
他點擊景晨的姓名鏈接，網頁顯示出了他的資料。
“真的是他？”
賈鵬看著那張照片上熟悉的人，心中寬慰。
這小子真給我爭臉啊！
不愧是當初的“解剖狂魔”，現在恐怕已經進化成“手術狂魔”了吧。
要是那個女生還在蘇省醫院，他們倆應該會很有共同話題。
若是沒有那次事故…
賈鵬搖了搖頭。
天才，是最容易墮入塵間的啊…
……
楚依依在經過了一天的輪休之后，迅速的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用她的話說，這不叫輪休，這叫換個地方學習～
她昨天回去后是真的有在好好看書的！
小丫頭今天來的特別早，似乎是有意要和景晨較勁。
“來了？”
已經查過一輪房的景晨端著保溫杯，坐在柜臺旁，和門口的老大爺沒什么區別。
“…你又住在醫院里了？”
“不然呢？”
景晨從桌子底下摸出一瓶清新劑，放到了桌子上。
“這是什么？”
楚依依好奇地將之拿起，湊近聞了聞，鼻間頓時被一股花香填滿。
“送你的，我們科室的消毒水味道太濃了，我和主任提了一句，買了些質量過關的清新劑。”
這樣，你就聞不到刺鼻的味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