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懷揣一個理想,那就是和店長曾經的約定,一起參加年會。這一次我一定不能像上次一樣沒準備,然后以一句“不敢”搪塞所有。
理想中的年會一定能碰見穿西服的店長。她很少穿這個,公司規章制度要求穿。她總是逃避這個制度,經常隨便穿衣服。她夏天穿短裙,冬天穿牛仔褲。公司的制度冬夏只有西褲,她是各種穿搭。這樣我就經常想要第一眼看見她,想看她的穿搭,有沒有變化。
我時常坐在這個休息區上休息,但是休息區里已經不再有人和我說話了。有些時候保潔阿姨來的早,她會和我一起坐在這里聊聊。
“張倩去廈門玩去了,那你知道嗎?”阿姨說。
“我說怪不得她們店里怎么顯示有兩個店長,現在瑞瑞也去她們店了。”我故意拿另一件有關聯的事情錯開。因為在阿姨的感受中,我和張倩的關系和不錯,她要去哪里玩,一定會告訴我的。這份理解很正常,之前確實是這樣。
“你怎么知道他們店兩個店長啊!”阿姨說。
“我們這個工作軟件,可以看見所以的人事調動,還可以看見他人的電話號碼。我經常咋軟件里看他們店里人員變化。”我說。
“在哪里看?”阿姨問。
我拿著她的手機,給她演示了一番,然后還講解了一遍。我看著張倩的朋友圈,卻是有游玩的照片,還有我之前見過的蘭蘭。
我現在對她一無所知,不敢告訴阿姨。在阿姨的世界里,我和店長的關系特別好。我已經很久沒聯系她了,也沒見過她。自從上次從她們店騎車出來,我就再也沒穿過短袖了,衣服越穿越多,袖子越來越長。
“網吧里的老員工都走光了,全是新人,我和阿姨經常談起你,阿姨說挺想你的。”我鼓起勇氣和她發了個消息,又怕有些事忘了表達,以后就難了,所以我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我也是。”我不敢說的太直白,怕嚇到她,也不敢說的太簡單,怕她聽不懂。
“等我有時間去旺喀店看你們。”張倩說。
“嗯!來之前一定要先告訴我,我好去門口迎接你。”
我之前多少次都在門口迎接她,那是因為我知道她大概什么時候來,只要在門口等她,她一定會出現。現在她要不提前告知,根本就碰不到。自從那日一別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內心一直陰霾不散。她說她要來,我別提多高興了。終于吹開濃霧,使得陽光再次沐浴著我。
我等啊等啊等,左等不見她,又等也不來。等來的只是秋風越來越蕭瑟,冬天步步緊逼而已,僅此而已。我也依然在等,只是害怕她反感,才變得小心翼翼。沒有重要事情,都不敢點開微信和她聊天。
她說她要來,我并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來。但我依然記得她最后一次出現在店里的場景,她喝的了一點酒,突然出現在網吧。我不知該如何應對,對于我來說,她的出現,無論何時,都是驚喜。當然我也少不了對她露出我的笑容,這次不是假笑,如果繼續用假笑遮住真笑,她應該不會記得我見到她的真實表情吧!
在她來之前,我都是很難過的。網吧里的人,就只有我跟隨店長時間最久。給她的笑容也是最多的,她走之前請吃飯,都沒有邀請我。那天我和靜靜兩人值班,還是她告訴我的,靜靜不說,我甚至不知道。甚至還有網吧里的兩位網友,都沒有我。
我正在郁悶,正在難過的時候,她笑嘻嘻的跑進來了。也不是為了找我,只是為了來給靜靜道別。我第一個看見她,她穿一個短裙,露出雪白修長的大腿。我忘記了所有,只給了她笑。她抬頭看看我,不說話,也不理我,徑直去找靜靜說話。我就在旁邊像個傻子一樣,傻乎乎的微笑,笑著看她。
我也不知道我這樣是否得體,我只知道,除了這樣,我沒不知道該干嘛。店長走后,其他人陸續進來玩游戲。看著她們意氣風發的樣子,我想:“我要是沒有惹店長生氣,我一定也能參加,而且我應該比他們更高興。”
自從店長請她們吃了飯以后,店長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家店里。歲月抹平了時光,也抹平了記憶,甚至連這個網吧里的一切,也逐漸被抹平。
她說要來看我的時候,就和我第一次聽說她給我介紹項鏈的時候,問我要不要一條。還說要給我買一個,我都受寵若驚。即使她現在并沒有給我買,我也知道她一定是沒有想好是要給我買什么樣的。上回她坐在我的電動車上答應我一起參加年會,我也十足的喜悅,我這次一定好好練習,走上那個舞臺。這次說要來看我,而沒有來,一定是她很忙沒時間來,只要她有時間,一定不會忘了我,因為我一直在這個網吧里等她、等她。
我記得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她生日了,我只記得大概時間,但是具體日子是不記得,畢竟她也只說了一次,我不好意思跟說我沒記住,比較別人都已經說了一次了,沒記住可不是我自己的原因么。
我要送送她的禮物都已經想好了,她喜歡打游戲,然后我上回把朋友送我的機械鍵盤送她了,現在她缺一個加熱式的鼠標墊。這樣她在冬天打游戲的時候,才不會手冷。雖然想是這么想的,但理想很豐滿,現實總歸是現實。上回送她的褲子,她都沒有要,這次這么廉價的鼠標墊,她是否還會要呢?
我總認為送禮物就要送實用寫的,她喜歡打游戲,就送她鼠標鍵盤,還有鼠標這些。那些送花,送吃的,我總感覺華而不實。之前靜靜在網吧的時候,總有男生送她吃的。她想要拒絕的時候,別人扭頭就走了,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我很多次都吃到了她的東西,總覺得這些東西“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