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別這么跟你媽媽說話?”劉叔叔溫聲提醒。
夏婉嘴角扯了扯,毫不示弱地看向母親。
“看來這些年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這些年的舒服生活,是誰帶給你的。夏婉,成績再好也沒用,你該學會的,是感恩。”
夏婉終于忍不住,流露嘲諷之意,但始終克制,不出惡語。
“袁家愿意出一千萬當作聘禮。若是以往,即便收了彩禮,我們也會返給你當壓箱底的錢。可如今,家里的情況都告訴你了,只當是我和你劉叔叔跟你借的。”
“一千萬?原來我還真的值點錢啊,這樣算來,養個女兒也挺劃算。”
“婉婉,別這么說。”劉叔叔扶了下她胳膊,有些著急。
離近了,夏婉才看清劉明遠眼睛細細的血絲密布,下眼皮處泛青的黑眼圈,被鏡框蓋住。
夏婉看著有些難受,她伸手輕輕在劉明遠拉著自己的手上拍拍,恢復平靜語氣,“謝謝您教育我這么一回,我聽進去了。”
長這么大,母親不曾教導她一句如何穿衣打扮、為人處世,永遠只有冷言冷語,想不到對她的第一次告誡,竟是在這樣的境地。
“只是……”夏婉淡然說,“既然是生意,所幸將當初養我的用度和利息都扣除,算上借用的利息,一分一毫算清楚,這樣才公平。”
不等母親反應,從劉叔叔身邊越過,夏婉平靜地走出門。
沒有追問袁家具體是哪一家,因為她已經差不多有了答案。
能這這么短時間被母親尋找到的“買家”,同時愿意提供一千萬作為聘禮的,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家。
從前被劉叔叔參加聚會,從年輕的小姐們談論城中辛秘時得知,江寧袁家原先靠見不得光的生意起家,積累身家后洗白身份,擠入上流。
袁家人行事慣常跋扈,但因其背景深厚,尋常人敢怒不敢言,城中富豪也大多啞忍。
袁家這一代子息單薄,袁夫人多年未有所出。袁先生在外圈養的小妾給他生了個兒子,受袁家上下極盡寵愛。
據說小公子樣貌出眾,奈何從小嬌慣,性格暴躁,養成了對人動手動腳的毛病。
前幾任女友均有被打入院的記錄,有的性子烈報案處理,最后又不了了之。
她不過是偶然參加的聚會,便聽到了上述消息,她母親往日常與圈子里的太太們打牌,應該知道的更清楚吧。
大概是真的到了絕境,一位母親才會如此心安理得地將女兒嫁個這樣的人。
歸還聘金?不知道那時候她還有沒有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