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村口。
盧旭跟著王豐田走到王氏身旁,村正老翁跟隨其后。
王豐田對著王氏說道:“夫人,快快將柱兒放下來,旭少爺會岐黃之術,給柱兒看看。”
聽到這話,周圍的村民們都圍了過來,其中幾個昏迷孩子的父母更是擠到了前頭。
盧旭這個沅陵盧家少爺的名頭讓他們很是敬畏,消息靈通者更是知道他中得案首之位,未來不可限量,不過讀書讀的好并不代表醫術也好啊,醫術自然是越老越讓人信服,盧旭年輕的模樣卻是差了幾分味道,聽到他要給王鐵柱醫治,周圍的人自然便湊上來看看。
盧旭對于周圍這些人的心思,很是清楚,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他只是打算用神力魂念感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病因,治不治的好他也不敢說。
隨著王豐田的話落下,王氏只得把懷中的兒子放下,一旁的村民連忙在地上鋪了一張草席。
盧旭看著草席上的孩童,年紀大約七八歲左右,面色發黑,呼吸微弱,接著上前一步,又打量了一眼這王鐵柱,然后有模有樣的把手指放在對方手腕脈搏處。
一搭上,頓時感覺到一股冰涼之感從對方肌膚上傳來,同時命魂神覺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
盧旭面色一變,顧不得其他,當下一低頭眼中金光閃過,同時命魂神念籠罩過去。
這王鐵柱在盧旭眼中瞬間變的不同了,只見對方那發黑的面目上,正被一團黑氣籠罩著,同時這團黑氣還在不斷的侵蝕著王鐵柱的生命,其生命之火已經變的黯淡無光,仿佛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這是鬼修的鬼術!”看到了這層黑氣,盧旭立刻便認出了這是什么,沅陵城隍掌管一縣陰陽路,神祗分身這兩年和鬼物打過的交道也不少,見識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此方世界,人死如燈滅,其魂魄出殼以后,會變成鬼物,一般人所化鬼物離體的前七日是渾渾噩噩的。
而鬼物在離開肉體的瞬間,就會感受到來自陰世冥土的牽引力。
絕大多數渾渾噩噩的鬼物,都會下意識的順著這股牽引之力到達冥土之中,接受鬼神地府的懲賞善惡,罪孽消除后,便可在冥土中生活,或者是等待著投胎轉世。
不過還有一小部分人,因為種種特殊原因,比如心中有著冤屈、執念,或者是死在葬在陰煞之地等等,這些人所化的鬼物并不渾噩,或者是渾噩但下意識的抗拒了冥土的牽引。
這些就需要地祇一脈進行接引緝拿了,城隍擁有溝通陰陽路的司職,便是為了把這些滯留在陽世的鬼物送往陰世。
鬼物可以通過吸收陰氣濁氣煞氣等變強,一般剛剛誕生的鬼物被稱為游魂,魂無實體,飄游不定,畏懼氣血旺盛的凡人。
游魂通過不斷的吸收陰煞濁氣或吞噬其他鬼物來凝練鬼體,待鬼體凝實之時便可稱為惡鬼,堪比神道九品,若進一步則為厲鬼,堪比神道八品,再進一步則為兇鬼,堪比神道七品。
兇鬼一般便是鬼物的最頂峰了,不過若是兇鬼得了大機緣,便有可能再進一步,成為鬼王,鬼王者,萬鬼之王也,代表著擁有了在鬼神地府管轄的冥土范圍之外自立為王的資格,堪比神道五品。
而之所以用惡厲兇來命名鬼物,是因為鬼物吸收陰煞濁氣更甚者吞食同類來提升自己的同時,將會迷失本性。
記憶雖然不會改變,可因為濁煞之氣入體,會導致鬼物性情大變,變的冷漠自私、殘忍好殺,甚至還有不少變的神經錯亂、喪失神志。
唯有居住在鬼神地府庇護的城池或者是金敕正神在陰世冥土開辟的法域內,吸收經過地府或法域凈化過的純凈陰氣,才能避免這些,不過卻提升的十分緩慢。
一頭普通游魂,單純吸收經過凈化的陰氣,百年可成惡鬼,千年可成厲鬼,萬年可成兇鬼,十萬年可成鬼王,這也是陽世間流傳的百年惡鬼,千年厲鬼,萬年兇鬼說法的由來。
但是一頭普通游魂,陰壽一般都在百年之內,惡鬼五百年,厲鬼二千年,兇鬼一萬年,所以若無機緣單靠吸收純凈陰氣終生只能是頭游魂,居住在地府城池或正神法域內,等待投胎轉世或者陰壽散盡重歸天地。
而這鬼修,和鬼物有著很多相似之處,修士如同神道一般也分為很多道脈,有道修,有佛修,有魔修,有法修,有劍修,有妖修,也有這鬼修。
修士本都是人類,但這妖修鬼修卻把自己轉化成了妖鬼,妖修放棄人類身軀,直接奪舍妖獸肉身。
而鬼修則是指通過吸收鬼氣陰氣來修煉的修士,鬼氣陰氣腐蝕肉身,慢慢的把自己修煉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是鬼修卻擁有著遠超同階修士的壽元,而且對資質要求不算太高,只對所用陰氣鬼氣的品階有著些要求,所以受到了很多陽壽將盡的人追捧。
盧旭并沒有親眼見過鬼修,但神祗分身卻在書籍上了解到過,這些鬼修和其他修士差不多,都可以使用術法和法器,不過鬼修所修煉的功法吸收陰氣鬼氣來修煉,因為陰氣鬼氣的影響,導致絕大多數的鬼修,性情都變得有些扭曲,非常的危險。
鬼修為了獲得鬼氣陰氣怨氣手段也是異常殘忍,可以說是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在整個天下的合力討伐下,鬼修這些年在大易國土上已經少有蹤跡了。
看著眼前躺著的王鐵柱,盧旭眉頭皺起,他身上這股凝而不散的鬼氣,隱約間還在不斷消耗著他的生機,讓盧旭幾乎可以確認,這便是中了鬼術無疑。
“本來以為只是個普通的病痛,沒想到竟然和鬼修有關,鬼修銷聲匿跡這么多年,突然出現,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想到這件事情背后可能有著鬼修的蹤跡,盧旭心中有些不安。
“少爺,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家鐵柱啊!我就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如果他在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那我也活不下去了!”看到盧旭面色越來越凝重的樣子,面容憔悴的王氏,立刻帶著哭腔跪了下來。
一旁的王豐田也跟著跪了下來,苦笑著對盧旭說道:“少爺請見諒,我和賤荊有過四個孩子,可前三個都是幼年夭折,而且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這次柱兒出了這樣的事情,心中自然是難過非常。”
“不過看二少爺剛剛的神情,可是知道了柱兒的病因?還望少爺告知,無論如何我們都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