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飛揚倒是個場面上的人,說話得體,賓主盡歡地吃了一頓飯。
宋暖晴雖然全程笑語晏晏,暗中卻在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她感覺有人在監視著他們的舉動,此人武藝高強,她也只是捕捉到一點點氣息,在不能保證讓其他人可以全身而退的情況下,她只能靜觀其變。
吃過飯,宮飛揚有意讓宋暖晴去他那里坐坐,宋暖晴拒絕了,她卻回請宮飛揚去自己家喝茶,這倒是讓宮飛揚有點受寵若驚,一臉開心地跟了過來。
“大哥過來京城想做些什么營生嗎?”宋暖晴邊喝茶邊問。
“有這打算,變賣了父母的產業,倒是有點積蓄,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合計先參加考試,爭取得個功名,如果沒這個運氣,就安心做點買賣,為妹妹賺一份嫁妝,也給宮家開枝散葉。”
宋暖晴斟酌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大哥家中可有兄弟?或者同宗血脈的模樣相似之人?”
“還真沒有,家中僅剩我一個男丁,至于模樣相似的,大哥我這樣貌的還真難找。”說完哈哈一笑,“晴弟看到過與我模樣相似或者比我還英俊的嗎?”
宋暖晴被他說的“咯咯”笑了起來,這人臉皮真厚,不過也是實話,這樣貌確實人中龍鳳,很是少見,“大哥龍章鳳姿,還真少有人能比得過。”
宮飛揚看著宋暖晴的笑竟有些癡了,“晴弟也是不逞多讓的美男子,只是略纖細了些,尤其一笑起來千姿百媚,風情萬種,倒是讓哥哥心里有些慌了,晴弟若是扮女兒裝,定是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要是晴弟真是女子,一定要嫁給大哥,不然大哥會相思而亡。”
“大哥胡說什么?別說那些個晦氣的話,怎地沒喝幾口酒卻是醉了呢!”
后來宋暖晴每每回憶起往事,都會想到這段對話,誰知道宮飛揚的一句玩笑卻一語成讖。
兩人喝著茶又聊了半晌,這宮飛揚學識淵博、說話風趣,不知不覺就聊到下午,在這邊吃了晚飯才回轉家中。
送走宮飛揚,靜下來的宋暖晴心里總是不安,宮飛揚對于自己肖像太子并不知情,這會給他帶來什么后患是不可知的。
今天在酒樓監視之人到底是沖著自己還是宮飛揚也未可知,她要如何做才能不讓宮飛揚身處險境?
反復思量過后,她決定明日到燕王府一趟,除了表示感謝以外,還可以順便探些口風。
早上吃過飯,宋暖晴讓綠芙在宮飛揚送來的禮物中挑了幾樣打包好,獨自一人拎著東西出了門。
一路打聽來到燕王府,高門大院的王府果然氣派,門前守衛森嚴,一般人估計連到近前都會害怕。
宋暖晴遞了燕王留下的令牌,看過令牌的守衛馬上進去通報,幾分鐘后就被人領到了花廳落座。
喝著上好的香茗,看著華麗的廳堂,宋暖晴覺得自己如一只井底之蛙,這就是權貴的生活,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官。
“在想什么?”燕王面帶微笑走了進來。
今天的燕王身穿一件冰藍色斜襟長袍,腰束月白祥云紋的寬邊腰帶,烏發隨意地用一只白玉發簪綰起,兩條劍眉張揚地上挑,一雙虎目如星河燦爛,鼻子高挺、薄唇微抿,嘴角微揚,走路時背脊挺直,初一見宛若蛟龍,氣質天成,好一個艷麗的貴公子。
雖然頭次見得真身,但是那雙虎目卻讓她印象深刻,宋暖晴站起身來,福身答道:“今天小女過來,是為了感謝燕王出手相助之恩。”
“這也是你我的緣分,讓本王見識了你這俠肝義膽的女俠。”
“算不上什么女俠,只是順手幫個忙罷了。”宋暖晴抿唇輕笑。
燕王一臉興味地看著宋暖晴,“你學了多久武功?這武藝讓我的手下們很是震驚。”
“十幾年吧,從小就與眾師兄學武。”
“你多大啊?學武十幾年?”燕王臉上的探究愈加濃郁。
“今年十四歲了。”宋暖晴略顯羞赧,輕聲答道。
“與本王估計的差不多大,你是不是天生神力?”
宋暖晴呆萌著一張小臉,“我沒覺得自己很大力氣啊!你為什么覺得我力氣大呢?”
“呃?”燕王被問的一愣,“那肖延有二百多斤,你一只手給拎起來摜地上摔死了,力氣還不大?”過后燕王查探了縣令父子的死因,安恒一臉震驚地給他講了一遍。
“你為什么查我?有沒有其他目的?作為親王,我殺了縣令,你不是應該抓我,可是你卻幫我離開,這很反常。”宋暖晴一臉審視地望著燕王。
“哈哈哈~”燕王朗聲大笑,此女倒是性格爽利,這么直接地問了出來。
“你覺得我幫你以后,能在你的身上得到什么好處?”
“沒有。”
“這就是了,得不到好處,就沒有企圖。若說美貌,我身邊從不缺美女,沒必要耍這種小手段來哄誘你。”
燕王看著她,“是不是每個對你好的人都帶著企圖?”
宋暖晴被燕王說的兩腮緋紅,垂下眼瞼,鴉羽般的長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母親告訴我出門在外不可得人恩惠,凡是無緣故的示好都是帶著目的。所以我倒是對燕王有點小人之心的揣度了,還請見諒!”
燕王輕笑出聲,從沒見過這么有趣的女子,眼神溫柔地看著對方,“本王不會介意,你一個女兒家,出門在外是應該有防人之心。”
“嗯,我也這么想。”宋暖晴揚起眉毛,又恢復了初時的乖覺。
宋暖晴想起過來的目的,神色間欲語還羞,“王爺,小女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王爺,不知當講不當講?”
燕王眉目含笑看著對方,“什么事說來聽聽?”
“是關于太子的。”宋暖晴一雙大眼明凈清澈,直視燕王,不想錯過他的一絲表情。
燕王聽說是關于太子,也有點愣怔,“問吧!”
“太子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嗎?”宋暖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