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人走遠,那人起身來到客棧后院一間屋舍前,敲了敲門,屋內一人打開門看了一眼,馬上將人讓到屋里。
“王爺,是要行動了嗎?”恭敬問話之人正是客棧掌柜。
燕王慕容宇坐在一把交椅上,虎目中放著銳光,“想不到這偏遠之地也盤根錯節地安排了這么多朝堂心腹及親族,是該好好整治一下了。”
“王爺,您別看這地方偏離京城,卻是到京城的必經之地,可是一塊肥肉,能在這里稱霸一方的人物,沒有點后臺能行?這些人在這里斂財供給京城之人,免了他們的后顧之憂,可以專心的爭權奪利。”
“看來本王這次沒白出來,倒是長了許多見識。”慕容宇慵懶地靠著椅背,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想到什么,問道:“這縣令肖延的后面是何人?”
“肖延本是憑本事考來的官,但此人專心權術,不知他如何攀附上皇后,皇后給了他這肥缺。”
“這女人的手伸得夠長,她為了給太子穩固地位,還真是煞費苦心。”慕容宇眼中透著一抹殺意,“這肖延是留不得了,一會兒你帶人去將那二位姑娘救出來。”
“王爺還請三思,只為兩個人而暴露我們合適嗎?”掌柜眼中露出憂色。
“安恒,你覺得那姑娘人品如何?”慕容宇意味深長地看向安恒。
“姑娘乃大義之人。”安恒臉上有點赧然,“卑職的心胸不及此女。”
“不,你是在顧全大局,顧全更多兄弟的性命,你沒有錯。”慕容宇臉上帶了笑,“這姑娘如此從容,你覺得她會是甘心赴死之人嗎?”
安恒一臉不解,“王爺的意思是?”
“這姑娘藝高人膽大,如果我猜的沒錯,她之所以跟著捕快走,就是想去斬草除根。”
“不會吧?她再厲害,如何對付那么多人?”安恒瞪大了雙眼。
慕容宇輕笑,“初生牛犢不畏虎,這姑娘頭次出門,沒有半點江湖經驗,仗著自己武功高強,沒個深淺高低。”
看著王爺帶笑的眉眼,安恒突然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王爺,您不會是喜歡這姑娘吧?那卑職這就去把她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慕容宇一張臉黑了下來,“你鬼扯什么?本王只是覺得這姑娘心思單純善良很是難得,不想她落入那對禽獸父子手中。一會兒你派人暗中接應一下,姑娘一定會動手除了肖延父子,只要她得手,我們馬上把她送出城便好。”
“是,王爺。”安恒答應一聲出門而去。
宋暖晴和綠芙跟著捕快出了門,走到縣衙時天已擦黑。
此時的肖延好似被點燃了心火,五內俱焚,他恨不得將害他兒子之人碎尸萬段才解心頭恨。
聽捕快報說帶回兩個姑娘,讓肖成龍驗看是否傷他之人,他覺得眾捕快可能在應付差使,正要發作,一看到帶上來的宋暖晴,頓時直了眼。
“這姑娘如此水靈鮮嫩,再給我生個兒子也不是問題。”肖延想到此心頭的火泄了大半,面上露出淫、靡的笑。
“來人,將人帶到后堂,由我兒親自驗看。”肖延說完起身往后堂走去。
只看了肖延一眼,宋暖晴就心生厭惡,這人的眼神恨不得透過衣服盯到肉里,還真是啥種出啥苗,啥葫蘆結啥瓢,父子倆蛇鼠一窩。
肖成龍臥在躺椅上,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他做夢也沒想到會被人斷了根,扭曲的面部看起來更加陰毒。
看到捕快帶著宋暖晴和綠芙走了進來,他一雙帶著紅絲的三角眼在宋暖晴臉上來回梭巡。
肖成龍突然坐起了身,可能牽扯到傷處的他疼地抽了一口冷氣,面上更加猙獰,手指著宋暖晴,“賤人,原來你是個娘們。”
“真的是她傷了你?”肖延看著眼前嬌滴滴的美人,有點難以置信。
肖成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扯著嗓子厲叫,“爹,就是她,這娘們出手才狠,可別被她的外表騙了,快來人,綁起來。”
此時宋暖晴溫潤的外表不見了,她的身上發散著寒意,面容冷肅,一雙桃花眼中帶著銳光,就像是催命的閻羅般看著父子二人,“本姑娘從不濫殺無辜,今日只取你父子狗命,不想死的躲遠點。”
見識過宋暖晴本事的肖成龍嚇得渾身哆嗦,面色青白,聲音變了調地嘶吼,“來人,快把她綁起來。”
眾捕快向著宋暖晴與綠芙二人撲了過去,他們以為輕輕松松便可將兩人擒獲,卻沒想到宋暖晴如一只小燕輕靈躍起,飛身一個旋轉踢,將撲過來的幾人全數踹飛出去,又輕巧落地,走到綠芙跟前,將人拉到自己身邊。
綠芙雖然害怕,但對自家小姐有著絕對的信任,面上帶著慌張,卻未失了分寸。
倒是肖延嚇得夠嗆,縮在捕快身后,命令他們速速拿人。
眾捕快與家丁都拿出武器,十好幾人將二人圍在中間,宋暖晴輕蔑一笑,清冷出聲,“這惡貫滿盈的父子值得你們如此賣命嗎?告訴你們,本姑娘既然敢過來,就有絕對的把握離開這里,我不想徒傷性命,不想死的速速退開,不然刀箭無眼,別做了枉死的鬼。”
剛才宋暖晴的一腳已經震懾了在場眾人,沒想到這姑娘身手了得,在場眾人都露了怯,虛張聲勢地拿著武器不斷變幻姿勢,卻不上前。
宋暖晴可不想拖延時間,她欺身向前,對著躺椅上的肖成龍揮出一掌,一道罡風帶著劈山裂石的凌厲呼嘯而過,眾人只聽得躺椅嘎巴一聲,碎裂的木屑四處飛濺,那肖成龍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身體如一塊破抹布般飛起撞在墻上后又重重落地,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宋暖晴的方向,沒有發出一點聲息就暗淡下來。
宋暖晴一掌過后并未停留,疾步邁進,錯步讓開捕快到了肖延近前,毫不費力拎起他肥碩的身體,摜在了地上,這肖延還來不及喊叫,已經腦漿崩裂、命斷當場。
出手狠勇的姑娘眼眸掃過全場,拎起已然死了的肖延尸體甩了出去,正砸在遠處探著腦袋的三賴子,他的身體抽搐了幾下,又吐出大量鮮血,眼中滿是怨懟地抬了一下頭,沒了氣息。
余下諸人吸了一口涼氣,心道,“這還是人嗎?小小的身板竟有如此巨力。”
“師父說要慈悲為懷,能渡則渡,我不殺你們,你們好自為知。”宋暖晴眼神掃過眾人,摟住綠芙的腰,飛身掠起,不見蹤跡。
帶著人趕來接應的安恒藏身縣衙周圍,沒聽到任何打斗,怕兩位姑娘出事,輕身飛掠到房上,四處查看,卻只看到三具殘破的尸體外加驚惶的眾人。
宋暖晴帶著綠芙牽過縣衙的一匹馬,兩人一騎直奔城門,關閉的城門前幾個官兵懶散地靠在墻邊。
她將馬匹勒停在距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扶著綠芙下了馬,“一會兒我帶你飛過城墻,雖然這里會比縣衙人多,但小姐我會安全帶你出去,你不要害怕,只管摟緊我。”
綠芙青白著一張臉,強自鎮定,回答時卻帶了哭腔,“知道了,小姐。”
“姑娘,要不要在下幫忙送你出城?”黑暗中一人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