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與懷清在林中調笑,只見遠處過來二人,一主以仆皆騎著汗血寶馬,像是哪個王爺家的貴公子。我見有外人經過,連忙拉開懷清,他看清來人后臉色一沉,便朝那二人走去,我也只好以半步之遙跟在后面。走到近處才看清二人穿著長相,只見那主人雍容華貴氣度不凡,身著平巾幘,一條四爪蟒紋秀在袖口,在側的仆人竟然穿著宮中力士服。我心中暗驚居然在這僻靜瀑布前見到了太子,向他施以大禮。
太子利落下馬,將馬繩交與那力士,笑道:“韋編修可是如愿了。”
懷清答道:“承蒙太子殿下成全。”
“那韋編修就不要辜負本宮。”說罷,太子走向懷清,低語道,“備否?”
懷清稱是。
太子點頭后看向我,笑道:“韋夫人也是女中翹楚,奏折寫得不輸朝中士大夫。”
我臉一紅,心里疑惑太子怎知這中間細情,也不敢多問,只好答道:“殿下莫要取笑。
太子又笑起來,說:“罷了,本宮便不擾二位嬉水之趣了,望韋編修此次秋獵滿載而歸。”
待太子走后,我問懷清:“你熟識太子?殿下怎知是我寫的折子。”
他苦笑道:“說來話長呀。”
想到之前我懷疑他求娶我是為了結識太子,頓覺羞臊不以,可心中依舊疑惑不解,便又問道:“太子問你準備好了什么?”
懷清搖搖頭,說:“朝中瑣事罷了,卿卿你想知道,待秋獵之后我從頭講給你聽。”
一說是朝中事,我便不再多言,從小我爹經常教育我們女子不要妄議朝政,懷清說秋獵后講給我聽,那時再細問便是。
在林子里走走停停,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們回到駐營安寨的地方,吃罷晚飯,懷清和我一起坐在帳邊賞月,身邊有溫暖的篝火,遠處潺潺溪水,我有一搭沒一搭地烤著之前在瀑布邊玩水時弄濕的裙擺。懷清輕輕地拉過我的手,道:“卿卿,今晚我沒有書房可去了。”
我害羞地點點頭。
“不過卿卿放心,我不會做什么的。你在新婚之夜惹我生氣,定是要賠我一個洞房花燭,這里什么都沒有怎么能行。”
我臉燒得厲害,更是不敢直視懷清。自從折子事件后,我們的關系緩和了好多,今日他表明了心跡,以后行事必是更加大膽,與我圓房便是遲早的事。雖然早有準備,但終究心里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懷清與我說笑了一會兒,就說困了。明日是秋獵第一天,他要隨著圣上去尋獵,我便喚了胡纓和名煙過來服侍。狹小的帳子只容得下兩人平躺,我進去時見懷清并沒有躺下,便問:“不是說困了嗎?還不好好躺下休息。”
“噓。”他把食指放在我的唇上,低聲道,“我不說困了的話,怎能早早躺在卿卿身邊。”
他的手指溫度冰涼,卻如同一支火柴,將我的唇燒了起來。在這漆黑的帳子里,我看不清懷清的表情,只覺他的眼睛亮如月光下蕩漾的湖水。他探身過來,輕輕在我唇上印下一吻,鬢邊一縷頭發柔柔地垂在了我臉上,如同羽毛般輕掃我的心,他的嘴唇比手指更涼,嬌嫩如花瓣,看向他輕笑的眼,我便暈眩地墜入這譚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