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竟是他
梓菱急了,淚如雨下,立即跪在地上哀求道:“夫人,夫人,梓菱求求您了,放過梓菱吧,放過冬梅吧!求求您了,真的,求求您了……”
“啪”響亮的一巴掌就打在了梓菱的臉上,她的嘴角淌出了鮮血。
方敏兒走上去湊到她身旁,冷聲道:“你給我記住,你永遠都是趙二爺身邊養的一條狗罷了,身份卑賤,還想跟我作比較?你長點心吧,二爺如今早已心里沒你了,你還不明白嗎?為何還要死皮賴臉地待在趙家?你放心,這個孩子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將其生下,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一席話,她叫住了挨板子的冬梅,“行了,今日到此為止吧!若是再有下次,你不一定能活過明日!”
冬梅雖然只挨了幾個板子,但卻仍然站不起來,只能倒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梓菱緊緊地蜷縮在床腳,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等方敏兒走后,她才抬起頭。
“梓,梓菱姐,你,你沒事吧?”冬梅有氣無力地說道。
梓菱點點頭,看冬梅臉色慘白,她艱難地起身,走到梳妝臺那里給她拿出了止血止痛的藥。
她臉上還有淚,雙眼通紅,一邊幫冬梅搽拭傷口,一邊又緊抿雙唇,不停地抽泣。
“梓菱姐,謝謝你。”冬梅對她笑了笑。
梓菱哭了一陣,感覺有些累了,她嘆氣道:“冬梅,你說的很對,我這是報應!阮氏的報應如今都到我身上來了!這方敏兒不僅要對我下手,而且還不放過我的孩子……你說,我該怎么辦?”
冬梅“唉”了一聲,靠在躺椅上,“要怪就怪這新夫人得寵了。但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之前,阮……氏不也這樣過來的嗎?”
梓菱看著她,眼里飽含著淚光,她的手緊緊地握成拳。
“梓菱姐,之前我跟你好像說過,如果你信得過的話,不如幫徐小姐一個忙。她說過,她會護著你的,包括你的孩子。”
那位徐小姐,冬梅上次提到過,但她沒當回事。如今被逼到這個境地,梓菱開始猶豫了。
而剛好,地契的位置在趙乙丹的閨房,這是方敏兒還沒嫁過來的時候,趙孟婷給她說的。
她似乎有些猶豫,冬梅又繼續道:“你放心,我是永遠站在你這邊的,絕不可能半途背叛。況且,當初我可是跟著阮氏一同嫁過來的。”
說起阮玉,她有些哽咽,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我知道那張地契的位置,在趙乙丹的閨房內。還有,如果徐小姐能真的幫我,我想離開趙府。”梓菱忽然說道。
冬梅有些欣喜,她立即答道:“徐小姐說過,若你能幫上她的忙,她肯定會違約的。”
她尤其還記得徐槿容的那番話,她也不想在趙府呆了!
“好。”梓菱看著她,似乎在做最后一個賭注。她已經被逼上絕路了,現在因為那個孩子,她覺得自己對趙明勝,對趙家的心都冷了。
于是當晚冬梅就立刻寫信給了徐槿容,事情來龍去脈就是這樣。
……
……
天色還未黑完,徐槿容收到東西后,小心將其保存起來,然后披上一件便衣就急匆匆地出門了。
她早讓翡翠替自己做掩映,若是有人問起,就說她不舒服,早早睡下了。徐槿容走的時候還環顧四周,確定沒人看到,她才從小門出去。
只是走出徐府不遠的時候,她一直聽到身后有細碎的腳步聲,在暗夜里聽得尤其清晰。
等她一回頭,后面不過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兩旁的小商小販在賣著小食。
自己怎能這么緊張,還出現幻聽了,徐槿容覺得可笑,她又加快了步伐。
冬梅按照約定等在了門口,梓菱也跟著出來了。她大著肚子,行動有些不便,但她還是要堅持跟這位素未謀面的徐小姐見一面。
對于趙府的結構,徐槿容是再熟悉不過了。冬梅在后院的小門處等她,那里人少,而且一般不會有下人來往,很是偏僻。
徐槿容走到門口,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時。
“冬梅!”她壓低聲音喊道。
冬梅靠在墻柱那里對她招了招手,“徐小姐!”
走近后,才發現梓菱也在,她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如今更憔悴了。徐槿容對她笑了笑,“這就是梓菱吧!”
梓菱看她如約而至,而且十分親和,立即就感激地不行,“是,民女梓菱見過徐小姐。”
徐槿容看了眼她的肚子,料想這應該也有足足五個月了。
冬梅和梓菱兩人看著都有些疲憊,臉上隱隱還有擦痕。冬梅的一雙手腫的跟蘿卜似的,上面還有若干道傷疤。
徐槿容凝眉,把她的手拿起,“趙明勝是不是對你們做了什么?”
兩人猶豫再三,冬梅支吾道:“沒事的,徐小姐,這都是小傷……”
徐槿容有些惱怒,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哪里小傷!梓菱,你告訴我,他到底對你們做了什么!”
此時梓菱才道出真相,“這也不是趙明勝一個人做的,是他娶的新夫人方敏兒。那女人實在心眼太小,之前讓我搬出原來住處,住到趙府最偏遠的院子里。后面得知我懷孕,便絕不放過我……冬梅跟著我也受了不少委屈,上次罰跪了幾個時辰,我心里真是過意不去……”
徐槿容聽后,臉色一沉,一股怒火就竄上來,但她咬緊牙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她要找到最好的機會反擊!
“梓菱,你到時候把你知道的所有都請告訴我,我一定讓趙明勝,趙家人吃不了兜子走!”
梓菱看她語氣格外堅定,好似是深有體會一般,便點頭答應了。
“哦,對了,那張地契放在哪兒了?”徐槿容轉口問。
梓菱答道:“這東西放在小姑子屋里,靠窗那副畫背后一個小箱子里,鑰匙在梳妝臺的抽屜內。趙氏姐妹藏得很深,若不是趙孟婷之前告訴過我,外人一般找不到。”
這鎖其實有兩把,一把在趙孟婷身上,一把則放在了趙乙丹的閨房內。
“好我知道了,梓菱,謝謝你了。”
徐槿容不知為何,在那時她與梓菱以前的恩怨忽然就消失不見了,然后變成了盟友一般的關系。
梓菱搖搖頭,眼淚卻止不住地落下,“徐小姐,我如今在趙家水深火熱。方敏兒要加害于我還未出世的孩子,對他下毒手。趙明勝坐視不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我,我實在沒辦法了,徐小姐,我求求你,救救我和孩子好不好?”
徐槿容沉默了一會兒,答道:“你既然幫了我這個忙,那我也要履行約定。今日你和冬梅都同我暫時從趙府出來我帶你們二人回玉巷山莊去躲一陣。”
梓菱一聽,跟冬梅都有些激動,甚至連屋里的東西都不要了,毫不猶豫道:“好,好,只要我能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去哪兒都行!”
徐槿容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便道:“那現在走吧。冬梅,你跟梓菱注意安全,先回去。我得把地契拿回來。”
冬梅十分擔憂地看著她,“徐小姐,你一個人能行嗎?”
徐槿容點頭,“這里是趙府,又不是在皇宮,你不用擔心。”
“可是趙府家丁眾多,到時候……”
徐槿容看了看天色,皺起眉頭催道:“你們二人快走,否則萬一趙家巡查的人來了,被發現,我們都走不了。等再晚些,街上還有官府的人巡邏。所以,到時候若是晚了,我直接回徐府。”
說完,不給冬梅回話的機會,徐槿容輕輕拍拍她的肩,將一個小荷包塞到她手里,然后就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冬梅伸出手一看,這個荷包應該是徐槿容自己繡的,上面是一株寒梅,開得正繁盛。她鼻子一酸,眼淚就涌出來了。
她的名字里正好也有梅字。
知道她喜歡寒梅的還有一個人,就是阮玉。阮玉也曾送給她一張自己繡的錦帕,冬梅還舍不得用,一直放在柜子里,如今更舍不得用了。
她抬頭,看著女子的倩影消失于黑暗,心里暗暗囑咐著徐槿容一定要平安。
等冬梅她們走后,府內仍然安靜如常。徐槿容輕輕走進去,順著墻根兒找到了翠螺院。
幸好翠螺院靠著小門,否則還不知道她要走多久呢。徐槿容走過此處時又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不過那聲音瞬時就沒了,跟鬼魅一般。
她一回頭,空蕩蕩的院子里什么都沒有。
徐槿容覺得背上冒著冷汗,她三步兩步趕緊跑到趙乙丹住的院子里。
趙乙丹院子里種了很多花草,她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躲在了假山背后。徐槿容伸出頭往四周看看,確定暫時沒有下人,她才從小路繞到房間側門。
幸虧之前在趙家待過,她知道趙乙丹一般晚上會在瓦肆那邊聽戲曲,玩到很晚才回來更衣沐浴。
所以這段時間應該是沒人的。
她硬著頭皮進了屋,連燈都不敢點,摸摸搜搜找到了靠窗的那張桌子。從抽屜拿出鑰匙,徐槿容暫時松了一口氣。
她沒想到趙乙丹竟然把這東西藏這么深。那副畫背后如梓菱所說,真的有一個小門,一打開里面放著那個箱子。
徐槿容正要把箱子打開,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小蠻,你說我明日穿什么去見鄭公子啊?是那件新買的好看,還是之前那件我穿著去踏青的好呢?”
!!?
她怎么回來了?
徐槿容手一抖,差點把箱子摔到地上。
趙乙丹進門,正跟小蠻說著,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小蠻,你走之前把窗戶打開了么?”
她往右邊看去,此時風正呼呼吹著,卷起她梳妝臺上的絲絹。
小蠻一愣,答道:“小姐,奴婢走之前是把門窗都關好了啊,而且,而且……”
話音未落,只聽趙乙丹大喊一聲,聲音尖銳無比,刺破人耳膜。
“來人啊,來人啊,府里進盜賊了!”
小蠻嚇了一大跳,走近發現趙乙丹梳妝臺的柜子是打開的。首飾明顯被人翻動過,亂糟糟的。
“小姐,這……”
兩人對視一眼,趙乙丹忍不住往身后看去,嚇得趕緊抓住小梅的肩膀,“小蠻,你說那人,那人會不會還沒走啊!”
不過趙乙丹剛剛這么一喊,府內的家丁都被驚醒了,紛紛涌到趙乙丹的院子里。
幾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一腳踹開門,點著燈就走進來,“小姐,你先出去,奴才們幫你找找那人在哪兒!”
趙乙丹點頭,立即跑出閨房。
此時,徐槿容手里握著那張地契,心里緊張得“砰砰”直跳,若不是她眼疾手快,否則肯定會被趙乙丹抓一個現行。
不過現在屋里有人,她要是翻窗,可能也來不及了。
那些搜查的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徐槿容冷汗順著額角下來。她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從旁邊沖出去,大不了挨一頓打,她也要把地契帶回去!
那些人一步步走過來,手里似乎還拿著武器,徐槿容邁出一步,準備出去。
正當此時,她忽然聽到屏風后面傳來一陣響動,還沒等她回過頭,就感覺手臂被人一拽,然后就拖入了黑暗之中。
“唔……”
那人緊緊地捂住她的嘴,還把她圈入懷中。兩人就這樣躲進了房間靠窗的一個角落處,衣柜剛好擋住了他們。
徐槿容感覺不對勁,下意識就出手想反抗。手還沒伸出去,身后那人好像提前預料到一般,單手將她的手腕擒住,不給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瞬時暖意四起,她聽到后背處傳來有節奏的心跳聲,那人跟她貼的很近,她就在他的懷里,甚至還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
“噓,是我,別怕。”宋成也低聲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
徐槿容覺得不可置信,宋成也到底什么時候竟然找到了這里來!
想來想去,她恍然大悟,原來這一路上聽到的腳步聲是他的!可是他為何不直接跟她說呢?
看她一驚,那人環抱著她又湊近篤定道:“放心吧,他們暫時發現不了我們。”
他松開捂住她口的手,啞著聲音低語。
瞬時,徐槿容感覺耳朵癢酥酥的。加之巡邏的人又靠近,弄得她莫名緊張。
少年的手臂感受到了衣衫后女子的心跳,他眸色暗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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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雪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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