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目光陰鷙,白面無須。
看他一身錦衣,定然非富即貴。
他正逐一打量外面坐著的那些人。
別人到了天香樓,注意的都是這里花枝招展的女人。
這中年男子不同,他看的全部是男人。
從相貌、氣質、身材、談吐、觀察的非常細致和內行。
一看就是某個行當專業人士。
本縣縣令姓吳、端端正正坐在中年男子下首。
兩人之間誰尊誰卑,一看便知。
縣令對面坐著一個彪形大漢。
大漢身材魁梧,虎背熊腰。
但他使勁蜷縮著身體,并且彎著腰。
盡可能讓自己顯得渺小卑微一些。
這是面對上位者,應有的態度。
大漢是本縣第一幫派野狼幫、幫主狼九。
野狼幫主要在近郊一帶獵捕低級魂獸。
不但有魂珠和藥材的收入。
還能夠從官府手里拿些賞金。
因為在城里行事張揚,名聲可不怎么好。
“狼九,這位是從都城來的葉巡查”
狼九的腰彎的更狠了:“見過葉巡查”
葉巡查看了一眼狼九,這廝相貌如此粗鄙。
如果不是現在有些用處,怎么能讓他坐在自己面前。
吳縣令看著狼九:“你知道每年一度的選秀就要開始了嗎?”
“當然知道、這可是每年全縣最重要的事”
“葉巡查就是為了此事來的,我讓你過來也是為了這件事”
“兩位大人只管吩咐”
葉巡查清清嗓子開始了即興演講。
“連續五年時間,我們大梁國向四處禁地獻上去二百名秀男。
只有三個經過層層選拔,沖破層層阻力,進入三處禁地。
可是他們進入禁地后表現不佳,濺起來一些水花后,再也沒有浮起來。
相鄰的魏國,這五年有七個秀男進入禁地,其中一個在里面混的不錯。
現在魏國仗著有人在禁地撐腰,正厲兵秣馬,想要一舉吞并我國。
這一次選秀是我們最后的機會,國家興亡都要看我們的努力了”
這個世界雖然魂獸橫行,但是各個國家的攻伐仍然事有發生。
任何國家都想多出一座城市,多些子民不是。
狼九瞪大眼睛看著葉巡查。
“大人能不能說的具體點”
“很多人都把家里的俊男自幼隱藏起來,不肯讓他們為國獻身。
最近一些御史不識大體,在朝堂上鬧得非常厲害。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我們在官面上能做的事非常有限。
非常時期必須用一些非常手段,我希望你用黑道的方式把他們找出來!”
“大人,這種事很容易激起眾怒的”
“陛下已經下了密旨,如果誰找出的俊男。
能夠最終入選禁地,會賜下白銀千兩。
如果最后能在禁地受寵,還會用一顆壯魂丹作為獎勵!”
“大人說的是魂武者服下后,可以憑空增加五百魂力的壯魂丹嗎!”
“不錯,正是那種有市無價的神丹”
“聽說你一直卡在三千魂力之前,不想再多出一個魂環嗎?”
“兩位大人,即便因此我們野狼幫被縣里的人誤會。
正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總要有人挺身而出,這件事我們野狼幫接下了”
“你們知道作為這次選秀的負責人,我為什么來了你們縣嗎?”
“大人一定是專門給本縣送好處來的”
葉巡查搖搖頭:“這件事要從大天象師蔡驚,酒后失言開始”
接下來他講出一段故事。
大天象師蔡驚前一月,曾經在梁都留戀數日。
一次酒后,有人詢問他最近有什么重大發現。
蔡大師笑而不語,正好墻上畫著一副山河地理圖。
他在山河地理圖上隨手畫了一道。
然后對眾人道:“此地今年必將出土一名極品秀男。
此秀男日后必然會得到女帝青睞,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酒醒之后,蔡驚警覺自己失言,連夜出逃,不知所蹤。
但是那一張圖的內容,已經被泄露出來。
吳縣令和狼九瞪大眼睛,看著葉巡查。
“大人的意思,蔡驚大師那天畫出來的,莫不是我武楊縣”
葉巡查嘆了口氣:“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
我們把全縣十五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男子都抓起來。
連甄別都用不著,直接送到禁地就行了。
蔡大師畫的不是一個點,而是一條線。
那一條線貫穿六國四十縣,武楊縣也在這一條線上。
所以武楊縣只能說是希望很大,并不絕對”
“巡查大人放心,如果那極品秀男確是隱藏在我縣境內。
我等一定張開天羅地網,嚴防死守,任他無處可逃。
就是掘地三尺,挫骨揚灰,也要把那廝抓出來”
“很好,我帶了些上等的返璞鏡,你明天開始逐戶搜查”
“大人,縣里的衙役捕快會不會協助我們”
“混蛋,你想什么呢,聽說采花大盜魯大風出現在臨縣。
從明早開始,全縣衙役捕快都要到臨縣協助辦案”
狼九訕訕一笑,拿起酒杯遮掩自己的窘態。
“縣令大人,不知道吳大奎會不會干涉我們做事”
狼九所說的吳大奎是縣武館的館主。
同時吳大奎還是城衛軍的首領。
吳縣令和手下捕快衙役負責城內民政、治安。
吳大奎率領的城衛軍主要維護護城法陣,清理郊區魂獸。
城衛軍直接收州府城衛軍統轄,不接受縣令統轄。
“我和他打過招呼,只要不惹到他的武館,就沒事”
這時候,紅衣少女已經走到甲字一號房門口。
八個隨從見紅衣少女臉色不善向他們走過來。
其中一個隨從迎著紅衣少女走過來。
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紅衣少女前行的道路。
“不知道這位小姐有什么事”
紅衣少女暗中攥攥拳頭,準備一拳打飛這個礙事的家伙。
但是轉念一想,這是天香姨的地頭。
自己已經因為有求與她,不得不答應她在這里表演幾天舞蹈。
若是打壞她的東西,打傷了她的客人。
被天香姨拿住把柄。
自己在這個污濁不堪的地方,不知道還要跳到什么時候。
紅衣少女對那隨從微微一笑:“是里面的人請我進去的”
那隨從看到少女的微笑,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飄。
“我們怎么不知道”
“他們是從窗戶里喊我的,不信你問問他們”
那隨從一臉狐疑看著紅衣少女。
很少有人能夠抵抗住紅衣少女的微笑。
“你請等一下”
隨從轉身站在房門前輕輕敲打房門。
“篤、篤、篤”
“外面什么事”
“少爺,你們是否請了一位小姐進房”
“一位小姐,你把門打開”
那隨從拉開木門。
潘安和蕭璋兩人一起回頭,看向房門。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看到火云櫻。
她的五官精致的沒有一點瑕疵。
一身紅色衣服,襯托著他的俏臉。
讓她就像是火焰中的一朵玫瑰。
潘安畢竟在前世在各種媒體上。
見到過各自自然或者非自然的美女。
多少炸出了一些免疫力。
只是差點把舌頭當肉脯咬了一下。
潘安眼角余光看到旁邊的蕭璋。
這位老兄也太不講究了。
潘安在蕭璋重新把面前的酒杯裝滿之前。
伸手拿起桌子上一方錦帕,快速在蕭璋嘴角擦了一把。
看到紅衣少女的第一眼。
潘安就知道,她絕對不可能是青樓女子。
天香樓這種地方,就像是后世那種高級會所。
雖然這里有很多陪酒的青樓女子。
同樣也是人們談生意或者宴請賓客的地方。
完全有可能是誰家的女客摸錯了地方。
“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我們可都是潔身是好的大好青年”
火云櫻撇撇嘴:“還潔身自好,你當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小姐既然知道這是什么地方,還來這里干什么?”
“我是來這里找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