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
老頭猛吸一口煙接著便彎著腰朝著門口走去。
“你作弊了，對嗎？”
“只要不被發現，那就不算作弊。”老頭回應道，“這里是賭場，作弊出千，坑蒙拐騙是常態，被騙了只能怪自己蠢。”
“如果我發現了，沒人信怎么辦？”
“有攝像頭全局監控，可以慢速調放。”
“那剛剛你們明明都作弊了，卻沒有任何警告是為什么？”徐生不解。
“我可沒有用賭術，它查不著，那個荷官被收買了，他賭術高明而且知道所有攝像頭的盲區，自然不怕。”老頭說罷掐滅了煙頭走了出去。
徐生并不追問，而是找尋著收容所徑直走了過去。
收容所是每人單間，空間不過十平米，還算湊合，有獨立廁所，浴室在隔壁，是個可容納百人的大浴室。
而收容所附近一圈就是平民區了，不同于貧民區的簡陋以及富人區的奢華，這里的是真正的煙火氣息，燒烤，自助餐，烤肉，商場.....一個普通人的一生會接觸到的那些都在這了。
安置好行李，帶著一沓現金出了門，一時間站在人群里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買烤地瓜嘍，又香又甜的.....”
“給我來一個。”徐生付過錢，老板望了眼他，大概也是猜到他年紀不大，特意挑了一個大些的的給了過去。
口中嚼著軟糯的地瓜，甘甜與皮的苦澀交加之間徐生想起了小時候。
那時候，外婆最喜歡烤地瓜，她是普通人，沒有接種永恒病毒。
她說，她怕孤獨。
而每次她感到孤獨的時候，她就會去買一個街邊的烤地瓜，五塊錢一個，根本吃不完。
她是在89歲那年走的，死于一場空難，至今尸首不知下落，大概也已經隨著第一文明的超新星爆發化為灰燼了。
所以，在那以后，徐生也喜歡烤地瓜，便宜，好吃，那是一條繩，連接著他和奶奶，以及不存在的故鄉的一條繩。
“那么，留下來嗎？還是去別的地方呢？”
“剛才那個賭徒好像說他是開餐館的，缺服務員........”
想到這里徐生像是突然有了方向，走了兩步臉色一沉。
“是哪個區的飯館....他姓鄭，我查查.....為什么有七十家飯館老板都姓鄭啊！不行，我推理推理，他剛剛在平民區賭博，那他多半是對自己的賭術不夠自信或者說是錢不夠，如果是后者他應該會選擇在平民區開店，這樣一來范圍就小很多了，剩十七家，一家一家找就完了。”
3 個小時過去了。
.......
.......
直至夜市都要打烊了，徐生依舊一無所獲。
他回到房間，他閉上眼想著老頭出門后的方向，對照了地圖望了望最終得出來門口有傳送點，自己眼瞎沒看見，之前推理全扯淡的結論。
.......
“其實明天去賭場找他不就完了......”
這話一出，徐生感到莫名尷尬，然后一整宿都睡不著了。
你問他為什么這么執著要到老頭那里應聘，一則是二人交談過，徐生覺得老頭這人和尹少一樣，活了千年后都變得不拘小節而又通透，因此可以信任。
第二就是這附近的平民商業區競爭太恐怖，畢竟所有人都想要在黃金城有一個立足的機會，大部分的游客雖然只是做個過客，但仍舊有近三成的人想要留下，這種情況每年如此，徐生還沒有深入黃金城所以不知道這名字的由來
這座城市本身是虛空大陸，地平論世界，由早期“淘金熱”時代的瘋狂淘金者在這里建立起最早的政權，而后與聯邦合作后科技技術飛速發展，早期大陸無法承受，于是人類將其改造成了現存已知最大載具，全稱“黃金時代的傳說之城”
在這里，每個人有無限多的機會，一夜暴富不單單是指賭博，還有它廣袤的交易場所，全世界的物資聚攏此地進行運輸交易。
只要活得久，待得久，每個人都有機會在這里飛黃騰達，一切只差一個“契機”
當然，徐生沒有這種遠大的理想，他只想高品質的活著，然后復制出一個徐穎，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雖然王杰這么說以后他很生氣，因為復制人到底是替代品，但是他又何嘗不希望再一次見到她呢？
他像個青春期的孩子，敏感，矛盾而又危險。
“你去找我了？”老頭一手按著牌，一手端著酒杯，用余光掃向徐生問道“你找我一個老頭什么事？”
“聽說你店里缺人。”
“你怎么.....好吧是我說的，但是我不招童工。”
“160算未成年嗎？”
“但是你看起來很不穩重啊，要知道我的店雖然不是什么高端店，但偶爾也是可以接待那么一兩個元首的，你這種笨手笨腳的當個臨時工我都不敢要，打長工？有人告訴過你黃金城的競爭力很強嗎？你什么學歷就想來當服務員，有工作經驗嗎？昨天輸給你我可還沒消氣呢。”
“那，再來一盤？”
“你什么意思？”老頭將墨鏡推了推，回頭又打量了下徐生，“你的意思是我缺那三十萬，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知道我每天營業額多少嗎？我來打牌不是因為我窮，是圖個虐菜的快樂，要想錢我早去隔壁玩了，人家一加注就是兩千萬，你all in才三千塊弟弟。”
“就是表個態度，沒必要動火氣。”
“態度？拿三十萬就表個態度，哇，你好有錢，惹不起，ok？”
“那.....”
“我給你個機會，贏了我，我讓你當我的臨時工，OK？輸了你就趁早滾蛋。”老頭冷笑，“在場的所有人請見證這一刻。”
他本意是想讓徐生知難而退，哪知徐生壓根沒怕，換了四十萬籌碼坐在對面。
老頭上來壓了50萬，徐生也即刻all in。
他本想刷點手段一雪前恥，然而當三張牌開，透過電子眼他看到了：
“皇家同花順”
“草！”他沒喊出來，直接棄牌了。
徐生意識到自己已經勝利，但還是沒搞明白老頭是怎么耍詐的。
“拉垮！”圍觀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顧著嘲諷，老頭先是有些惱怒隨即又再次反思。
他的電子眼不會蒙蔽他，徐生沒有耍詐，以他的性格，在不掩飾的狀態下絕對不可能串通荷官，那么湊齊皇家同花順，而且是一回合，就說明一件事：
這是天意。
眼前的家伙是靠著強運，勇氣，欲望輕輕松松地兩次戰勝了自己。
這一次，他又輸了五十萬，雖然對他來說不多，但是卻很有價值。
“黃金城，來了個有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