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口水，牛主任努力讓自己清醒下來，然后雙手捧著手機說道：
“陸先生您好，冒昧的問一句，您說的無麻醉手術，是指完全不能使用麻醉藥嗎？”
牛主任必須先要弄清楚這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畢竟像之前的那臺全麻醉過敏病人，也只是大部分麻藥禁用，并沒有達到‘絕對麻醉禁忌’的程度。
小劑量、在抗過敏藥物的輔助下，手術依然是在麻醉狀態下進行的。
可如果真如陸先生所說，病人是絕對麻醉禁忌，那可就不太妙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然后用準確無誤的語氣說道：“全麻醉禁忌，這一點我已經咨詢過很多專家了，市面上現在所有的麻醉藥都不能用！”
“這……”牛主任遲疑了。
電話那邊也并沒有催促牛主任的意思，保持沉默，持續等待。
良久……
牛主任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開口道：“這臺手術我們醫院并沒有把握……”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心力憔悴的嘆息聲。
可緊接著，牛主任立刻補充道：“我們醫院沒有把握，但第一外科部說不定有機會能夠完成！”
“第一外科部？！”陸蓮生如同即將溺亡的人，慌亂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問道：“他們能有什么辦法？！”
牛主任緩緩解釋道：“第一外科部是我們東方醫院外租的一個科室，和我們醫院并沒有直接的關系，他們通常負責的也都是一些疑難雜癥病人，對于您說的這臺手術，他們或許能有一些獨特的想法?！?p> “另外，李先生剛剛提到的項路醫生，也就是那位改良術式，完成全麻醉過敏患者手術的醫生，恰好就在第一外科部任職！”
“竟然有這種事情？！”陸蓮生驚喜道，“那麻煩牛主任，請盡快幫我聯系一下第一外科部的負責人，這個病人現在情況很緊急，不能再拖延了！”
“好好好，陸先生您也別太著急，我這就幫您聯系?！?p> 掛斷電話，牛主任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張耀祖的電話。
“喂？牛主任，恭喜你啊，今天的名流手術真是……”
“張主任，先別說這個，我有急事找您！”
簡單快速的講述了一下剛剛那通電話，重點強調了陸蓮生的尊貴身份，以及無麻醉手術的難度。
牛主任緊接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外科部現在就是個巨大的隱患，項路剛剛完成的那臺手術，已經在北山市引發了轟動，連陸蓮生這樣的巨咖都因為這條新聞慕名求醫，再繼續這樣下去，您的計劃恐怕……”
張耀祖企圖競選院長，而郝主任就是最大障礙這件事，牛主任很清楚。
而正如他所說，從目前看來，張耀國的計劃無限接近失敗。
第一外科部并沒有絲毫背鍋的態勢，反而日益向上，項路更是有成為流量醫生的趨勢。
再這樣下去，別說趕走郝主任了，說不定真到了院長競選的那天，郝主任反而能獲得更多的支持！
“你接著說。”張耀祖并沒有裝傻充楞，而是冰冷的回應道。
牛主任也不在意對方的語氣，繼續說道：“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只要你抓住了，第一外科部和郝主任就不再是你的威脅！”
“讓第一外科部接手陸蓮生口中的那位病人！”
張耀祖沉思了片刻，有些擔憂道：“萬一第一外科部這次有化險為夷了呢？”
關于項路的傳聞，現在已經在東方醫院內部傳開。
無數次外人看來絕對無法應對的超難手術，到了他手里，卻總能化險為夷。
張耀祖不得不慎重考慮這個問題，萬一這次手術再成功，將陸蓮生這么一個巨咖推給了第一外科部，那自己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不可能！”牛主任直接否定道，“麻醉絕對禁忌手術，這已經不是術式能夠填平的鴻溝了，這和之前的那臺全麻醉過敏手術有著云泥之別，誰來都不好使！”
說到興奮處，牛主任忍不住說了句俏皮話：“除非項路是個神仙，可惜醫生不是神??！”
“這樣嘛……”
張耀祖并沒有掙扎太久。
因為猶豫，就會敗北。
“好，我會把這個病人塞進第一外科部的，但你一定要和陸蓮生說清楚，第一外科部并不屬于我們東方醫院，到時候病人出了事情，我不希望陸蓮生會遷怒我們！”
牛主任得意地笑道：“放心吧，這件事我一早就埋好伏筆了，陸蓮生絕不會遷怒我們的！”
電話掛斷。
牛主任再次感覺到了眩暈。
只不過這一次，他是因為極度的興奮。
“其實現在想想，我也并不是那么痛恨項路這個小家伙，他認真熱血的樣子，倒還有幾分我年輕時的風采，真是可惜了啊……”
大腦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眼前的大豪斯都旋轉了起來。
牛主任又熟練的扣了四粒降壓藥，送到口邊時，卻遲疑了。
之前艱澀難咽的感覺，還未徹底消失。
順手拿起手邊的紅酒杯，牛主任恣意舉杯道：“紅酒配藥，法力無邊！”
說完，就這猩紅如血的紅酒，一口將四粒降壓藥統統灌入了胃里。
……
……
幾日后，第一外科部。
看著憑空出現在辦公桌上的病例，項路傻眼了。
“這是誰收的病人……有沒有人能回答一下……”
可惜，在雙BUFF的激勵下，第一外科部全員都處在瘋狂996工作狀態下，根本沒有人鳥項路。
感覺受到冷落的項路默默地回到辦公室，看著辦公桌上墨綠色殼子的病歷，后脊梁一陣發寒。
“特么……難不成是系統成精了？直接憑空把病人變出來了？”
“為了糾正時空BUG，都已經這么喪心病狂了嗎？”
項路忍不住瑟瑟發抖，覺得系統現在越來越妖魔化，建國后不準成精這條規矩，似乎在系統這邊失效了？
“算了，姑且讓我看一看系統這次又整出啥幺蛾子了！”
莫名的，項路心底竟然還有一點點小期待……
“惡……又是闌尾炎，我特么要吐了，系統你敢不敢換個別的？”
“咦？又是所有檢查結果都正常的病人，不過這也是常規套路了，我是不會上當的，肯定在哪里藏著貓膩！”
“嗯？父親陸蓮生？這名字怎么看著有些眼熟？難不成是我以前病人的兒子？”
項路就像看偵探小說一樣，津津有味的研究著病歷，只恨科室沒囤點瓜子，不然現在就完美了！
一頁一頁的翻著，可卻都是千篇一律的描述，以及毫無波瀾的檢查結果。
項路忍不住打了個哈切，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嘩啦’
又是一頁，項路決定如果還看不出什么貓膩，就把這個病歷丟給楊宇，剛好給他練練手。
然而就在項路準備放棄時，一行文字進入了他的眼簾，讓他頓時精神一振！
咖啡因氟烷離體骨骼肌收縮試驗——陽性！
“嘶……！?。 ?p> 項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終于明白了眼前這份病歷的分量。
與此同時，一個念頭也抑制不住的出現在大腦中：
“系統這次，是動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