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上午，米蘭達市礦業工會。

　　礦業工會位于米蘭達市靠近東門的大道旁，路邊的鐵匠鋪早已開始叮叮咣咣工作。這里的鐵匠鋪和帕瓦海姆的魔法工坊有很大不同。

　　產品大多是厚重，堅固的武器，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魔法紋路。還有就是，除了正常人類工匠，還有一種帕瓦海姆沒有的工匠：矮人。

　　這些只有雷蒙德一半高的大胡子嗓門奇大，身上的肌肉又結實的不可思議。矮人的歷史幾乎和精靈一樣久遠。

　　如果說人類的魔法，文化，禮儀收到了精靈的影響，那么騎士修行，鍛造，符文毫無疑問是從這些矮冬瓜身上學來的。

　　礦業工會的建筑外觀樸實但是高大而堅固，用的是最厚重堅固的材料。這也是當然的，由石匠，礦工組成的工會如果都搖搖欲墜，那米拉達市恐怕沒有能住的房間了。

　　帶著索芬商會的介紹信，雷蒙德來到二樓會客室，等候先前約好的格力副會長。

　　“讓男爵大人久等了。”格力副會長推門而入。雷蒙德原以為帶著副會長名號的人會是帶著眼鏡的精明商人形象。實則不然，對方是一個高大魁梧，皮膚黝黑的漢子。手臂比雷蒙德都還要粗上一圈。

　　雷蒙德和對方握手時對面強壯的手臂沉穩而有力，估計這位格雷副會長應該也是一名超凡者。

　　“我是副會長格力，很高興您選擇和我們合作，東陲領的雷蒙德大人。”

　　“首先問一下，你們都能提供那些方面的服務？”雷蒙德問

　　對方笑了笑，掏出一疊文書：“我們是工會，主要工作是為各類礦石行業的工匠和工人提供幫助。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可以為您介紹出色的工匠，后續還能為您提供礦石的篩選，分銷等一系列服務，請問您具體是想要哪一類礦石的服務呢？”

　　雷蒙德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然后遞給旁邊的伊凡仔細研究。

　　“天然魔晶礦。”

　　格力副會長眼睛睜大，露出一絲興奮，但很快恢復了從容的神態：“那可真是恭喜閣下了。”在所有礦脈中，魔晶礦幾乎是最值錢，發家最快的行當。

　　雷蒙德也不廢話：“首先，我需要有經驗的工程師或者熟練的礦工來主持修建礦脈。然后，我還需要幾位魔晶礦的加工工匠。”

　　見對方不拐彎磨腳扯什么諸神再上或者貴族榮耀，格力明白這是一位務實的領主。成為工會管理層這么多年，什么人都見過，有以神殿的名義要求義務勞動的，也有以公爵甚至王室的名義要求免費介紹工人的。

　　這個世界勞工和商人的地位并不高，因此他們才聚集在一起組成了工會來應對領主，神殿，超凡者們的威脅。

　　“你有礦區圖紙嗎？”格力問

　　雷蒙德掏出一份圖紙，上面沒有標示地點，甚至沒有完整的礦區全貌。雷蒙德只不準備在這個階段就把全部信息透露給對方。

　　實際上他只計劃在工會的幫助下修兩個礦洞，之后的礦洞等到把主持工程的工程師和工人拉攏出來之后繞過工會自己修建也不急。

　　格力端詳一番圖紙，然后轉身從背后的書架上找到一疊資料，一番寫寫算算后，給雷蒙德開出一個價格。

　　“工程師和熟練工人我們都能提供，您這個位置的話大概可以開兩個礦井，大致估算出來的價位是這樣的，當然，這只是估計，實際過程中您購買物料，運輸我們都可以幫您介紹，最后的價位以工程時間和消耗的材料為準。”

　　雷蒙德拿過對方開的價格，神色不變。倒是旁邊的伊凡看到之后瞪大了眼睛，但是他也知道現在談判已經開始，不能慌張。

　　觀察著兩兄弟的表情，格力心中暗喜：“我只是粗略一算，等會兒會有管帳的給算一個精確金額。”

　　雷蒙德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價目：“我感覺可以，支付傭金的方式是？”

　　這下輪到格力變色了。他開出了一個普通男爵根本無法接受的價格，按照常理來說，對方要么向工會借錢，要么出讓一部分礦場的權益，比如說開采之后礦石的分銷。這些才是工會主要賺錢的業務。

　　對方如果拿的出錢，那也就意味著他們完全可以找其他工會或者組織進行談判和殺價。那么自家即使最后拿到生意，也只能接受少得可憐的傭金。

　　因為對方的財力在自己的想象之外，主動權完全倒轉了。

　　格力尷尬地擠出一個笑容：“其實我們還有一其他的優惠服務，比如說……您可以和我們簽訂日后礦石的挑選和分銷協議，我們可以為您優惠。”

　　雷蒙德露出禮貌的微笑:“當然，您列一個優惠幅度，我回去參考一下。”

　　格力心中一陣沮喪。本來這里應該是雷蒙德出不起錢求著他們優惠，但是現在變成工會求著雷蒙德接受他們的優惠了。

　　這一來一往可賺取的利潤大大減少了。不過再少也是一筆大訂單，格力只好打起精神，別讓這上門的大魚溜走了。

　　既然形式已經逆轉，格力立刻轉變策略，他招呼一個會計進來，把雷蒙德的圖紙遞給他，在上面畫了兩條線。

　　“算算在這里挖兩條礦道需要多少錢，快。”然后轉身對雷蒙德保證到：“男爵大人您稍等一下，馬上就能給您準確的數據，請放心去別的地方比較，我們可以給的價格絕對是最公道的。”

　　半晌，會計算出精確報價，雷蒙德拿來一看，和先前格力估算的差不多。“這就是最后的成交價。”

　　格力搓著寬大的黑手，一張憨厚的臉上露出商人的精明表情：“這是最低的成本價了，兄弟們也是要吃飯的。不過你知道，咱們工會還負責魔晶石的鑒定工作，如果咱們能簽訂一個魔晶石長期的鑒定協議。工會可以忍痛，讓出一部分利益給閣下。”

　　顯然這是生意場的屁話。

　　雷蒙德愉快的勾起嘴角：“我不認為這是最低價了。”

　　格力皺起眉頭：“請相信我.......”

　　雷蒙德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想雇傭一批石匠和采購一批石料，工程量大概是一個小型棱堡。算上這些，給個痛快價如何。”

　　格力愣住了，沒想到雷蒙德還有后面的要求，這加在起可是一筆大訂單。

　　他一咬牙，要是讓自己丟了這筆單子那這個副會長也干不成了。“麻煩稍等一下，這種生意我需要讓手下人慎重核算一遍。”

　　一個時辰后，格力給出了雷蒙德滿意的答案：工程總量兩個礦道和一個棱堡，加上原材料和直接從工會雇傭的石匠，礦工工資。共計700金幣。

　　首付200金幣，中間人工費用每月結清，300金幣尾款由礦場開始運作之后分期還清。

　　上次雷蒙德從威斯維斯賺來的金幣還剩500，前段時間魔獸的獸皮，材料，皮甲大概能賣上200金幣。東陲領的財政狀況還算良好。

　　雙方談成交易，決定明天去銀行簽訂劃款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