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重新回到客廳。
“走吧。”白宇語氣淡漠,比陌生人之間的第一次相遇還要疏遠。
周蕓蕓撇撇嘴,一臉不愿的跟他出門,走到門口時,還不忘掃了眼白宇的臥室。
洗漱的時候,白宇發信息問冷翰為什么把地址告訴周蕓蕓,看著文字間質問的口氣,冷翰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只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最后大出血說晚上請客吃飯,這才躲過白宇的連環問。
坐在公交車上,白宇坐在窗前看向路邊,一輛疾馳而過的牧馬人系列越野車進入他的眼簾,盯著那霸氣的尾燈,他暗暗感嘆,如果自己有一輛就好了。
想到這,他翻出手機調出銀行短信,默數著上面的零,足足三百萬之多。
有一筆一百萬的入賬,是前段時間冷寒山打過來的,剩下的都是他存起來的生活費,算一筆不菲的金額。
隨意翻了翻越野車的價格和對比,手機突然在此刻響起。
是一個陌生來電。
“喂,你好。”對方的聲音是用變聲器處理過的,聽起來極為陰森空洞。
白宇皺眉沒有答話。
“解夢師大人,我知道你在聽,想必第二個任務你已經接到了,麻煩盡快處理一下,否則,我不保證明天的新聞,會出現一對夫妻失足墜入懸崖的訊息。”
“該死,你在威脅我?你到底是誰?”前兩個字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圍的乘客聽得清晰,皆是轉頭看向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壓低聲音靠在窗邊問道。
嘟嘟嘟...
電話掛斷的聲音傳來,白宇怔了一下,心神無措。
周蕓蕓坐在旁邊,看白宇的模樣不對勁,趕忙開口問道:“怎么了?”
“沒事,一個惡搞電話。”
公交到站,他們來到位于蘇市東南部的中區,在公交站等了一會,冷翰的車停在站臺,兩人依次上車后,白宇的表情終于徹底陰郁下來。
之前人多,他一直隱藏自己的情緒,直到上了車,他才露出原本擔憂陰沉的面頰。
一路上,接連給父母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聽,有好幾次,他的情緒崩潰,想要立即前往云省,但理智告訴他,如果因為自己的舉動釀成大錯,恐怕他會陷入一輩子的自責當中。
萬人巷,諧音萬仁巷,地址就在中區古鎮的后面,許久之前,是著名的萬葬崗,后來國家建立,大興土木,萬葬崗被改成古鎮景點。
據說,一些老人在景點建好時,偷偷在萬人巷的隱蔽位置,修砌了很多陰廟。
廟,顧名思義,是人用來祭拜祖先或者祈福的地方,其中分為很多種,佛廟,屬祈福天運,求子誠愿的神廟。
而關公、孔子等圣賢大德的廟宇,稱為陽廟,可讓后人參拜,燒香供奉。
至于陰廟,則是一些人為鬼修砌的棲身之所,戰亂時期,這種陰廟尤為多,人們收集尸骨,斂入陶罐中,埋在土下,再立一塊無字石碑,建造陰廟。
至于它的作用,就是為亡魂找一處安息之所,比如說姑娘廟、英靈廟等等,都在陰廟之列。
而關于陰廟的民間傳說,少之又少,但真正流傳下來的,基本屬實。
所以很多人逢廟就拜,最后暴斃而亡的,十之八九與拜過陰廟有關。
思緒越飄越遠,昏沉的睡意,漸漸侵占腦海,迷迷糊糊中,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腦海:“小子,你被人算計還睡的著?”
是...趙景云的聲音。
他竟然在監牢里,與自己的意識建立連接,看來,煉獄妖靈的能力,果然是不容小覷。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算計了?”
沒有進入監牢,白宇在意識中回應趙景云,畢竟現在在車上,萬一出現什么事情,他無法瞬間回神。
“夢境監牢,陰間稱為煉心小地獄,整個空間都是從一個大地獄中分離出來的,而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某些大能,其余人都無法做到。
既然是大能,那又怎么會把一件空間至寶贈予一個凡人呢?而且,你出現時,身上有某種特殊的靈魂氣息,嗯...沉睡的靈魂氣息。”
說完,腦海中陷入沉寂。
白宇仔細思索這一段話,良久后,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身體里住著一個不知因為什么原因沉睡的靈魂,他利用夢境監牢和解夢系統,從而達成某種目的?”
十幾分鐘的時間過去,他的疑問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就在他想著要不要進入監牢一探究竟的時候,冷翰突然開口道:“這里就是古鎮了,今晚就在這邊住下,放松放松。”
白宇抬手看了一下表,上午十點半,想了想,這個時間段古鎮沒有什么好玩的,就開口說道:“先休息一下吧,晚上才好玩。”
“好,我訂好房間了,等停好車就過去。”
下車又走了十幾分鐘,他們三人來到一家民宿,不同的是,冷翰訂的民宿,完全是仿古代建筑蓋成的。
每個房間擺放的都是架子床,銅鏡梳妝臺,圓桌茶幾上,還有一個燭臺,走進房間,里面有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剛才我上來的時候,老板說,每個房間沒有燈和電視,充電口也沒有,所以如果需要充電,就去外面借一下充電寶。”
冷翰苦著臉,站在白宇身后說道。
白宇沒有什么意見,像這樣的地方,現在太少,正好能安靜下來考慮一些事情。
不過周蕓蕓意見很大,聽冷翰說完,直接拉下臉來:“那洗澡怎么辦?你看看窗戶,都是紙糊的,是讓我來體驗生活的嗎?”
“確實不好意思,我訂的時候,只顧著房間裝飾,沒有想那么多,本來基礎設施都是有的,誰知道...”
話未說完,白宇抬手制止了他,轉頭看著周蕓蕓冷聲道:“你不愿意住,可以在隔壁幾個酒店或者民宿重新開房,大翰沒有義務去承擔你的指責。
況且,從始至終,你都沒有出過一分錢,所以,你沒有資格數落他。”
“你!”周蕓蕓氣急敗壞的跺跺腳,轉身離開房間。
“老白,你...”
“大翰,我拿你當兄弟,知道你想讓我脫單,但現在我和你父親的處境,你已經知道,我爸媽現在生死未卜,請不要在挑戰我的底線。”
冷翰深深呼了口氣,點點頭,退出房間。
倒在床上,余光看向門口外的坐在二樓涼亭處哭泣的周蕓蕓,心里不禁暗暗嘆息。
打了個哈欠,睡意襲來,眼前的場景,轉為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