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兒子理直氣壯的話劉顯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劉瑞這些年拿出的金銀他也有所耳聞,只是有些事你不能只看表面。
“攻打商國只會讓商人和楚人更緊密的連接在一起,一些小利不值得讓我們多一個敵人……………”
“就算我們不打商國,商國也和楚國連在一起了!”
這幾十年來商國援助了楚國無數的金銀、糧草、戰馬,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起碼就漢國內就有不少文武大臣都知道。
“所以說你還年輕啊,冰冷的寒風無法讓人脫下厚厚的棉衣,溫熱的太陽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寒風無法讓人脫下棉衣不錯,但是父皇您要知道寒風是可以凍死人的!而溫熱的太陽可做不到這點!”
劉顯希望用劉瑞和帝天籟的結親讓商皇帝風不要在支持楚國,可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帝風又不是傻子,一直以來楚國都是商國堅挺有力的盟友,帝風能坐視楚國被他漢國打成狗?
商國支持楚國那都有好多年的歷史了,劉顯憑什么以為他娶了商國的長公主商國就放棄繼續支持楚國?要知道商國可不僅僅是帝風一個人說了算的,在這種大事上帝風也要聽取權貴們的意見。
劉顯不想和兒子爭論這種事情,在這件事上他們誰都無法說服對方。
“你來找朕不會就是說自己手下死了這種事吧?”
劉瑞從自己衣袖中拿出帝天籟和他簽訂的紙張,遞給了劉顯。
劉顯接過皺巴巴的白紙,一目十行的掃視著紙上的字跡。
“沒想到你去商國還和這位長公主達成了協議……………”
“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嘖嘖,這位長公主還真是闊綽啊,每年一千萬黃金,還有價值三百萬的鹽、鐵。”
“父皇覺得如何?”
“很好,不過有一點,金海是投靠我國的商人,要是把他給囚禁了以后還有哪個商人敢來投靠我國?”
劉瑞看著椅子上皺眉沉思的父皇,翻了個白眼,他明白父皇的顧慮。
既然想當婊子得好處,就別想著立牌坊賺名聲!
“并不是囚禁,只是暫時請這位金海先生到皇宮做客罷了…………”
只不過做客的時間比較久,中途不能離開皇宮和接觸外人,這一點想來那位金海先生不會在意的。
“這話你要和你二弟去說,他為了得到這個金海的支持可是廢了不小的力氣呢!”
金海在劉毅的身上投下了重資,劉毅自然也極為看重前者,畢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能力拿出那么大筆的金銀的。
“孤又不會對這位金海先生如何,只不過是請這位先生來皇宮做一段時間的客罷了……………”
“你和朕說沒有用,你得去和你二弟說。”
劉瑞看著不打算插手這件事情的父皇,嘴角上揚。
“那父皇的意思是不管這件事?”
“朕不是不管,是不好出面啊。”
“那帝天籟送來的這一千萬黃金父皇還要嗎?這價值三百萬兩的鹽鐵父皇還要嗎?”
“你在威脅朕?”
劉瑞直視自己的父皇,一臉平靜的說著:“兒臣不敢,只不過父皇若是不出手的話兒臣相信帝天籟不會把這些東西運過來的,畢竟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劉顯又想拿好處又想什么事都丟給他這個兒子去做,這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
“你可是太子,完全能夠代表朕出面了。”
“嘿,兒臣還是二弟的大哥呢!那有什么用?二弟可不見得就會買我這個太子的面子。”
看著油鹽不進的兒子,劉顯強忍著一巴掌呼到他臉上,怎么的幫你老子分個憂就這么難?還想不想上位了?
“這筆錢都給西疆那邊,又不是放到朕的內庫,到時候你不也輕松些嗎……………”
劉瑞撇了撇嘴,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他又不傻,這種事能接嗎?真以為老二沒脾氣呢?
劉毅好不容易找到了個金主,這時候他要是敢把劉毅的金主搞沒后者怕是能和他拼命!
金海這段時間資助了劉毅數百萬兩黃金,這筆黃金對劉毅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或者說對誰都不是一個小數目!
別看劉瑞掌管著慕容商會,可幾百萬黃金那也是整個商會一個月的純利潤了。
別看劉毅是皇子,可他還真不一定比商國的商人有錢!劉瑞好歹能借助母親慕容家的力量,可劉毅能借助的只有一個城主舅舅,而且這個城主舅舅還拿不出太多東西來支持他。
招兵買馬要錢吧?和將門權貴結交要錢吧?逢年過節要花錢吧?
老三劉琦還好一點,畢竟他對皇位沒興趣,對他來說能打仗就行。
劉瑞倒是三兄弟種最闊的一個,可關鍵是他用錢的地方也是最多的啊!皇城外的三千赤血騎,每個月就要耗費他十幾萬兩黃金(主要是士卒的軍餉以及日常的食物開銷),這還不包括裝備的更換。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賺錢的渠道,劉瑞能放棄?這說什么也得給他拿下啊!
父皇不出力還想吃大頭,這種事劉瑞能允許?
“要不父皇你讓人去請那位金海先生?”
劉顯白了這個不聽話的兒子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帶幾個小太監去請,那一千萬黃金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價值三百萬的鹽鐵劉顯沒有給劉瑞,劉瑞自己心里也清楚,鹽這東西一到漢國境內就會被瓜分,鐵則是做為戰爭物資儲存起來。
劉瑞每年都會投入上千萬兩黃金給軍部,換取軍部那些因為受傷而不能在上戰場的戰馬。這些戰馬會被劉瑞以高價賣給商、周兩國的商隊。
可以說整個國家除了皇帝劉顯外,再也沒有人比劉瑞更加支持軍部了。因此劉瑞在軍部許多將軍眼里就是行走的財神,畢竟退役的戰馬只有慕容商會才有能力大規模收購。
“知道了,那兒臣這就去二弟的莊園里。”
劉毅并沒有住在離皇宮不遠的府邸中,而是居住在內城的一處莊園里。
這莊園沒有府邸那么精致,卻勝在熱鬧,莊園里經過修繕也變得富麗堂皇。
莊園內,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劉毅身后,因為怕打擾到后者釣魚一直沒敢開口說話。
一個小池塘里,只有幾十條普通鯉魚,劉毅看著咬餌的魚有些出神。
一名侍衛小跑到劉毅面前,低聲的在后者耳邊通報劉瑞帶著幾名小太監來了。
劉毅眉頭一皺,劉瑞來他的莊園是他沒想到的,自從他和劉瑞爭大位那天起后者就再也沒有來過他的莊園了。
“去請太子殿下進來。”
很快,劉瑞就跟著侍衛來到了劉毅面前。
看著一如既往的池塘,劉瑞笑了笑。
“大哥怎么有空來我這里?我記得大哥不是喜歡來我這地方的人。”
似是沒有聽出這個弟弟夾槍帶棒的諷刺,劉瑞看著一旁的中年男子笑著說著:“這位先生有些面生,不知先生是何人?”
金海連忙朝劉瑞行了一禮,劉毅可以不吊他哥哥,可他不行啊!在漢都想要站的穩就不能得罪自己面前的太子殿下,畢竟后者在漢都的權力僅在皇帝劉顯之下。
“大哥不是來問我手下的名字的吧?我記得大哥你可沒這么悠閑啊。”
“孤聽說進來二弟收下了一位商國的大商人,特意過來見識下,難不成這位先生就是那位大商人?”
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金海心中暗暗叫苦,他沒想到眼前這兩位關系關系這么僵,對自己接下來要辦的事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
劉毅看著一臉微笑的劉瑞,冷漠的說道:“大哥竟然見到了,那么可以回去了。”
“呵呵,別著急啊。孤可是奉命請這位商國的商人去皇宮做客,二弟你不會阻攔大哥吧?”
看著劉瑞身后的幾名小太監,劉毅握緊了手里的拳頭。
“這是父皇的意思?”
“二弟真是聰明啊,這都被你猜到了。”
父皇發話了他還能怎么樣?阻止劉瑞帶走金海嗎?
劉毅看著劉瑞低沉著聲音說道:“大哥好手段!”
“哎,咱們兄弟間說什么手段不手段的?都是替父皇分憂罷了。”
兩兄弟就這么盯著對方,這次劉瑞陰了一把劉毅,算是把自己不在漢都幾個月丟的場子給找了回來。而劉毅看似失去了一個愿意投資的金主,可這段時間他利用金海也拿到了不少黃金,因為事情沒有幫后者去做這些黃金等于是白撿的一樣,他也沒有吃虧。
當然,面子還是被自己這個大哥給削了不少,想來大哥等下出莊園的消息就會傳到不少人耳朵里。
看來得找個機會補救下。
劉毅一邊在心中想著,另一邊嘴里又開口說著:“既然父皇請金先生前去做客,那是金先生的榮幸,孤認為金先生回過去的。你說是吧?金先生?”
我能說不是嗎?我敢說不是嗎?金海心中暗罵劉毅不當人子,臉上卻是一臉的受寵若驚。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那位陛下邀請他過去做客,可這總歸是一個好的開頭不是嗎?在漢國做生意太難了,如果有那位漢皇打招呼的話也許會容易很多。
常年做生意的金海心中非常清楚人脈的重要性,看看慕容商會就知道了……………
劉瑞帶著金海離開了劉毅的莊園,一路上劉瑞笑瞇瞇的和后者套近乎,希望能套出后者來漢國的目的。
金海也是一個人精,一邊不動聲色的和劉瑞說話,另一邊卻是在想著那位陛下邀請他進宮的目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能成為一代巨商他金海也不是什么簡單貨色,在發現身后的幾個小太監不經意間封住了他的退路瞬間就覺察到了不對勁。
但是他也沒有輕舉妄動,這里畢竟不是商國,他要是敢有小動作的話死了也是白死!
“金海先生這些日子就暫時住在這里吧,條件簡陋還請金海先生見諒。”
金海看著面前的柴房眉頭一皺,朝著劉瑞沉聲問道:“太子殿下莫非是在戲耍在下?”
“先生何出此言?”
“殿下不是說代在下去皇宮做客的嗎?難道這里就是皇宮?這就是漢人的待客之道?”金海指著柴房一臉氣憤,想他堂堂金家的家主,何時受到過這樣的羞辱?商國的商皇都要把他當做貴客對待,二皇子這時候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他,怎么到了這位太子這里就不一樣了呢?
“這里就是皇宮,不過只是皇宮的柴房……………其余房間都有人居住,因此只好委屈先生將就一下了。”
“那在下要在這里做多久的客?”
“這個過段時間金海先生就會知道了,過段日子會有一位老熟人來看先生,到時候見了面先生就知道為什么了。”
金海看著轉身離開的劉瑞一臉陰沉,在他身邊有幾位太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他似乎被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