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區是僅次于一區的高級區,因此建筑風格是一脈相承的高檔次,不過被分在二區的玩家就要有特色的多。如果說一區的玩家是樣樣頂尖的學霸精英,那么二區的玩家就是偏科嚴重的怪人們了。
一路走過來,溫珩就在街上看到了不少新奇玩意,聽說都是二區玩家自己制作拿出來售賣的。其中大多是模仿外界的電子或智能產品,但苦于硬件跟不上,玩家們便只能各顯神通,借助游戲道具對這些產品進行改良,以盡力達到相似的效果。
雖然不少外觀看起來怪模怪樣,但排隊購買的顧客還是絡繹不絕,儼然已經成為了二區的一塊招牌。
當然,僅僅是出于產品性能還不足以引來如此多的顧客,更多的人,買來只是為了一份念想。這些相似的產品,輕易就能勾起他們對過去生活的懷念。
這樣的二區,展現出一種活力。不同于七區單純是人口眾多帶來的熱鬧,二區的活力是一種仍對生活抱有熱情的欣欣向榮。
把這些看在眼里,溫珩二人來到了占卜室前。
占卜室開在一處曲徑通幽的獨棟小樓里,此時日頭才剛剛升起,門口就已經到了數十人,可見占卜室生意之火爆。只是溫珩觀察了一會,發現這些人最多只能走到小樓的門前,不一會就面露沮喪,黯然離去。也有人因吃了閉門羹而憤憤不平,但最多也只能用力拍打著大門,門內仍然毫無回應。
還有一些玩家不遠不近地站著,不像是來占卜,反倒像是在打探情報。
待隊伍終于輪到他們,溫珩還在考慮著進不去該怎么辦,沒想到從剛剛起一直緊閉的門就突然開了。
司南打量著這扇自動打開的大門:“看來這位占卜師一早就料到你要來了。”
周圍人多眼雜,實在不是多說的好地方,溫珩沒有接話,直接邁步走進門內。兩人便頂著周遭驚詫或艷羨的目光進入了屋中,而就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大門又緩緩關上,阻擋了外界探究的視線。
怎料剛剛的大門只是個障眼法,兩人一進門便只能看到郁郁蔥蔥的樹木,走了好一會才看到一排半人高的鐵護欄,將一處溫室模樣的建筑圍了起來。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光芒的建筑通體琉璃,著實令人嘆為觀止。
他們一靠近,外圍的柵欄就打開了一處豁口。
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大門。
兩人順利走到這座琉璃房腳下,溫珩握著門上金色的長柄把手,將門推開。房內一片鳥語花香,而在光線最好的中央處,則擺著一面雕花鑄鐵木桌和兩把椅子。已經有一人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正愜意地低頭看書。
聽聞動靜,那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姣好卻陌生的臉龐。她嘴角似乎天生比別人要多幾分弧度,一副未語先笑的討喜模樣,可一開口就是毫不留情。
“本店一次只接待一位客人,無關人士就請回吧。”
這話是看著司南說的,溫珩眉頭一蹙,正想開口解釋,司南就先道:“誰說我是無關人士了?”他又擺出那副笑嘻嘻的無賴樣,“我陪家屬。”
溫珩:“?”
這下他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人又在胡說什么。銳利的眼刀剛飛過去,就對上司南沖他眨了眨眼,言下之意很明顯,讓溫珩配合,這樣才能蹭到一個旁聽席位。
溫珩只好把嘴邊反駁的話咽了下去,見他沒反應,對方也陷入了微妙的沉默,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掃過,足足數秒后,才妥協道:“過來坐吧。”
桌前本就只有兩把椅子,看來占卜師所說的一次只招待一位客人確有其事,但司南這個特例來了,自然也沒有多余的椅子供他坐下。
占卜師大抵也是存了些看笑話的心,只示意溫珩坐在自己對面,對司南的窘境熟視無睹。
但司南是何等厚臉皮,豈會被這點小問題難倒。只見他自顧自地從貯存卡中取出一把椅子,搬去溫珩身側坐好,并熟絡地從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喝。
看著司南這副刀槍不入的模樣,溫珩莫名有些想笑,早將他剛剛的胡言亂語拋之腦后。正事還在眼前,溫珩壓下嘴邊的笑意,率先道。
“好久不見,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對面的占卜師,不,魔女聞言,臉上露出了一抹慵懶笑意,單這一個神情,就讓這張陌生的臉與糖果屋的魔女聯系了起來。不再頂著繼母那張假皮囊,魔女的實際長相要年輕不少,應該和溫珩他們年齡相仿。
“是啊,托你的福。”魔女回以問候,很快就切入正題,“你想占卜什么?過去還是未來?”
“不是你設法讓我來的嗎?應該是我問你要占卜什么才對。”溫珩沒有挑明,但魔女向城主借占卜之名提起他,明顯是有所打算。雖然兩人稱得上有些交情,但溫珩可沒有自愿成為他人槍子的習慣。
“那些話是真的。”魔女似是嘆了口氣,“我的確有些預知后事的小伎倆,不然也不會靠這個在永夜城立足,但我保證,我至今說過的占卜句句屬實。”
見溫珩神色沒有松動,她繼續道:“談不上什么圖謀,那人所求的事我只是如實告知,只是知道這話說出去的時候我知道一定會傳到你的耳中,才好讓你來找我。”
“占卜,會有問必答嗎?”沉默片刻,溫珩冷不丁道。
“當然。”
“過去和未來,我想知道過去。”
魔女愣住:“沒想到你會選這個。”
她隨即輕笑起來。
“那這段故事,就有些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