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珩在窗前守了一夜,自然也看到了突如其來的雨勢,之后這場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直到樓下傳來了那座古董時鐘的報時。
溫珩默數,6下,說明此時已經是早上六點了。隨著最后一聲鐘聲落下,窗外的黑夜一下大亮,大雨也好像被關掉了水閥一樣戛然而止。
昨夜他們已經推斷出這座公館是一座獨立的空間,窗外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楚門的世界一般的假象,明白原理此時再看到外面的異常,溫珩倒是見怪不怪了。
眼下他更在意天亮意味著他們就可以自由活動了,他快步走到門邊按下把手,門果然輕易地就被打開,正對上門口馬行云正欲敲門抬起的手。
馬行云的臉色意外地嚴肅,壓低聲音:“溫老師,有人死了。”
溫珩跟著馬行云來到樓梯邊向下看去,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色綻放在一樓大廳的正中央。
他們急忙下樓,管家正跪在地上抱著血泊中的一人痛哭,一位少年緊緊抿著唇站在一旁,面色悲戚。
其他幾個玩家也陸續趕到,圍在周圍。溫珩還記得他昨天為了隱藏身份立起的懦弱人設,眾目睽睽下他不好向前查探。
馬行云悄悄在溫珩耳邊解釋:“似乎死的是這家的二少爺,聽說是從樓上摔下來的。”他看了眼樓上的高度,神色戚戚。
中年男人聽到了馬行云的話,當下便反駁:“系統都說了要找出兇殺案的真相,那這個二少爺肯定不可能是自己摔下來的了。玩家昨晚都被關在房間里出不去,犯人就只能在這些npc中了。”語氣雖不屑,但為了不引起管家和其他npc的注意,他還是注意地壓低了聲音。
一旁的眼鏡青年弱弱地舉手插話進來:“那個,還有昨天那位還沒從房間里出來,我們不用去叫他嗎?”
和進入游戲的時間一樣,他是最早出來的。為了掌握事態他一直在留心注意著其他玩家的房門,十分確定那位黑名單大佬還沒有出來過。
溫珩一下樓就發現了,人群中沒有跳窗男的身影,只是他以為是那人不知游蕩去了哪里探查線索便沒有在意,沒想到居然是還沒有從房間里出來?
中年男人聞言神色更是不豫,哪里來的傻白甜,干嘛事事還要為害他們被拖下水的黑名單玩家考慮。
遠處有傭人跑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傭人神情慌亂地向管家和一旁的少年報告:“電話,電話打不通!電報也發不出去!”
管家昨夜的紳士禮儀消失的無影無蹤,向傭人大吼著:“那就派人出去!一定要聯系到老爺夫人,還有警察!快!”
說完便回頭看向眾人,臉色陰沉:“稍后我需要確認各位昨晚的行蹤。”
中年男人臉色掛上討好的笑:“我們昨晚都在房間里休息,一晚上都絕對沒有出來。”他捏捏身旁年輕女人的手,女人嬌滴滴地應到:“對,我們可以互相作證。”
溫珩則借著眾人注意力轉移的機會一直在悄悄移動位置,終于讓他看清了管家懷中的死者。他的瞳孔因為震驚而緊縮了一瞬。
這死去的二少爺,赫然與旁邊站著的大少爺一模一樣!
除了兩人的穿著截然不同,其他不管是從五官、身形,愣是找不出一點區別。
那他們是怎么區分這兩位少爺的呢?
溫珩還在這邊兀自沉思,那邊的中年男人已經把管家的懷疑從自己身上扯開。
中年男人循循善誘著:“我們受邀請而來,與少爺無冤無仇,是沒有害二少爺的理由的呀!您倒不如去看看這些傭人的房間,他們因為這場不幸的意外被匆忙叫出來,一定來不及收拾房間,您只要看看,誰昨晚不在房中就一目了然了。”
管家有些被說動,正沉思著,卻聽到開門的響動。
眾人一齊向聲音來源看去,只見跳窗男打著哈欠從一樓的傭人房里走出來。
委屈地躺了一晚搞得他渾身好像要散架,比以前露宿野外也不逞多讓,讓他難得睡過了頭。
很快他的睡意就被中年男人的大聲指控驅散。他懶懶地抬眼,只見中年男人一臉義憤填膺地指著他,向管家控訴道:“他昨夜就不在自己的房間里,這難道不是最有力的嫌疑人嗎!”
跳窗男這才看清大廳中的血案現場,又對上了溫珩投來的“看好戲”視線。
跳窗男面無表情:“哦豁。”
玩脫了。

口紅粘牙
跳窗男:今天也在作死之路上撒著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