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年齡,還是太年輕了。
許墨聽說現在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比他們那時候還要不諳世事一些。
他們那一代人就已經夠不諳世事了,上學那會兒許墨什么丑都出過,剛剛接觸社會的時候也是一頭霧水,吃了不少虧。
這是他從小因為老爹地位太高,讓他有點養尊處優所導致的,但總體來說,他當年最多只能叫做單純。
十年前他們那一代的年輕人普遍都是如此,單純,卻堅毅,在社會上打磨幾年后,基本都能成長起來。
可溫雨酥這一代人好像就有點不同了,許墨在首都的時候見過不少身邊家庭里這個年齡的小孩,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在一個小圈子里,簡直是與世隔絕。
而且許墨發現現在這些年輕人都很會玩手機,全是低頭族,可能手機是他們與外界交流的僅有渠道了。
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造化,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機遇,許墨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
但是平心而論,和現在的年輕人交流起來實在太困難了。
許墨接著又跟溫雨酥提起了幾個話題,全都沒有引起少女的興趣,聊了兩句就沒有下文。
他并不指望能讓少女對他有什么好感,他對這個年齡的少女完全沒有興趣,做朋友都有代溝了。
只是許墨覺得既然他被溫雪依囑托要照顧少女,兩人相處最好能自然一點,有個能聊的事情最好,太尷尬的氛圍實在令人頭大。
要不他也拿出手機玩?
各玩各的,然后他出站之后把少女送到學院,大概應付一下溫雪依的囑托得了。
許墨想了想,覺得他得再試試別的話題去消除兩人的隔閡,實在不行就算了。
他看著正低頭玩手機的溫雨酥,想了起來。
許墨也不敢看溫雨酥在看什么,那樣會有些冒犯。
十七歲的女孩子是很有自尊心的,哪一代人都一樣,許墨當然知道這個事情。
“你在玩游戲嗎?”許墨好奇道。
溫雨酥頭也沒抬,只搖頭道:“沒有。”
許墨滿臉黑線,這個話題結束的也太快了。
算了算了,他還是休息一下吧,等到站了他把溫雨酥送到學院也就算完成溫雪依對他的囑托了。
這時,溫雨酥卻放下手機,捋了捋頭發,問道:“大叔,首都是不是很好玩啊。”
許墨眼中一亮。
哦?
少女竟然主動問他事情了!
首都好不好玩!
這他可太懂了,沒有人比他更懂首都。
從東五環到西五環,從市中心到開發區,所有好玩的地方他都一清二楚。
許墨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點頭道:“好玩,那是特別特別繁華的一個城市,比K市大了四五倍的樣子,而且有很多地方很有趣。”
溫雨酥眸中流露出幾許期待,撐著下巴問道:“在首都玩的話,應該會很貴吧。”
許墨愣了愣,沒想到少女竟然會直接關心價格,他想了想,說道:“還好吧,貴的地方不多,大部分都是正常的價格,學生也能去的。”
看來這一代年輕人也不是不諳世事嘛,挺實在的。
許墨甚至都感到有些汗顏,他當年上學的時候,出去玩從來沒關心過價格,反正去哪里只要記他爸的賬上就行了。
有些地方還是他們家名下的產業,連記賬都不用記。
后來他讀了研究生,開始在乎錢了,出去玩才會認真比對一下價位。
首都確實是什么樣的娛樂場所都有,貴的不貴的都能找到,也都很有趣。
溫雨酥歪了歪腦袋,道:“那要是我出去玩,可以找你么。”
許墨連連點頭道:“可以啊,太可以了,隨時找我都行。”
這種要求他都不用想就能答應。
呆在K市兩年,他都快閑出病來了,他也很想回首都之后好好玩玩的,男人出去玩都喜歡找幾個年輕的女孩子作伴,不為別的,至少場面就好看。
他還想跟少女說最好把你媽也帶上,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似乎是個很無理的要求。
溫雨酥鼓了鼓嘴,又問道:“首都修行學院是不是課業很難啊,不知道我能不能應付的來。”
許墨道:“這個因人而異的,你成績怎么樣?”
溫雨酥有些難以啟齒,搖頭道:“我不行啦,剛剛能考進去而已。”
許墨笑道:“那也不錯了,能考到首都修行學院的學生都是各地的優等生呢,你應該在K市也是很厲害的學生吧。”
溫雨酥被許墨一語言中,帶著點自豪道:“我是K市修行考核第四名。”
聯邦統一修行考核,每年面向高中生舉辦一次,被稱為決定學生命運的考核。
許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就知道,那你肯定沒問題的,K市的修行資源沒有首都好,你在這里都能有考進學院的實力,進學院之后至少是中上層次。”
他這并不是在安慰溫雨酥。
許墨記得他剛上大學那會兒就是這樣,外地考過來的學生雖然一開始比首都本地學生弱,但很快就能憑借努力反超。
除了像他這種既是本地學生,天賦又是頂尖一檔,修行還很努力,才能夠一直保持實力領先,大部分首都本地學生最后都泯然眾人了。
他們那研究生的班級就更夸張,除了他一個首都本地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外地的學生。
在修行之路上,恒心與毅力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比資源和天賦還要重要。
許墨這么一說,少女松了口氣,道:“那就好,我好怕過去之后跟不上大家的修行進度。”
許墨笑了笑,覺得溫雨酥大可不必擔心。
每個人的修行進度本身就是不同的,這一點溫雨酥入學之后就會有老師重點講解。
有些人就是大器晚成型,四年時間什么都修不出來也正常。
許墨就知道幾個赫赫有名的大修士,三十歲之前完全是在瞎搞,連筑基期都沒到,結果三十歲之后奮起直追,后來居上。
終究來講,大學只會有四年,但修行卻是一輩子的事情,四年相對于一生來說,只是一個短暫的時期罷了。
兩人逐漸聊的熟稔起來,溫雨酥又朝許墨問起了首都,少女對這個她即將前往的陌生的繁華大城市很感興趣。
許墨也正好趁機和溫雨酥拉進距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答如流談笑風生。
中間還時不時穿插幾個有趣的小段子,讓少女捧腹笑個不停。
許墨還是第一次發現,他竟然這么會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