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干嘛呢”琳琳坐在操場邊的臺階上，望著操場下面的運動的學生人群拿著手機問到。

　　“琳琳，我在醫院。”

　　“啥！怎么了嗎？媽，你哪里不舒服了嗎？”琳琳驚地站起來。

　　“不是我，是你爸，他前天因為胃疼引起了心臟痙攣，是我打了120叫的救護車來把他送到醫院里去的，醫生說要先住院一周根據情況再看看要不要你爸再住院，到時候再看。”

　　“怎么都兩天了，你都不跟我說一聲啊，我要是不打電話，都不知道這個事情了。”琳琳埋怨道。

　　“你們不是要畢業找工作嗎，你爸不讓我給你講，而且他現在打了一天多的吊針，現在胃啊、心臟啊，都不疼了。”

　　“媽，你把電話給我爸吧，我跟他說兩句”。

　　“琳琳，我沒事兒。”

　　“爸，你真沒事兒?不然我就回來陪你吧。”

　　“放心吧，琳琳，我沒事，你不用回來，好好把學校的事情處理好就行。”

　　掛了電話，琳琳才稍微松了一口氣，重又坐下來，看著操場上人頭攢動，每一個身影都是令人躁動心煩的音符，戳著眼睛，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琳琳坐了很久，直至暮色將至，那些攢動的人影再也難以成為打擾她的節奏，琳琳視線所及，不過是那成片建筑物背后的紅褐色云彩，琳琳想，今天家里那邊的城市該是幾度的天氣呢。

　　琳琳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元旦前一天回家的機票。

　　回到宿舍，琳琳打開電腦，看了下自己的校招面試記錄，那成片的灰色和重慶初冬10月底的天氣很配，一樣的灰色基調，卻不是高級的性冷淡色，而是一種讓人再也不愿看見的沉淀的氤氳著的霧氣，仿佛一接觸就會被某種看不見的晦氣籠罩。合上電腦，琳琳覺得自己或許就是這樣的水平，只是以前沒機會讓自己發現而已。她永遠記得老媽常說的那句話“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可能是學習成績的分數，總給自己制造一種深刻的誤會，自己應該是匹千里馬吧，是嗎，難說。

　　億學地產當晚12點就給了琳琳回復“優秀的你一定會找到合適自己的工作，祝好！”琳琳悵然地嘆了口氣，看了看桌子上自己與億學地產創始人的合影，有些感慨，越看越是心里堵得慌，于是就把相框翻了一個身，眼不見為凈吧。

　　后來琳琳又順利地收到了房地產的老大哥、號稱給房地產界內培養大量輸出型人才的黃埔軍校-----國天地產的面試通知。國天地產比較注重高效率，每個學校校招站點的面試就2天時間，共計舉行三場面試:正式面試前一天晚上，各個城市分公司的人事部門在后臺全國聯網的大數據庫里，篩選學生定投的簡歷，面試第一天上午是每人3分鐘的主題演講，主題是“我的核心競爭力”，第一天下午是無領導小組方案面試，由10人一組共計6組同一間教室競賽，方案是需要半小時內由小組人員共同設計一個方案，將300頁A4紙做出一個穩定的高度不低于60cm的結構，上面能夠承受500ml礦泉水最多的且用紙張數最少的小組將集體獲得最高加分，然后組內每個人依次從面試官那里抽取一張小卡片，進行一分鐘的即興演講，待上一個面試者發言完畢，再由下一個學生抽卡片，每人依次輪流，只有1分鐘準備時間，最后小組內部人員互相進行無記名評分。第二天上午是第三面終面，由學生投遞的專業崗位負責人進行面試，最后就是等是否錄用的通知。

　　經歷國天地產的面試，琳琳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一切都是進行地那么快速而自己來不及反應。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怎么說呢，琳琳想到了一個詞匯：猥瑣的白癡。

　　首先是自己在接到面試通知后，沒有仔細排練自己的演講稿，以至于自己在主題演講環節，根本都沒把準備的演講稿說完，時間就到了，自己講得過程中才覺得自己沒有抓住重點，而是泛泛而談地交代了自己冗長的大學經歷，一個突出點都沒讓人抓住，后來面試后才由同師門的韋斌點出自己沒有重點。回到寢室后，琳琳才發現自己忘記了帶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幅水粉畫《異形城市》去給面試官們展示。這么大的一個加分項，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機會就這樣因為過于緊張而忘記了。

　　其次，群面環節，有個土木學院的帥哥好像對自己有意思，但是他在組織大家做結構設計方面表現一般，雖然一直給琳琳講述很多結構力學方面的原理，無記名投票環節，琳琳還是把最高分投給了自己班的同學，而沒有投給這位做出“巨大貢獻”的且對自己表示友好的人。這一切都是快速的發生的，琳琳沒想到自己潛意識里面的反映竟然是如此的，琳琳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雖然是下意識的反應，琳琳卻看到了一些自己從來不曾注意到的黑色地帶。這和自己想象中的自己完全不是一個人！自己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琳琳想不通，自己竟然這樣護短至于違心操作。更讓琳琳想不通的是，為何經歷了億學地產的面試挖坑以后，自己在國天地產的第三輪上又犯了同樣的錯誤。誰都不能真正的就一次性找到自己想要的崗位，匹配自己想要定居的城市，而是在不斷嘗試中去選擇一個最貼近自己理想地的工作。每個人都知道先有offer比什么都沒有要好，可琳琳明明心里很清楚卻總是裝糊涂，在最后面試環節既表不了忠心，也無法說出違心的話表示出非常想要這個崗位的強烈愿望。

　　琳琳想不通，為何自己這么不善于自我包裝和隱藏。明明自己都想得明白，可就是做不出來。每一場面試過后，琳琳感覺自己的信心就一點一點被消磨掉，取而代之的是愚蠢，感覺自己慢慢地被愚蠢吞沒，簡直難以在任何事上面做出任何正確的決定了。

　　琳琳現在只想躲著那些平時都很熟悉的面孔，躲著導師和同師門兄弟姐妹們的不經意的關懷，躲著自己最初的野心。

　　那就結束吧，我的校招就到此為止吧。收到新紅地產的錄用通知時，琳琳還在糾結，這個全國地產排名60名開外的半路子做地產的地產企業，是否就是自己唯一的校招結局。

　　琳琳又看了一眼回家的機票，那就這樣吧，放棄自己的執著以后就假裝自己如釋重負，這樣的感覺也挺好。

　　對于琳琳來說，校招已經結束，后面還有的可能也都到此為止，那就這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