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一下就走,萬一被當地人逮住,嚴刑拷打之下,我可不能保證不會供出來點什么。”陸舒笑瞇瞇的看著這個假證販子。
其實要拿捏住一個人很簡單,只需要和他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利益關系,并且臉皮比他厚就行。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他在去里家坡之前的最后一站了。
過會再盡量避開可能出現的攝像頭,去找較遠的社區找幾套衣服換上,最后在當地警察反應過來之前,成功溜進機場跑路就行。
倫汀一次,加爾丹一次,馬爾他一次,吉不提一次,這一路上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跟當地警方打交道,陸舒現在對于這些執法機構的出警速度與業務能力,都在心中有了判斷。
西方警察明顯比阿非利加的警察更為專業,最兇險的就是在馬薩港餐館被人堵住問話的那一次。
他們可不管你救過多少人,不管你是羅賓漢還是宋公明,也不管你是不是在跟殺手組織作斗爭,警方遵循的真理只有一個——你犯事,我拿人。
在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的分界線上,是一道永遠沒有結果的謎題。
不過只要你跑的夠快,身份變化夠勤,他們就永遠追不上,這倒是有用。
“當我沒說過,好吧,當我沒說過。”弗留斯一副自認倒霉的表情,繼續處理手里那杯蜂蜜水,蜂蜜絲線在杯中上下沉浮,弗留斯只好用一根勺子不停攪拌,以達到讓這東西泡開的目的。
熱水是沒有的,想泡開東西只有這種辦法。
在屋外頭也可以安裝太陽能,但那會滋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吉布提有那些完全由棚子與遮陽布搭起的貧民窟,也有星級酒店,但最常見的還是這種擁擠的多層小樓。
你說住在這里的人窮吧?不窮,都脫離了貧民窟了。但要說這兒的人富吧?也不富,遇見裸露在室外無人打理的任何好東西都得考慮一下怎樣把這東西收歸己用。
陸舒拿起手機試著搜索里家坡使領館的電話,還好,又經過一晚上的時間,手機終于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走進儲存食物那間屋,來到簡易馬桶前,撥通里家坡使領館號碼,用嚶語簡單查詢了一下自己手上這張護照的出入境記錄,確認在半月前曾有一次出境記錄,當天還有入境吉布提的記錄,這讓陸舒很是震驚了一把。
查詢是肯定是要查詢的,畢竟他不可能花三萬去買一張廢紙,現在弗留斯就在跟前,有什么問題可以現在解決,真要等自己在機場使用證件出岔子被抓,那就悔之晚矣。
可這一張護照,對應的是兩個國家的正府信息網絡,其中一個還是發達國家,更是以高薪養廉聞名的發達國家。
如果不是這個叫灰衣人的組織有遍布世界的間諜網絡,那就是他們有一個手段極其高超的黑客。
一陣摩托車引擎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打斷陸舒思緒,幾名身著通用迷彩背著AK系步槍的黑人士兵在附近下車,兩條警犬從特制車籃中跳下,兩人一狗走進附近樓道,挨家挨戶開始敲門。
陸舒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捏著護照,看到弗留斯帶著一根直角潛望鏡走進屋里,順手就把護照與手機都重新塞進兜里。
“不用不好意思,東西都賣出去了,那就是你的,你怎么檢查貨物都行。”弗留斯對陸舒說道,在他身側地面上按住一塊磚頭,輕車熟路向上數著,當數到某塊磚頭之時,指節輕敲,磚頭傳來中空的聲音。
按住那塊磚頭,磚頭輕輕彈起,露出一方通向外界的細孔。
伸出潛望鏡,弗留斯半跪在地開始觀察樓下的情況。
陸舒在旁早已見怪不怪了。
無論這個假證販子能在自己的安全屋干出什么,他都有心理準備。
“六輛摩托,兩人看守,81-1式步槍,我們有麻煩了。”弗留斯眼睛離開潛望鏡,臉色凝重的望向身側陸舒,“你得快點走,這群人可不好糊弄,他們是跟著東方人訓練過的特警,不是你以前見過的那種本地廢物,我們得走。”
弗留斯站起來跑到自己房間,對著水罐的出水口狂飲了幾口凈水,開始給安全屋解鎖。
解鎖的過程并不是一帆風順,因為那三把鑰匙想要一一對應也是件難事。
陸舒不明白弗留斯為何對在門上掛這么多鎖情有獨鐘,開鎖慢的一比不說,防御力還沒得到提升。
“我能說句話嗎?”陸舒看著弗留斯滿頭大汗的在開鎖,打算提點建議,“你懂的,如果別人弄不開一把鎖,那他就弄不開所有鎖,掛那么多鎖在門上不會提高他的防御力,只會讓它看起來更顯眼。”
這不是外行對內行的建議,陸舒認為這是一個開鎖無數的老手對菜鳥的建議。
沒錯,無論他曾經管理過多少個安全屋,在陸舒眼里,在使用鎖具這件事上,弗留斯就是個菜鳥。
棚戶區安全屋被人兩槍崩碎鉸鏈的場面還歷歷在目,陸舒不知道該如何吐槽這貨。
明明在其他東西上都能體會的這人的用心,但唯獨在鎖這件事情上邊,他似乎是個死腦筋。
弗留斯并不理會陸舒,只是在那專心致志的解著鎖。
看來他的想法跟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
陸舒帶著亞伯拉罕跟在旁邊,眼看弗留斯一把一把的試鑰匙,一把一把的扔鎖,時間慢慢過去,在弗留斯即將打開最后一把鎖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喘粗氣的聲音,一個濕漉漉的鼻子靠在門縫上不斷向里面嗅探。
“這里,對嗎?”隨著一聲高盧語傳來,緊接著是一聲低沉的犬吠。
沒有當面聽過警犬犬吠的人是無法理解那種深入骨髓的震撼感的。
犬吠傳來,陸舒感到渾身發酥陣陣戰栗,雖然和門外警犬還隔著一道門,但已經有種奪路而逃的欲望。
“嗚嗚……”警犬喉嚨發出低沉的嗚嚕聲,在門邊嗅來嗅去。
“是這里嗎?”另一聲高盧語傳來,似乎在催促警犬。
半晌過后,不知是灰塵味太大干擾了警犬嗅覺,還是其他地方出現了情況,兩個警察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弗留斯才顫抖著把鑰匙插在最后一道鎖上,并沒有打開。
沒人知道警察是怎么找上門來的,也沒人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次檢查,更麻煩的是他們連自己有沒有暴露都不清楚,現在最好要做的就是趕緊跑,跑的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