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別墅后,路一鳴還是放心不下欣梅的傷勢,又特意把自己的私人醫生給叫了過來,醫生檢查后說沒事他才放下心來。
“鄭醫生,你確定沒有檢查仔細了嗎?”
鄭醫生微笑著點了點頭:“路總,您就放心吧。何小姐只是扭傷,外用活血化瘀消腫的藥擦一擦,再內服點消炎藥就可以了。”
“沒什么大礙就好。小天,你幫我送送鄭醫生。”
“路總,那我就先走了。祝何小姐早日康復。”
欣梅在路一鳴的別墅里休息了幾個小時之后,才漸漸從混亂不堪的局面中清醒過來。婆婆拿著菜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幕,修遠那痛苦無力的眼神,向陽的冷嘲熱諷,這些片段在她腦海里來回的播放,攪得她心緒不寧,坐臥不安。
路一鳴一刻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看著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眼神空洞,急的他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心里面也暗暗的罵了修遠無數遍,“懦夫、混蛋……”
傍晚時分,天空中浮現出美麗的晚霞,正準備歸巢的低飛的小鳥,拍打著雙翅嘰嘰喳喳的歌唱著。
欣梅坐在超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大自然賦予給我們的人間美景,呼吸著屋外飄進來的新鮮空氣,暫時把糟心的事拋在了腦后,想享受這一刻的安寧與靜謐。
路一鳴站在欣梅身后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曼妙的背影,一縷情絲纏繞在心頭,回想著兩個人的過往,想著和她在得到中失去,又在失去后重逢,一切都是天意。
臉上洋溢著的是久違的幸福。
有個滿眼是你,而又總是對你啰里啰嗦,挑三揀四人在身邊,該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他曾一度以為金錢名利是幸福的基礎,可當他可以主宰命運的時候,卻發現快樂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的死穴就是眼前這個使他念念不忘的女人,千山萬水,功名利祿都不及她的一顰一笑。
路一鳴有時會覺得她像一束光,每當想伸手去觸摸時就會消失不見。有時又會覺得她像一彎明月,能撫慰與照亮他心中的黑暗。
經過反復思考后,他認為征服與擁有才是一個霸者該具備的。
晚飯時,他支走了歐陽天和保姆,他要盡可能的爭取和欣梅獨處的時間。
欣梅沒有胃口,可是在別人家里她不想太失禮,勉強的坐在滿桌子的山珍海味面前,拿著筷子對著飯菜卻難以下咽。
“梅子,你嘗嘗這個,我親手做的。”路一鳴說著把一盤炒米粉端到了欣梅面前。
“這個是......”欣梅夾起了一筷子放進了嘴里。
“啊......這個是姚記米粉店的米粉嗎?”
“是的,我把姚記的店鋪買了下來,不過還是以前的老板在經營。這么多年,我只學會了這一道菜。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約會,就是去姚記吃的這個米粉,當時你為了給我省錢,只點一盤米粉,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
欣梅回想起以前兩個人一起走過的日子,還是忍不住留下了淚水:“我還說,你這輩子只準跟我一起吃米粉,還要你跟我拉鉤,不許反悔。”
“這些年,每當我想你時,都會給自己炒一盤,我也履行了承諾,除了你我沒有跟任何人分享過這盤米粉。”
“過往再美好也只是過往。”
“我們可以從新來過嗎?”路一鳴用渴求的眼神凝望著欣梅。
“此情可待成追憶......橫亙在我們中間的不光是流轉的歲月,當年我是先放下了你才把他裝在心里的。滄海桑田,世事難料。我們已經都不是最初的模樣,”
“你們都已經離婚了,還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嗎?”
“離婚并不表示不相愛了,許多事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了的。”
“是我當年把你弄丟了,我一定會把你再找回來的。好了,不說這些了,趕快吃,等一下就涼了。”
“嗯......”
林夕有事情去了外地,自己出門時手機又落在了家里,思前想后也只能在這里待一晚上了。
晚飯后,路一鳴就忙著給她整理床鋪,拖鞋,睡衣,洗漱用品,都準備的齊齊的。
由于欣梅受傷的腳不能著地,體貼入微的他幫她放好洗澡水,才出了浴室,又擔心她會滑倒,一直守在浴室外面等她洗好澡。
一輪明月透過粗闊的樹冠,高高的掛在天空,銀霧般的月光鋪滿了大地。
寧靜中帶點清冷。
“一鳴,今晚的月亮好圓啊!今天多少號了?”
“你想賞月嗎?我扶你到露臺上去?”
路一鳴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扶著欣梅,兩人步履維艱的朝露臺走去。
寬大的露臺四周攀附著許多藤蔓,露臺一隅被各種各樣的花草占據著,百花吐蕊,芳香撲鼻。聞著花香人仿佛一下子就神清氣爽了很多。
“梅子,你跟他怎么會?”
欣梅抬頭看了看天空,一彎明月,幾點疏星。是個袒露心事的好時候:“我跟他是中學同學,婚后不久我懷了孩子,本來我們很幸福,由于我的任性出了車禍,孩子沒保住,子宮也被摘除了。他對我還是一如既往,只是他父母接受不了,所以......”
“對不起,又讓你提起傷心事了。”
“沒事,我已經學著接受現實了。那你呢?這些年還是一個人嗎?”
“腿受傷之后,心理和身體的壓力都很大,有很長一段時間過得生不如死,后來才慢慢的走出陰影,現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工作和鍛煉身體。”
“人生就是如此,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
“忠誠于自己的信仰,星河浩瀚,歲月常青。世間美好皆在我們腳下。”路一鳴仰望星空,此刻他的內心是恬淡自如,溫柔如水般。
所有的哀愁好像在被一點點淡化掉,極目所至之處都是靈魂的歸屬。
兩人相視一笑,寄情于月,一切盡在不言中,拋開感情不提,對彼此的了解未減當年。
每個人的心里,總會有一些不可言明的心事,在欣梅的心里,對眼前這個男人已無情愛的羈絆,舊事重提,也只有追憶再無波瀾,對他的感覺似親人又似朋友。
一切能否都是舊夢一場?
晨曦微露時,欣梅被一陣陣刺眼的光芒驚醒了。
睜開眼嚇了一跳,原來昨晚兩人興起,聊的太晚,不知何時竟然躺在露臺的沙發上睡著了。
她動了一下身子,身上的毯子滑落碰到了路一鳴,他忽的睜開眼:“梅子,當心別摔了。”
“一鳴,你怎么不回房間睡。”
“沒事,我怕你半夜翻身從沙發上摔下來,在這里我能替你擋著點。”
欣梅一下子好像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