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嶺聽罷顧長卿的話,猶自不信:“怎么會呢?李氏糧行最是良心,從來不缺斤少兩,就是糧食行情不好,別家降價厲害,李氏糧行也堅持均價,不讓老百姓吃虧呢。”
顧長卿也知道自己老爹一時想不開,眼見后邊牛車越來越多,生怕一會不好出去,急切的道:“千真萬確的事情,我也知道李氏糧行以前仁義,可是現在是大公子當家,爹,咱們快點走吧,再不走,就要堵在里邊出不去了。”
顧澤嶺雖然嘴上這樣說,心里卻是對于小兒子的話信了幾分。
原來就在顧長卿跑去前邊打聽的時候,后邊幾家也得了消息,吵著鬧著想走,卻被堵在了里邊出不去。
當時的動靜鬧得不小,顧澤嶺也知道了原委,這會顧長卿這么一說,顧澤嶺更是信了七八分。
嘴上不信,還是原先李氏糧行仁義,突然變得如此,心里過不去罷了。
聽到顧長卿說會堵住,他也急了,連忙把牛往外趕去。
父子兩個遭受了許多的白眼和指責,才好不容易從隊伍中撤出,等終于重新到了街上,顧澤嶺和顧長卿紛紛長舒了口長氣。
顧澤嶺更是抱著顧長卿的臉猛親了幾口,表示顧長卿真是他的小福星。
顧長卿被自己老爹的這一動作弄得哭笑不得,見自己老爹還要再來,連忙指了指路邊駐足觀看的眾人。
顧澤嶺原本再親的動作就那么生生的打住,他顧不上尷尬,連忙架起牛車離開了那里。
“去哪里好呢,商人逐利,李氏糧行的糧價降了,其他兩家米行的糧價肯定也會跟著降,就是去哪家都一樣,愁人哪。”
前邊趕車的顧澤嶺聽了自己兒子的嘟囔,也是若有所思。
他心里想道:“三郎說的對啊,李氏糧行的糧價降了,另外兩家的價格肯定也會跟著降才對,沒有別家糧價降的厲害,那兩家卻不降價的道理。”
想到這里,他就發愁的緊,如果以這個價格出手的話,那今年全家都白忙活了一場,明年不僅自己小兒子沒學可上,就是原本還在進學的大侄子,說不定也要退學。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顧長卿就是沒有正面面對老爹,也知道老爹此時的煩惱。
“爹,咱們要不去縣城賣?縣城的商鋪多,價格應該也會公道許多?!?p> 顧澤嶺聽到小兒子的建議,猛地一拍額頭,大笑了一聲,暢快地道:“對啊,我們去縣城,先去接上你哥哥,我們一起去?!?p> 到了趙氏木匠鋪,顧澤嶺接到哥哥后往縣城走去。
行駛了兩個多時辰后,三人就進入了林陽縣城。
顧澤嶺對縣城的情況不了解,經過一番打探,才得知,縣城較大的糧行有三家,其中一家林氏糧行價格最公道。
問清了地點,找到了位置,雖然沒有賣到老爹希望的五個銅板一斤,卻也賣出了四個銅板的好價格,比起青山鎮兩個銅板一斤的價格來說,強了不少。
顧澤嶺高興,帶著哥倆在混沌攤吃了一頓餛飩。
古代還沒有污染的水源加上肉質鮮美,這頓混沌吃的顧長卿數次咬到了舌頭,一碗混沌下肚,意猶未盡,可惜肚子實在太飽,也就只能作罷。
吃飽喝足,就到了逛街的時候,顧長卿和顧長峰兩兄弟表現的興致勃勃。
顧澤嶺這次是帶著買年貨的任務出來的,賣了糧食,得了銀子,自然要去買年貨,看著兩個兒子興致勃勃的樣子,他囑咐兩人不要亂跑,約定半個時辰后在混沌攤集合后,就離開了。
顧長卿純粹是對這個時代的商鋪好奇,逛了一個店鋪后,他的興致就降了下來,等逛了幾個后,就完全失去了興趣。
這個年代的店鋪裝修沒有前世的五花八門,只有千篇一律,看的顧長卿失望不已。
既然沒有了興致,他也就失去了繼續逛下去的打算,不過看到哥哥那依舊興致勃勃的表情,他只有舍命陪君子,繼續逛了下去。
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問題,顧長卿估計顧長峰還會繼續逛下去,好在與自己老爹約定的時間到了,顧長峰戀戀不舍的帶著顧長卿往混沌攤那走去。
兩人趕到混沌攤的時候,顧澤嶺已經到了,見兩兄弟回來,就準備回家。
顧長卿卻攔住了自己老爹,詢問有沒有多買菜籽油。
他在逛街的時候,刻意的進了幾個賣胭脂、水粉的店鋪,都沒有肥皂的存在。
想起自己的打算,他刻意詢問了哥哥顧長峰這個時代有沒有肥皂的存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他想到這段時間來,每次洗澡都是用的皂角,就想到了一個掙錢的行當,那就是制作肥皂,拿出去賣,而這次的縣城之行也不枉此行。
只是,他在經過幾個雜貨鋪的時候,問過菜籽油的價格,一斤菜籽油就需要十個銅板,豬油就更貴了,畢竟一斤豬肉可是需要十五個銅板,而一斤豬肉可化不出一斤豬油,相比較而言還是菜籽油比較合適。
顧澤嶺不知道顧長卿的想法,以為顧長卿嫌家里做菜油放的少。
“當然,你看買了整整一罐子呢,最近咱家用油快的狠,主要也是你崔叔叔那邊的飯菜不好做的太差?!?p> 顧長卿順著老爹的眼光看去,確實看到了一個油罐,大約能盛放個三四斤油的樣子。
想到崔皖,他有了主意。
“爹,崔叔叔那邊有鍋灶,為什么還要在咱家做好了給他送過去,直接讓娘去那邊做不就好了,再說就是娘沒時間,大姐、二姐也會做飯,完全沒必要在家里做,還要看奶奶、大伯母他們的臉色。”
“雖然崔叔叔花了銀子,但娘還是受了許多委屈,我都碰到過幾次呢?!?p> 顧澤嶺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媳婦為了給崔皖做飯,在家還受了刁難。
“真的嗎?為什么你娘沒有提起過呢?”
顧長卿知道顧澤嶺心里已經認定這件事情肯定存在,此時的詢問只是心里難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