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德第二世的冥皇畢竟曾以源術、尸道雙重證道,是源天師一脈的老祖宗,就算斬去了過往的記憶與皇體,但那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能還在,對源術上手極快,也不知從哪里弄來幾塊玉片就在那里雕雕刻刻,樣子極為認真。
項安也沒閑著,他向張五爺討教源術,雖然只有皮毛,卻也令他眼界大開,對輪海中的布局有了一絲新的感悟,不過這些還不夠,他必須尋到源天書,掌握完整的源術,以此來造化苦海,踏出一條單一秘境另類證道的神話,他從不刻意追求境界,但是對戰(zhàn)力的追求卻很偏執(zhí),近乎苛刻。
眨眼間五天之后,段德身披一件碧綠玉石衣甲,頭頂帶著同樣材質(zhì)的玉石帽子,就連褲子和腳下踩著的鞋子都是綠的,整個人看起來綠意盎然、綠到極致,那張胖臉上更是在綠光下洋溢著抑制不住的喜悅。
“哈哈哈!我就說嘛,這世間根本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阻止本道爺考古!小子,過來看看,我這身裝備比你那石衣如何?”
他叉著腰,十分臭屁的讓項安看自己,有種炫耀顯擺的意思。
項安只看了一眼就嘴角抽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柳依依也掩嘴含蓄一笑,唯有林佳,她實在沒忍住,樂的捧腹不止,咯咯笑個不停,跟個小母雞一樣。
姚曦頭頂飄過一連串問號,完全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笑的,小聲說了句“有毛病”。
這種梗也就出自地球的三人自己能明白。
張五爺湊到段德跟前,驚為天人,顫抖地伸著手去摸那綠玉衣甲,“不差,不差,這一套衣甲比之我祖上的更加出色,簡直奪天地造化啊,道長若能有緣修習源術,必定可以成為有史以來第六位源天師。”
段德對項安等人翻了翻眼皮,抓著張五爺?shù)氖指锌溃骸斑€是老人家你識貨啊,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真的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不過學習源術就不必了,我從小就立下大志向,要探遍前賢遺跡,不能讓他們的功績被后世遺忘,任重而道遠啊,源術這種東西還是讓那些年輕人去學吧。”
“狗屁的從小,我看是從你丫出土就立下志向才對吧。”項安吐槽一句,不顧后者那驚駭?shù)男⊙凵瘢D(zhuǎn)頭對自家人囑咐道:“依依,你和林佳在此地等我,若有外敵來犯,你們可以進入石府暫避,我在那里刻下禁制,可以抵擋化龍修士。”
柳依依上前依戀的緊緊抱了他一下,輕輕頷首,“嗯,你也小心,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直到你出來為止。”
林佳也揮了揮手,“老板,老板娘就交給我照顧了,你自己小心。”
項安點頭,揉了揉柳依依的腦袋,“別這么沉重嘛,只是小小紫山而已,以我東皇之資,它又能奈我何?盡管等我好消息就是。”
旁邊的姚曦悄悄撇了撇嘴,低著頭,充滿惡意的小聲嘀咕道:“最好別出來,陷在里面最好。”
啪!
她剛說完就是一聲藤條的脆響,林佳陰惻惻的道:“曦曦,剛才的話我可不能當做沒有聽見哦。”
姚曦立馬跳起,煞有其事的道:“東皇,我也看好你,預先祝你一路順風,馬到成功,對了,我好像還有一堆衣服沒洗,你們先聊著,我就不奉陪了。”她提著裙擺,一溜煙跑進石寨里面。
“還是缺調(diào)教啊。”項安感嘆一句,一步跨到段德身邊,提著他的衣領飛向紫山的方向,這山不好進,周圍九龍拱珠,每一條龍就是一道礦脈,同時也是一道入口,目前已知最安全的路應該是正東方向的那條龍脈,千年前的張家先祖曾從那里進入,掃清了一些危險。
不多時,他和段德站在礦洞入口朝內(nèi)觀望,那里面地勢很特殊,不見絲毫光亮,只有陰風陣陣吹出,甚至隱約聽見某種凄厲的怪叫。
“不愧是住過皇與帝的終極大墓,這里面的東西很危險,光是站在這里就令我有些毛骨悚然。”段德運起陰陽天眼朝里面觀望,臉色更加凝重,“小子,千萬小心些,就算有石衣護體也不能大意,里面真有一些邪異之物,充斥著不詳。”
“曉得,里面那些太古生物我也很忌憚。”項安點頭,又接了一句,“不知道太古生物究竟長什么樣子,如果可以,咱們不如活捉一只,研究一下也好。”
段德的臉噌的一下就綠了,“趕快打消你這個想法,進墓最怕的就是好奇心和貪欲,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這兩點上,天驕人杰也不例外,你~算了,你走前邊我不放心,等下我走前邊,你殿后,注意看我的手勢行事。”
“這,好吧。”
項安同意他的提議,跟在后面,倆人走入礦洞,就像是被黑暗吞噬掉,無聲無息。
一連摸爬著前進了數(shù)十里,一道振翅聲驀地在黑暗中響起。
“我靠!驚動太古生物了,快跑!”段德驚叫一聲,立馬開始后跳,一步跨出數(shù)十步,靈活的簡直不像一個胖子。
“見個鬼的太古生物!”項安黑著臉,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拳砸了出去。
嘭!
血雨噴灑,一具殘尸落下。
段德仔細一瞧,那是一個有幾分人形的怪物,身后一對寬大的肉翼,四肢鋒利,閃爍寒光,而腦袋已經(jīng)被轟成了渣,無法辨認,“我靠,原來是一只魔蝠,嚇死道爺我了。”
他拍著心臟,一副怕怕的樣子。
項安嫌棄道:“你丫行不行,就這膽子也敢吃地下飯,到現(xiàn)在沒被嚇死也真是走大運了。”
“你懂什么,我這叫謹慎!謹慎懂嗎?我闖了那么多危險之地到現(xiàn)在都沒出事,靠的是什么?還不就是謹慎二字。”段德不以為恥,反而理直氣壯,又走到前面,“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只是意外,這下我要認真了,你也小心點,這種魔蝠一般都是群聚,這里出現(xiàn)一只,便說明還有一堆在等著我們。”
他說的是經(jīng)驗之談,魔蝠這種生物雖然稀罕,但對他的職業(yè)來說很常見,應付起來也經(jīng)驗豐富,掏出一把青銅匕首,上面銅銹遍布,透露著古樸氣息,這是一把威力極為強大的靈兵,可以輕松斬斷魔蝠的軀體。
倆人繼續(xù)往前,果不其然,一群魔蝠被驚動,嘩啦啦拍打著翅膀飛撲向倆人。
“小子,今天道爺就讓你看看什么叫做實力!”段德橫刀立馬,看起來豪氣十足,一步便斬掉了十只魔蝠,“哼,不堪一擊,殺!”他追進了魔蝠群中,嘿嘿哈哈殺個不停。
“虐菜能虐的這么興奮,你也是沒誰了。”
項安無語,也樂得清閑,抱手觀戰(zhàn),只見段德哇呀呀喊著騎在一只巨大魔蝠的身上,“兄弟,看見了嗎,魔蝠王,我已經(jīng)控制住它了,你要不要帶回去當寵物養(yǎng)?”
“不要,這玩意太丑,有失我的身份,你要是能抓到什么古皇女還差不多。”
“古皇女?”段德翻了個白眼,兩刀捅死身下的魔蝠王,“走,我們繼續(xù),我感覺到寶物正在對我們招手。”剛剛浴血而戰(zhàn),他極為興奮,一路橫沖直撞,進入真正的腹地,周圍洞壁上雕刻著可怕的圖畫。
倆人停了一會,看完了那些圖畫,感覺像是前人在給他們訴說一個殘酷的故事。
段德神色凝重,說道:“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畫中被神源封印的應該就是那個不死天皇,而被光環(huán)籠罩的則是無始大帝。”
“不,那被封印的是他老婆,而非不死天皇本人,你看她玉手瑩瑩,纖細無比,哪個男人能長出這樣的手?不過這都是過去之事,與我們現(xiàn)在無關,繼續(xù)前進。”
“說的也是,看圖畫,無始大帝應該將他的無始鐘也留在了紫山之內(nèi),若能得到,管他什么圣地、世家,東荒之大,任我遨游。”
想到這里,段德的積極性更高,兩人再次動身,半晌之后,他們進入了一段埋骨之地。
“嚯,小心些,這里遍地都是骨粉,可能有某種未知的可怕力量存在。”
兩人腳步放輕,速度慢了一截,繼續(xù)穩(wěn)步推進,一道陰風吹來,其中夾雜這密密麻麻的鬼影,虛幻的幾乎不可見,“有陰魂鬼物,看來我感受到的不祥源頭就在前面。”
“何止,我感受到了神源的氣息,很濃郁。”項安專心安撫著苦海中仙龍的咆哮,這紫山地勢確實不凡,竟然能夠引動他的苦海,幾乎只弱成仙地一籌。
段德聽完眼睛一亮,向前跑出一截,景象頓時大變,數(shù)不盡的靈源精氣逸散在空氣中,化形成各種異獸假象攀爬縱躍,宛如仙家福地,“我的天尊吶,這種景象,說有仙源我都信,發(fā)了,發(fā)大財了!”
他們朝前探索,終于在源氣最濃郁的地方發(fā)現(xiàn)兩口極為特別的大洞,一口煞氣縈繞,死氣沖天,另一口源氣滾滾,生機盎然,對稱形成一幅太極圖,極為規(guī)律的運轉(zhuǎn)著,或陰或陽,或陰陽同存,交替不息。
“天然的陰陽眼!”段德瞪大雙眼,震驚的差點喘不過氣來,“紫山內(nèi)必然有大造化,難怪不死天皇會占據(jù)這里,可惜,我們來的晚了,其中造化怕是已經(jīng)被那混蛋享盡了。”
項安不理會他,自顧自在地上摸索,找到了瑤池圣女的那塊玉佩。
段德拉了他一下,“別撿了,這里能有什么好東西,后面的路才是機緣所在,我已經(jīng)找到陰陽眼的規(guī)律,我們準備好,然后橫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