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家》·簡襄功烈·法家先聲鐵之戰
這一次亂戰在中國文化上的意義極其重大,影響后世可謂深遠,直接醞釀出改變中國大地的一個重要人物——商鞅。商鞅在秦厲行改革,特別是主張軍功制,激發了秦人熱血澎湃的戰爭激情,滅六國一統天下,商鞅可以說是居功至偉。
商鞅的這一套后世論及為法家,要說商鞅是軍功爵制的首創者可不算,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提出軍功爵位制度的不是商鞅,而是春秋末期晉國的權臣趙簡子,其名趙鞅。商鞅所以為名“鞅”,帶有很大程度上致敬、學習趙簡子的意味,或者可以說趙簡子為商鞅最崇拜的政治家、改革家,雄主風范凜然。
晉國六卿執政,互相傾軋,趙簡子早就對范氏中行氏不滿,趙氏族人趙午控制HD,與范氏中行氏親密,這讓趙簡子憂慮,肅清趙午,掌控HD,是趙簡子為首的趙氏集團必須要做的大事。而國際上齊國鄭國等又與范氏中行氏互為聯盟。攻擊范氏中行氏,無疑將會招致齊國鄭國為首的國際勢力干涉,但是趙簡子還是勇無反顧的發動了對HD趙午的打擊,一場范氏中行氏聯合齊鄭討伐趙簡子的大戰爆發。
“晉國且有大難,主君首之。帝令主君滅二卿,夫熊與羆皆其祖也。“這是太史公《趙世家》中關于趙簡子神秘讖語的記述,晉國將大亂,趙簡子奉上天之命滅范氏中行氏。這些東西在趙國的史記中出現,無非是在政治上對趙國先人發動打擊敵對集團的合法性做了闡揚,就是說當初我們的先人趙簡子伐范氏中行氏是天命,不是叛亂,是正當的。
以一趙之力硬剛范氏中行氏齊鄭的聯軍,戰況非常慘烈,其時趙簡子正率兵護送在晉國避難的衛國公子返國,獲知齊鄭兵援敗逃的范氏中行氏后,趙簡子毅然決然的發兵阻擊,鐵之戰打響。趙簡子兵力少弱,戰力上明顯不及敵對的聯軍,于是趙簡子最為著名的戰前動員來了:
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士田十萬,庶人工商遂,人臣隸圉免。
戰勝敵人的,拿人頭來記功,上大夫賞縣,下大夫賞郡,士身份的得十萬田地,平民百姓工人商人都可以做官,奴隸也可恢復自由身,免除一切勞役。
趙簡子發出了春秋史上第一次論軍功行賞的誓言。這一仗打的極為兇險,開戰前衛國公子沒有把握面對強大的齊鄭范氏中行氏聯軍,畏縮在地上禱告很久,希望能脫離此難,而趙簡子親自上陣擂鼓助威,受傷嘔血也不停止,士氣大振。要知道春秋戰爭大體上還講究禮儀之道,沒有那么博命,打得很優雅,不會窮追廝殺,把你打服了就算完事,參加戰爭的也都是些貴族身份的人。但是春秋末期到戰國,爭霸那一套出力不討好大家都不玩了,滅國擴張成為戰爭的目的,殊死搏殺,血流漂杵成為常態,春秋戰爭禮儀價值觀的大廈崩塌。
趙簡子的浴血奮戰,鼓勵全民皆兵,殺敵多者重賞,軍功面前一律平等,趙氏一舉擊潰了范氏中行氏,瓜分了二卿的地盤,趙氏崛起,趙簡子也作為正卿掌控了晉國全局,如太史公所說趙名晉卿,實專晉權,奉邑侔于諸侯。
論法家影響力,商鞅獨受尊榮,但他所奉行的恰恰來自趙簡子趙鞅,趙鞅行法之道奠基了后來趙氏的建國,比較來看趙鞅算是儒法并用,還保留禮制的一些色彩,功績僅在于三家分晉建趙國,商鞅不然,取法趙簡子,在秦改革更徹底。趙簡子名鞅,死后八十年商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