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家》·魏惠王·風云五十年(10)
三十一年,秦、趙、齊共伐我,秦將商君詐我將軍公子卬而襲奪其軍,破之。秦用商君,東地至河,而齊、趙數破我,安邑近秦,於是徙治大梁。以公子赫為太子。
上面是齊魏馬陵之戰的后續。馬陵之戰,魏國慘敗,損兵折將,魏武卒精銳喪失殆盡,于是秦人落井下石,聯合魏國的死仇大舉伐魏。太史公提到的“於是徙治大梁”,已經普遍認為有問題,太史公的意思是魏國遷都是迫于秦人的壓力,所謂“安邑近秦”,事實上非也,早有論及。
“秦用商君,東地至河”,這才是對魏國打擊最深的。也就是說整個河西之地盡歸秦有,秦人已經把控關中,曾經魏國稱雄,秦人龜縮不出的局面為之一改,現在是秦人虎視眈眈,魏國龜縮本土,成為周邊群雄的盤中餐,動不動被調戲一下,無力反抗。
最初魏文侯任用李悝、吳起等名臣能將,組建魏武卒,“日中趨百里”,于是展開了河西爭奪戰,將秦人壓迫洛水,不敢東望。此時魏國雄視天下,西向控制河西,東向聯合韓趙縱橫中原。
魏文侯死后,魏武侯逐漸的將戰略東移,準備用兵中原,這是傳統的思維,畢竟征服落后蠻族秦并不值得吹噓,中原稱霸才是更加榮耀,這也是春秋五霸的基本思路,所謂尊王攘夷,現在盡管不再尊王,骨子里的攘夷而后制天下還是有一定的市場,魏國便是。魏國主力東移,秦人開始進行反撲,但是大殺器吳起鎮守西河,再一次重創秦軍,陰晉之戰,魏武卒大放光輝擊潰了十倍秦人,將秦人東進的勢頭遏制。
三晉分裂,秦人又一次看到了機會。魏國陷入三晉內戰,秦人趁機攻取河西,魏國重新整合韓趙之后,再次揮兵西向,秦人不得已歸還魏國土地,再一次退縮,但是這次的侵犯讓秦國看到了希望,那就是三晉關系只要不再聯盟,秦人便可以穩取河西。
魏惠王中原爭霸,最開心的當屬秦國。齊魏桂陵之戰、馬陵之戰給了秦國反撲的機會。魏國忙于東部戰事無暇顧及西秦,但是魏國的基本盤還在,盡管被齊國一頓爆揍,尚能維持大國的局面,但是馬陵之后,魏國已經陷入腹背受敵的難堪境地。馬陵之后,秦人大舉反撲,魏國無力攔阻,不得已將河西歸還秦國,河西之地的失守,預示著魏國這個戰國初期的霸主降下帷幕,從此一蹶不振,天下換了人間。秦國收河西,不斷地擠壓魏國,將黃河天險牢牢把控,有了東進中原的根據地。
可以說,最初的魏國執行三晉一體政策,發揮了春秋時期晉國的戰略地位,牢牢的壓制住秦國,一旦三晉破裂,無論韓魏趙都不能獨擋天下,秦人有了河西,山河穩固,蠶食中原的大戲即將上演,這一切都得益于齊魏的生死決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誰是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