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德恩結束活動之后本想直接去寵物醫院找盛多多和旺財，然而被領隊建議先回去換個衣服，這才重新鉆進隊伍的保姆車。
出來的時候外面沒什么人，一路順暢回到了基地。
換了身便裝的樊德恩獨自開車去了寵物醫院，彼時盛多多還帶著旺財在醫院觀察室里等著最新的檢查結果。因為樊德恩來之前提前問過她地址，盛多多自然知道馬上就要見到旺財的主人，心慢慢懸起來。
——甚至已經開始想這回要怎么道歉了。
樊德恩推門進來的時候，盛多多還在給旺財進行簡單的訓練，旺財的小爪子搭在盛多多手上跟她握手，還在學如何聽指令坐下和站起。
看見老父親本尊突然出現，她甚至被嚇得抖了一下。
他倒是淡定，直接在盛多多身邊坐下，食指戳戳旺財的額頭，像是在訓自家不聽話的小孩：“你又是怎么回事？”
旺財耷拉著耳朵往盛多多懷里躲。
“就是之前給的打蟲藥可能都沒好好吃，這次發現拉肚子可能是有蟲子引起的。”盛多多薅了薅懷里這顆狗頭。“已經把打蟲藥喂下去了，現在還在等觀察。”
“你說說你，你說說你。”樊德恩還在戳旺財。“平時不好好吃藥，現在拉肚子進醫院，你看看你。”
盛多多莫名樂了。
注意到樊德恩的頭發上亮晶晶的，以為是不小心落了什么絮絮上去，下意識伸手過去打算給他撥掉，樊德恩也乖乖低頭讓她弄。
“嚯，我們燈神這是什么排面啊，參加個全明星，化妝師居然還給你的頭發打閃粉？我還以為是白頭發。”
“你這話沒說幾句但是傷害性極強，我年紀輕輕哪來的白頭發？”
“年輕人怎么就不會有白頭發了？我瞅瞅你發際線。”
“盛多多你別撩我頭發！會出事的！”
被點名的人樂得不行。
連旺財也快活起來，扒拉著主人的衣服往他身上湊，可給樊德恩嫌棄得不行。
沒多久護士小姐姐就帶著旺財的觀察報告進來，說是小家伙已經差不多恢復了，但是這幾天還是要注意點進食，其他沒什么問題。
樊德恩牽著旺財往外，盛多多笑瞇瞇地跟在旁邊。
原本結束全明星就已經是晚飯時間，等他換了衣服從基地來寵物醫院找她和旺財更是早就過了下班的點，樊德恩讓她回店里去跟老板打了聲招呼就出來，兩個人帶著一只狗回家吃晚飯。
盛多多總嫌他家什么吃的都沒有，所以這回去的是她家。
“最近是不是LPL的轉會期要開始了？”
“已經開始了。”樊德恩的視線還落在前方。“所以這段時間戰隊很忙。”
“我最近也在看轉會消息，LCK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自由人市場的大魚很多。”
“正常，他們那邊合同走得很快，雖然LCK的轉會期開始得比我們晚，但是他們節奏快而且效率高，基本上這幾天就能定下很多合同了，現在只是合約到期且選擇不續約的自由人選手在陸續往外放消息，合同的處理流程還在走，所以大部分馬上就會宣布新東家了。”
“那為什么LPL到現在還沒消息啊？”
“就我目前知道的消息來看，LPL這邊主要是自由人市場比較小，太快宣布的話會導致之后無法再加新人。其實目前幾乎各大戰隊都派了人去LCK那邊談自由人選手，像那種完完全全從頭到尾的全華班實現的概率其實比較低，雖然LPL這幾年已經在世界賽上初步彰顯了比較強的實力，但是還有被發覺的空間。”
“那LPL的自由人也是最近開始宣嗎？”
“可能會和選手的轉會消息一起宣布吧，就是老東家和新東家商量好發布時間，老東家先發離隊消息，然后新東家緊接著發轉會消息。PLG在這塊其實做得很懶散，其他戰隊在選手離隊轉會的時候都會發個告別視頻或者長文章，PLG頂多發個thank you文案。”
“所以粉絲說你們會拖到德杯才出名單是真的？”
“可以這么說，當然也有可能德杯還沒完全確定下來。”
盛多多汗顏：“那你的合同現在還在霹靂狗嗎？”
“已經在聯盟等流程了。”
“嗯？走的什么流程？轉會還是離隊？還是單純的退役啊？”
“你猜。”
“不說算了，反正最后都會宣。”
“怎么還急了。”樊德恩下意識伸手去蓋她的手背。“是我現在不能說，有保密協議的，現在隊伍能出的公告只有我不續約的消息，其他的都要等走流程。”
盛多多能感覺到他的手心很干燥，也很燙。
心瞬間就開始跟著顫抖，幾乎是下意識把手抽出來。
“爬，你才急了，我壓根不關心你們戰隊的人員流動，別搞我。”
樊德恩輕笑。
這回上樓還是坐電梯，樊德恩站在盛多多身邊，看她不斷調整呼吸，莫名想要抱抱她。
——那件事給她帶去的陰影真的太大了吧……
牽著旺財進門，松了牽引繩之后，盛多多先去拿濕巾給旺財擦爪子，這才給樊德恩拿了拖鞋，匆忙跑去廚房準備晚餐。
他覺得莫名尷尬，還是湊到廚房門口沒話找話：“上次來的時候你爸媽不是在上海嗎？”
“他們就喜歡到處跑，那次來上海都還好了，提前給我說了，再之前那次偷偷來上海玩還不告訴我，兩個人跑去迪士尼拍照發朋友圈還忘了屏蔽我，真的搞笑。”盛多多頭也沒抬。“不過之后就跑去蘇州看園林了，還不要我跟著。”
短暫的寂靜。
旺財叼著球跑來廚房，一股腦鉆進去，不停地拱盛多多，似乎是想讓她陪它玩。盛多多無奈，讓依舊悠閑靠在廚房門框上的老父親把它帶出去。
“嘖，原來我們旺財也是看臉的啊。”
“那你別吃飯了，我和旺財吃，你坐沙發上看著吧。”
樊德恩這回不作了，上前帶走旺財，看它在客廳和玩具繼續自娛自樂，又轉身回到廚房，直接背身靠在料理臺前，扭頭看著她。
“不是讓你去和旺財玩的嗎？又來廚房干什么。”盛多多依舊忙忙碌碌。“你們父子倆真就一脈相承。”
“我的合同現在在聯盟，戰隊不會官宣我的自由人身份，因為那樣做的話會有其他戰隊的管理層來聯系我，雖然說現在我已經習慣性拔電話卡不讓他們找到我了，但是這件事我控制不了，微信每天都有新的好友申請。一旦戰隊宣了我是自由人，那我的合同有可能會直接流向自由人市場，到時候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盛多多抬頭看他。
其實她并不知道樊德恩跟她說這些的原因，但樊德恩此時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很認真，她沒辦法邊聽這些邊做其他事。
“戰隊在世界賽后就和聯盟去走流程了，但是那個時候我的選手合同還沒到期，聯盟是不可能把這個流程走完的，所以還是要等。現在轉會窗口開了，在戰隊的合同庫里，我的合同優先級是最高的，所以轉會窗口剛打開的時候，戰隊就把我的合同轉給聯盟了，這樣能保證我的合同盡可能在前面被看到，流程盡可能快速完成，戰隊也能以最快的進度調整好后面的事情。”
她還是沒說話。
“我知道你可能完全不關心轉會期的事情，但是你一跟我著急，我就不知道要怎么說了。我們賽區的轉會節奏本身就比較慢，而且現在才剛開始，很多事情都還有不確定因素，如果太早告訴你的話，后面萬一還有改動，事情會變得很難辦。”
他壓根沒想過瞞著她什么事，也想盡快結束自己的合同流程然后入職，但是現在真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聯盟那邊態度也陰晴不定，他沒法在這個時候給出準確答案，所以只能瞞著，只是在聽到她說“不說算了”的時候有點著急。
之前沒這樣面對過誰，和她這種似有若無的親近感也是最近才變得更加強烈，他想好好抓住，但實在是摸不清她的脾氣：說她好說話，偶爾又能懟得別人無話可說；說她不好說話，又能雙排開開玩笑。
真是服了自己了，怎么什么都能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