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鄂是京城的富商,但卻不是最富有的那個,江城最富有的,是江家。
景澂淵當然更想以楊三公子的身份接近江家,奈何江家并不領這份情。
江家之所以如此猖狂,除了江城首富的稱號之外,還是因為江家與皇家的聯系緊密。
江家的兩個嫡女皆進宮當了宮妃,這可是莫大的恩賜。
除此之外,子子孫孫雖然都從商,但卻有著皇家的庇護。
景澂淵知道,這是先帝留給小皇帝最后的后盾。
富商自然掀不起什么風浪,可若為皇家所用,招兵買馬,統籌軍糧,自是不同。
因此,江家子孫就算再受皇帝的重視,也不可能讓其入朝為官。
景澂淵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會一會這個江家。
而黃鄂則是會面的那座橋梁。
景澂淵得知江老爺會在不久后的三天里,會大肆操辦五十歲大壽,屆時會邀請到江城里面有頭有臉的人物。
黃鄂則在受邀人之列。
不出景澂淵所料,黃鄂邀請了景澂淵隨他一同前去。
去江家的那天,景澂淵原是不想帶著小饕餮前去,奈何小饕餮哭鬧著不同意。
景澂淵沒法,去的當天還是抱著小饕餮上了馬車。
江家不愧是江城首富,江家的府邸之大可抵大半個皇宮,相比之下,黃家都遜色了很多。
四周都貼上了“壽”的字畫,還有個專門為此雕刻的仙桃,擺放在正中央,栩栩如生。
小饕餮縮在景澂淵懷里,看著眼前的美景,都忍不住驚嘆。
景澂淵臉色卻不是很好。
黃鄂帶著他們去了會客廳,一路上,黃鄂嘰嘰喳喳的絲毫不掩飾他的熱情。
從黃鄂的嘴里,可以得知,江家現如今的掌權人是江家旁系的嫡子,江時。
至于為什么是旁系的?以黃鄂的話來說就是,這江家水太深。
不過,小小年紀能做到掌權人的位置,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到了正廳,江老爺子坐在正位上笑容和藹可親。
景澂淵自然也正式見到了江時。
江時不過剛及弱冠,風度飄飄,氣質出塵,芝蘭玉樹,看起來像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郎。
他就坐在江老爺之下,一襲白衣,誰能知這樣一位看起來像是柔弱書生一般的男人,會成功越過江家直系,成為江家掌權人。
宴席很快就開始,歌舞升平。
顧忌是老人家的大壽,歌舞雖有但卻不夠精彩,看得人昏昏欲睡。
這時,江時起來,自愿彈奏一曲來為江老祝壽,也給大家助興。
古琴擺了上來,他只信手撥弄著七根琴弦,凄哀婉轉的琴聲從指尖泄出,時而低沉時而高昂,引得人們心神都與之共鳴。
連小饕餮都停止了對眼前雞胸肉的啃咬,而是聽著這琴聲,如癡如醉。
江時就坐在那,信手撥弦,微風吹起他那件青色底紋的白衫。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小饕餮都看呆了。
景澂淵心里有絲不爽,他伸手蒙住了小饕餮的眼睛。
小饕餮想搖頭避開景澂淵那雙放在它眼前作亂的手,可它頭轉到哪,景澂淵的手就跟到哪。
小饕餮只好轉頭瞪他,用腦中的靈識與他對話:“你干嘛啊”
景澂淵捧著小饕餮的小臉蛋靠近自己:“別看他,他會吃小孩”
小饕餮當然不信,它可強了,它才不怕吃小孩。
可景澂淵就這樣一直捧著它的頭,直到一曲畢,他才放下它。
小饕餮剛被放下,就拿自己的小腦袋去拱景澂淵,小爪子還一直拍打他,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景澂淵只是把它的小爪子一抓,然后安撫的摸了摸它的頭,喂它吃了一塊雞胸肉,小饕餮才安靜了下來。
壽宴很快就結束了。
眾人陸陸續續的恭賀離開。
黃鄂想與景澂淵共同離去,可一轉眼的功夫,便不見了景澂淵的人影,黃鄂找了一會,沒法,只得自己回去。心里還一直抱怨,這京城來的少爺就是難伺候。
這回還真不是景澂淵想要故意將黃鄂丟下,而是小饕餮一臉嚴肅的端起小臉對景澂淵說:“我聞到了血腥味”
景澂淵抱著小饕餮躲開了周圍來來往往的仆從。
向著小饕餮所說的地方走去。
他們來到了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房子面前,此處算是江家的一個角落。
凄涼荒廢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景澂淵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陣細碎的灰塵在天上飄了起來。
濃郁的血腥味直直竄進景澂淵的鼻子里面。
房內,長著許多高過腳踝的雜草。
景澂淵順著血腥味,扒開不遠處的一個草垛。
看見了里面藏著的一只死貓。
死貓的眼睛還睜著,黃色的瞳孔已經失去的焦距,可那眼神直勾勾的像是在望著景澂淵。
它的肚子破了一個大口,里面的內臟清晰可見,腸子裸露了出來。
黑色的毛發,沾滿了血,一坨一坨的。
小腿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形狀。
小饕餮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只死狀慘烈的黑貓,嚇得直往景澂淵懷里鉆。
景澂淵安撫地摸了摸它的頭,面色陰沉。